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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给她擦拭头发，再一点点给她穿戴好里衣。

　　动作轻柔，不敢有一丝怠慢，可面前的光景是他从未想要染指的，这一碰，也带了一点点私心。

　　他是太监。

　　整个皇宫最肮脏、最卑劣的存在，如那污泥一般，又有什么资格呢？

　　自嘲一笑，司珩闭上眼睛，尽量不去触碰，让自己动作再快一些。

　　可到底是没注意，衣袖与椒乳擦肩而过，谢络凝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叫唤。

　　很娇，自然也是媚的。

　　眼看着她就要苏醒，司珩拿起一旁的轻纱，盖在了谢络凝的眼睛上。

　　终于给她系好扣子，听到她不舒服哼哼了几声。

　　“水，给本宫水……”

　　她当真是喉咙难受了，泡着忘记了时间，喊人的力气都没有，努力爬起来又摔了一跤，疼得想哭。

　　还好碧溪看到了，现在也只想要喝水。

　　只是碧溪今天好怪，怎么不回话呢？

　　谢络凝还想着把脸上的东西拿开，可没力气。

　　听到动起来的声音，她缓了缓，等喝了水再与碧溪好好说道说道吧。

　　当真是要渴死了。

第42章 淤青

　　碧溪在外面等着，心里忐忑不安，

　　终于看到司珩出来，把头低的更下面，可耳朵竖起来，想要听到公主的声音。

　　谢络凝的声音没等到，听到了司珩的。

　　“去给殿下倒水。”

　　她尚未反应过来，司珩又重复了一句，碧溪才明白是与她说的，往里面快步走去。

　　当真是要被司珩吓死了，即便是没看到人，声音也让人慌张。

　　私邑里自然也有茶壶，碧溪快速倒了一杯水，走到谢络凝的身侧，“殿下，水来了。”

　　谢络凝没力气说话，哼了一声，就着碧溪的手喝了一杯。

　　不够，又喝了一杯。

　　第三杯的时候她摆了摆手，示意不要了。

　　躺着缓和许久，终于有了力气，慢慢起身，把脸上的轻纱撇开。

　　“为何给本宫盖上这个？多余。

　　她晕倒摔得有些疼，现在心情不好，脾气自然也差了许多。

　　碧溪低着头，硬着头皮看她，“许是不小心，殿下莫怪。”

　　谢络凝只是脾气上有些骄纵，可心底还是软的，不仅从未体罚过长乐宫所有的宫人，甚至每个人都温柔以待。

　　更别说碧溪是贴身照顾的，从未打算对她生气。

　　“扶着本宫一些，本宫现在好像没什么力气。”

　　不仅没力气，甚至还觉得身体有些异样，具体是哪里说不出来，只是感觉有些痒痒的。

　　平日都是碧溪帮她换衣裳，倒也没有这种感觉，怎么今儿那么奇怪呢？

　　思绪纷乱，才想一会儿就头晕，大抵是顶不住了，让碧溪扶着她出去。

　　“回寝宫吧，本宫累得很，要好好休息才行。”

　　想到今日又没有选好马儿，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望的。

　　练习射箭的计划也搁置了，感觉一切都要怪在司珩身上，若不是他这不许那不许的，现在她应当会很快乐在小马上驰骋，说不定骑射都比之前有许多进步。

　　好在春猎还要一段时间，她开心了一些，睡着之前嘴角都是笑着的。

　　待谢络凝睡着之后，碧溪才退出去。

　　才站好，司珩就走了过来。

　　“殿下可是睡着了？”

　　“……回掌印，睡了。”

　　碧溪说话都有些慌乱，生怕司珩是过来惩戒她的，低下头不敢直视，他问什么自己都不敢说假话。

　　长乐宫照顾谢络凝的可不止她一个，要是被发现说了半点假话，以后的日子自然没那么好过了。

　　碧溪把在私邑和谢络凝的对话一五一十说出来，闭上眼睛开始祈祷。

　　没想到司珩什么反应都没有，丢下一句“照顾好公主”便走了。

　　再也没有声响，碧溪才终于抬起头，拍了拍胸脯，放松下来。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得出司珩对谢络凝的不一样。

　　那种欲望，即便是一个路人，看着都会觉得可怕的程度。

　　很难去想，公主当时晕倒在私邑到底和司珩发生了什么事……

　　碧溪什么都不敢说，必须要把这个秘密吞之入腹，更是不能让旁人也察觉了。

　　·

　　当晚谢络凝就有些着凉，咳嗽了一些，又被灌了一些汤药。

　　她鼻子有些堵，呼吸都不顺畅，更别说睡着了。

　　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又爬起来，突然感觉到膝盖有些疼。

　　记忆拉回，才想起自己在汤池子好像磕到了，当时觉得疼，现在掀开裤腿，发现已经青了一块。

　　淤青太丑，她戳了戳，疼得龇牙咧嘴的。

　　“碧溪，给本宫拿些药膏来，可不能留疤了。”她吸了吸鼻子，有些担心膝盖会变得不好看。

　　女子身上不能有这种痕迹，说出去可是要被人笑话的，即便是看不见，也不能有。

　　更别说她是公主，要是被旁人看到，拿捏了把柄，那真的就糟了。

　　越想越害怕，立刻让碧溪给她擦上御医先前给的药膏。

　　“明日会好吗？”谢络凝问，还是想要去骑马。

　　“殿下，这是淤青，或许还要久一些呢……”碧溪摇摇头，实际上自己也不知道。

　　她偶尔磕碰留下这些淤青都要好些时日才褪下，公主这般娇嫩的，或许还会更长一点。

　　“那会留疤吗？”谢络凝鼓着腮帮子，有些慌。

　　“不会的，殿下兴许只是磕到了，下次碧溪会把殿下照顾好的。”

　　说到这个，碧溪突然有些慌。

　　怕就怕司珩知道这件事……

　　他有多爱护公主众人皆知，若是被发现，那肯定会出大事的……

　　只可惜碧溪的小心思谢络凝不知道，只是有些遗憾自己不能去骑射，要好好在宫殿养上一段时间。

　　大抵是今日思绪翻乱，最后还是喝了一碗安神汤，谢络凝才终于沉沉睡过去。

　　碧溪看着她的睡颜，惊叹于谢络凝的美，又心中多了几分惋tຊ惜。

　　只要喝了安神汤，她便要退下到门外候着。

　　那天杀的司珩，也不知道晚上都对公主到底做了什么！

　　只可惜，碧溪身份低微，更是无法违抗司珩的命令，最重要的是，她不能让公主蒙羞。

　　公主金枝玉叶，若是传出去，只怕这辈子都会被人耻笑，甚至会被驱出皇族……

　　那才是最可怕的。

　　碧溪退下了，果然没多久，暗道的门缓缓开启，司珩的身影从黑暗中慢慢显现出来。

　　他仍是白日的装束，这一次没有跪着，而是坐在谢络凝的床沿上。

　　“殿下，是奴不还好，若是早些发现，就不会让殿下摔疼了。”

　　他看着她的膝盖，默默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罐。

　　太医院里面的药材繁杂多样，除去方才谢络凝用的化瘀膏之外，还有更好的奇珍妙药。

　　不过数量稀少，即便是当今皇上谢允都不舍得用。

　　可这药罐现在出现在司珩的手上。

　　“殿下，奴得罪了。”

　　他说完，手放在谢络凝的裤脚上，轻轻把裤脚推上去。

　　即便是今日看到过这双笔直修长的腿，可触碰到细腻凝脂，还是会让人呼吸加速，心跳剧烈。

　　嘴里说着得罪，可指尖却根本没有任何得罪的样子，在白玉在轻轻划过，惊叹于公主的美貌。

　　寝宫只点了几盏灯，昏暗的光线之下，司珩的另外半张脸藏在黑暗之中。

　　他是谦卑的，也是肮脏的。

　　可即便如此，仍旧眷恋谢络凝这道光的存在。

　　只属于他的光。

第43章 预谋

　　谢络凝睡过了头。

　　她醒过来的时候时间都准备到了晌午，许是睡得太多，身子都跟着有些沉。

　　起身之后在床上发呆了一会儿，才缓缓回过神来。

　　碧溪上前唤她，问她可是饿了。

　　“没呢，如今是什么时辰了？本宫今日还要去给太后请安，这会儿应当来不及了吧？”

　　没办法，请安可是大事，她又不能在皇太后那边摆架子，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殿下昨日感染风寒，早上身体不舒服，奴婢让人去寿康宫带了话，太后那边应当也不会苛责公主的。”

　　碧溪说完，扶着谢络凝起身，“殿下身体可是好了些？要不要再喝点药？”

　　“感觉好了，喉咙都舒服了不少。”

　　她清了清嗓子，说话都没有沙哑的感觉了，甚是开心。

　　突然想到自己摔跤撞到的膝盖的伤口，连忙掀开裤脚去看，发现膝盖的淤青也消退了。

　　“碧溪你看，药膏当真不错，本宫的淤青也没了，还没有留下疤痕。”

　　被叫到的碧溪神色有些愣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连忙附和上，“殿下娇嫩，许是这药膏也吸收得好，恢复自然也比奴婢们好多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是慌张的。

　　昨夜司珩来了一趟，做了什么碧溪不知道，可淤青好得如此快，很难不让人怀疑。

　　她却什么都不能说，更不能告诉公主这样的真相。

　　可怎么不怕呢？

　　事情一旦暴露，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命还能不能留着。

　　淤青好了，谢络凝心情也好，趁着司珩不在，打算自己偷偷去一趟南苑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