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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她也曾问过君柘礼，但是君柘礼没有回答。

她便只当是因为战役刚刚过去，还不算稳定，也没有继续婚期。

年榛回神，扬唇笑了笑：“七皇姐的性子刚烈，就算是国师也很难……”

安妃见状，立刻察觉了不对劲，连忙打圆场：“雁儿说话直了些，并无他意。”

这番解释就像是更加断定了姜今雪的刁蛮任性，不是没有道理。

年榛不禁笑出声，也不知道安妃到底是真傻还是故意的。

皇后眉心挑了挑，只能强忍先下怒气：“雁儿，本宫此来便是问你，可不可以放弃卜卦的事情，让雪儿代替你去。”

第二十九章 窥探天机的代价

当初国师推演之术惊动整个上京城，没有人不想学成此术。

但是君柘礼却从没有收徒的打算，反而对外说起自己成婚之事，众人也只当认为君柘礼打算将推演之术授给自己的孩子。

不过这件事情也因为她的死泡汤了。

这样一想来，姜今雪还真是执迷不悟，恐怕除了对就君柘礼的感情，还觊觎那推演之术吧。

年榛心中这样想着，表面迎上皇后的话：“若是做了国师的徒儿，未必是一件好事，皇后娘娘真要把七皇姐送过去吗？”

“他们都曾传言推演之术能让人减寿，若是此事为真……”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能窥探天机之人，又怎么可能不会付出些代价。

若是这代价是自己的性命，又有多少人觊觎这种能预测未来的术法。

果不其然，皇后也沉默了些许。

最后这件事情也不了了之。

年榛也自行回了重华宫。

已经夜幕。

繁星点缀，月光无处不可照及。

年榛望着摘星楼的方向，想起今日早上的一幕幕，只觉得心口很闷。

若是推演之术真的有代价，那还会是什么？

正如同君柘礼那般银发苍苍，虚弱无比吗？

曾经如同清风朗月的男子，如今卧病在床，积郁成疾，连呼吸都变得吃力。

年榛一时间也说不清楚，更不知道自己现在对君柘礼的是什么情绪。

她好像真的已经开始心软了……

而此时，摘星楼。

君柘礼刚刚从噩梦中惊醒，全身已经大汗淋漓。

他又梦到那日匈奴一战，梦见了年榛亲眼死在面前的模样。

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让他都铭记于心。

就像是和年榛一样切身体会过了那种万箭穿心的痛苦。

君柘礼按捺着跳动不止的太阳穴，起身来到楼外。

一阵微凉的风儿吹过，这才散去些许恐惧。

君柘礼目光眺望着远处的重华宫，神情难辨。

手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发颤。

他已经没有了推演的能力，从年榛离开之后，他的心弦就像是被人一根根挑断，定不下心，一次推演都费劲了所有的力气。

若是这样继续下去，他往后的只会是寿命散尽！

君柘礼久久愣怔不已，直到空中那一弯残月被云雾遮掩。

变得周遭一片黯淡无光。

轻柔的声音也飘在风中：“阿榛，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

自从‘姜鸿雁’沦为君柘礼的学徒后，除去上朝和国子监的时间。

其他的时间，年榛就都必须要待在摘星楼，君柘礼的身边。

虽然年榛很想戳穿君柘礼的谎言，但是相比姜鸿雁的话和君柘礼的话，姜皇断然不会信他。

因此，作为‘姜鸿雁’的年榛就这样呆坐在君柘礼的身边，看着他算卦，看着他一坐便是一天。

这样的生活在以前也曾有过。

那个时候，年榛还不曾是征战沙场的将军，但君柘礼却已经成为了举世无双的国师。

年榛小时候便是当做男儿抚养长大，也不年什么男女之别。

喜欢什么人便大大方方的表现出来。

她不会女子刺绣，不会细声细语的说话，也没几个闺中密友。

别人总觉得她粗莽，她就待在君柘礼的身边。

因为君柘礼从未说过她一句。

那时岁月静好，她的家人也安在，她也是喜欢君柘礼的。

若是当初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若是她的爹娘，兄长还在……

第三十章 合盟

年榛略略伤神，摇了摇头，将心头的荒唐想法扫去。

待她再抬眼时，就见身侧君柘礼的目光已经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那一双琥珀色的清眸，还是一贯的冷漠。

“你想年家了？”君柘礼问。

年榛眼底浮起一丝神伤，说话也变的口不择言：“国师无依无靠，又怎么会知道……”

话还未完，她突然止住。

好像自记事起，她就不曾看见过君柘礼的爹娘，更不会明白亲情是怎样的

君柘礼就像是猜中了年榛的心事，细细抚着手中的八卦盘：“我知道。”

“什么？”年榛有些没反应过来。

君柘礼便侧眸，静静的看着她：“我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

“曾经你身边有亲人，有战友，有许多爱你的人，可是年榛，那时我身边只要有你。”

他的话中像是藏着她参不透的情绪，却让年榛忍不住嗤笑。

“你对我动过感情吗？”

这次，君柘礼认真而又肯定的说：“是。”

“……”年榛愣怔了半会儿，偏过头去也不说话。

她曾经至少还有兄长陪伴，有爹娘的疼爱。

当时君柘礼的身边有谁，这样一想，的确也只剩下她了。

沉默了许久，年榛自嘲的笑了声：“说这话太晚了，可惜我已经不爱你了。”

君柘礼眸光骤然一暗，手中的铜钱跟着落了一地。

清脆的声音就如同他满心房的碎片，呼吸都变得越发沉重。

“不爱了也好……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他轻声低喃着，颤着手一个个将铜钱拾起。

空气一点点稀薄起来，年榛沉闷的起身走出了内阁。

未曾看见在她离开之后，君柘礼口中溢出的鲜血铺满了整张桌子，只听‘砰’地一声，内阁再没了动静。

……

御花园。

年榛步行在假山小路间，抬眼看见了姜承泽的身影迎面走来。

“看来九弟已经知道了我的事情。”

他先声夺人，身形也顺带拦住了去路，“听闻我母后说你曾拿巫蛊娃娃威胁过她？那时我便知道了你的事情。”

年榛微微垂眸，并不打算多做纠缠：“皇兄说什么，我听不懂。”

姜承泽微微一笑，对年榛的态度不以为意：“我们之间不要无需伪装，我和母后本就不是同类人。”

他脚步逼近，附在年榛耳边，话中字字都含着恨意：“倒不如说……相比你，我更想她死。”

年榛不禁撤了半步，背后直直地撞上了崎岖的假山，顿时疼得眉心紧皱。

她冷抽口气，忍着痛意，紧盯着他：“你恨她并不代表你不会算计我，像你这样的人，我遇见过太多。”

对于这番话，姜承泽倒是没有反驳。

“若是你能明白姜皇后那般的母亲，对你是没有亲情的，剩下的只有利用。”

年榛怼了一句：“你又不是她孩子。”

“所以我对她也没有多少感情。”姜承泽眉梢挑了一下，朝着年榛伸出手：“其实我更愿意帮助你，你对我造成不了多大的威胁，合盟吗？”

年榛低头看了一眼那双手，没有接过，但还是多问了一句：“你想要对付谁？”

姜承泽直言不讳：“姜皇后。”

第三十一章 废黜太子

且不说，姜承泽到底是不是再给她设陷阱，还是姜承泽真的有对姜皇后动手。

毕竟姜皇后无论是后宫中还是身后的家世都是不可撼动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姜皇后到了如今还是圣宠不衰，就算是姜皇对皇后没感情，碍于皇后一方的势力也不闹翻，所以年榛便越发觉得事情蹊跷。

“你就这般信任我？”

姜承泽理所应当的说：“若是想招揽盟友，当然要坦诚些。”

年榛心里的警惕感松懈了几分，但也没有立刻回答姜承泽的事情。

但是没过几天后。

亥时，那年榛被召见去了御书房。

刚一走进门，年榛就看见了除去最小的皇子姜唯安之外，其余皇子尽数到场。

而后作为太子的姜承泽则一人跪在殿中央，脸上还有一片红红的掌印。

此时的姜皇还在气头上，抄着手边的一盏茶杯直接砸向姜承泽。

姜承泽硬生生接下，额角迅速流出一滩血迹。

年榛小作惊讶的一下，走到了五皇子姜承殷身侧小声问：“皇兄这是怎么了？”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姜承殷与年榛关系还不算太僵硬，也是有问必答：“太子设计害得姜今雪当街纵马，让她摔伤了腿，如今父皇要废黜太子。”

虽然现在的年榛已经知道了姜承泽和姜今雪并不是亲身兄妹，但是姜承泽这般明目张胆的算计姜今雪，却也是蹊跷。

年榛故作不解的问：“七皇子和皇兄不是亲生哥哥吗？他怎么会害得自己的妹妹呢？”

姜承殷轻蔑的瞥了年榛一眼，嗤笑：“若这事姜承泽不知道，恐怕也就你说得出口。”

年榛假意笑了一下，而后退到人群之中。

众人听着姜皇怒不可遏的训斥声，一时间都不好上前劝阻。

平日里和姜承泽交好的几位皇子看起来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反而是那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五皇子姜承殷却开口解释道：“父皇，皇兄他做事一向谨慎怎么可能会让受惊的马儿害了自己的妹妹，若是将这件事情交给儿臣，儿臣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