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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他毫不犹豫越过她,离开王府。
衣袍猎猎,带过一阵冷风。
姜栀夏眼中含泪,望着满庭空寂,低声呢喃:“清宴哥哥,我也怕一个人……”
几日后。
姜栀夏收到将军府的管家传信让她回来一趟。
她如约回府,一进正厅就听到族中长辈的议论声。
“既然大小姐回来了,将军府的一切就该由大小姐管理。”一位族中长辈义正言辞的说道。
另一位长辈跟着附和:“若不是大小姐四年前被人所害,如今将军府就是大小姐打理。”
“……”
姜栀夏默默听着这些话,目光落在坐在主位上的裴清宴。
今天这一切,怕都是他安排的吧。
如没他撑腰,那些长辈也不敢提起这件事。
“王爷,你怎么想?”
姜栀夏开口,眸光看向他。
裴清宴闻言,深眸微抬:“你已经打理了将军府三年,也够了。”
这话冷漠无情,他是真要自己拱手让位。
一旁的清风就要上前说出姜如筝只是孤女的真实身份,姜栀夏却伸手拦住了他。
“你们都出去。”
那些长辈虽心有怨言,但还是老老实实退了出去。
偌大的正厅很快只剩下姜栀夏和裴清宴两人。

“只要你答应和离,本王可以不让你交出将军府的一切。”裴清宴率先开口。
姜栀夏闻言看向他:“那你要如何与姜如筝交代?”
“她本来就是姜家的女儿,就该有将军府留下的一半财产。”裴清宴说的理所当然。
当年,姜家为了不让姜如筝在外抬不起头,从没有将她养女的身份点明过。
没想到如今却是养虎为患。
姜栀夏站起身:“好,我答应你。”
这一刻,裴清宴愣住了。
随即他便听姜栀夏又说道:“这月初七,我生辰那日,我们就和离。”
第六章
这一次,姜栀夏没有再看裴清宴震惊的表情,先步走出了正厅。
走出将军府,她强忍晕眩回到马车上。
一直守候在侧的清风紧跟其上:“王妃,为何不当面拆穿姜如筝的身份?”
姜栀夏理了理身上的披风,强忍着蚀骨的痛意,一字一句。
“王府不会让一个养女进门,姜如筝必须有将军府小姐的身份,我不能拆穿她。”
听闻此话,清风疑惑不解。
姜栀夏苍白的脸色勉强一笑,抬眸认真地看向他。
“清风,求你帮我隐瞒这件事,我会永远感激你。”
“你这般日后定会后悔。”
清风怒其不争,放下车帘赶车不再说话。
姜栀夏独自留在马车内,忍受痛意在胸口无限蔓延。
她低头咳嗽,大口的鲜血落入掌心,指间一片鲜红。
掀开帘子,目之所及都是模模糊糊的画面。
街道上无数的行人走过,可就算世间有千万人,可她心中唯裴清宴一人。
转眼便到了初七这日。
将军府内。
陆珩正往姜栀夏身上扎着银针。
今日卯时,姜栀夏照常来将军府处理事务时却突然病发。
陆珩被玉竹从太医院急唤过来。
如今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可她依然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陆珩急的满头大汗,手上扎针动作不停,口中忍不住呼喊着:“姜栀夏……!你不能睡,快醒过来!”
梦里,姜栀夏又见到了儿时的裴清宴。
那时,她刚被祖父送进太学。
太学的人嫌弃她孤儿出身,打骂嘲笑她,是裴清宴将人赶跑,然后抱着她安慰。
“有我在,栀夏不怕。”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姜栀夏睁开眼,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熟悉的场景。
她正躺在从前将军府她的卧房内,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姜栀夏唤来玉竹:“现在是几时了?”
玉竹回禀说:“现在已经是亥时了。”
还没等姜栀夏反应,玉竹又继续道:“王府那边今日曾派人来请小姐回去,但您当时还没醒,我便回拒了。”
她顿了顿,有些犹豫地开口:“听闻王爷发了很大的脾气,还说小姐言而无信……”
他竟是一天都等不及了吗?
思及此,姜栀夏心中一片苦涩。
窗外夜色如墨。
裴清宴许是不记得了,初七不仅仅是她的生辰,两人更是在这一日成亲的。
可如今在乎这一切的,也只她一人了。
因为身体的缘故,姜栀夏不得不在将军府又躺了两日。
到第三日,她正要回去王府时。
将军府突然来了一个久违的人,姜迟渊。
将军府的嫡长子,她的亲哥哥。
后来他跟祖父不知为了什么事争吵,毅然离开,这一走就是八年。
八年未见,姜栀夏一见他便红了眼眶:“哥……”
姜迟渊一身戎装站在门口,看着她骨瘦如柴的身体,眼尾发红。
“我一定会让裴清宴付出代价!”
第七章
晨光微曦,卧房一片暖意。
姜迟渊端着粥,等凉了后才一勺一勺喂给姜栀夏。
姜栀夏头一次发觉,粥也能这般好喝。
从姜迟渊的口中得知,当年他跟祖父闹翻后,只身去了北边军营,镇守要塞峡海。
如今他已成了将军,这次,是听闻她的消息特意告假回来的。
“栀夏,我听说江南华南山有位老神医,我带你去找他,他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姜迟渊如往日般不苟言笑,可话里话外都是关心。
姜栀夏却摇了摇头。
“哥,我不想去江南,我只想留在京城。”
她的身体,她很清楚,哪怕华佗在世,都是回天乏术。
姜迟渊从第一次见她就知晓她性子固执,认定一件事或一个人绝对不会改。
他叹了口气,温声问:“傻丫头,那你能借几天时间陪陪哥哥吗?”
这几日,他要让裴清宴知道伤害她的代价。
姜栀夏温柔一笑:“好。”
之后的几日。
姜迟渊带着姜栀夏住进了郊外的温泉庄子。
而另一边。
朝堂之上,裴清宴连着几日被言官上折子参了好几本,说他滥用职权。
裴清宴剑眉微蹙:“查出来是谁指使了吗?”
下属摇头:“暂时还没有线索。”
裴清宴不解,这京城如今还有谁敢与他作对?
他又问:“姜栀夏回王府了吗?”
下属再次缓缓摇头:“王妃那边还没任何消息。”
裴清宴闻言,将案前的笔墨扫落在地,眼底尽是不耐。
为了不和离,她竟躲起来了……
十月初十,京郊有一场盛大的庙会。
向来不信神佛的姜迟渊竟带姜栀夏来了这里,双手合十地虔诚祈愿。
姜栀夏跪在他身旁,看着高大慈悲的佛祖,缓缓闭上眼,心底祈祷。
“佛祖,爱一个人太苦,如果有来生,我想……忘了他。”
重重地拜了三拜后,姜迟渊带着她出了大殿。
外头香火旺盛,不少眷侣在祈求姻缘。
姜栀夏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现在的她,只能挽着姜迟渊的臂膀,靠着他往外走。
“二妹。”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姜栀夏顺着声音看去,只见裴清宴带着姜如筝就站在不远处的姻缘树下。
两人看起来异常般配,姜如筝手中还拿着红色的祈愿丝带。
姜栀夏心一窒,还没说话,身旁姜迟渊先开口:“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叫栀夏妹妹?”
姜如筝闻言,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她望向身边的裴清宴。
裴清宴墨瞳深深注视着姜栀夏,视线落在她与姜迟渊相交的手上,周身散发出寒意。
相处多年,姜栀夏怎会看不出裴清宴此刻生了气,忙拉着姜迟渊离开。
万幸,裴清宴没有跟上来,也没有说话。
回去的路上,有下属来向姜迟渊汇报最近朝堂上的情况。
姜栀夏坐在一旁,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哥,算了。”
姜迟渊愣住。
姜栀夏轻轻抱了抱了他,其实这几日,她一直知道哥哥针对裴清宴。
她声音沙哑:“哥,我不想看你们两败俱伤。”
姜迟渊顿住,喉咙哽了哽。
“我知道了。”
姜栀夏让姜迟渊送自己回了王府。
看着外面满目的苍凉,她一步步走进梅苑。
推开门,幽暗的烛光下,裴清宴此刻正坐在床前,神色晦暗不明。
第八章
四目相对,裴清宴抬眸看向门口消瘦不已的姜栀夏。
“你们是何时开始的?”
姜栀夏愣住,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裴清宴眼神直直望向她:“今日那个男人是谁?”
虽说姜迟渊是姜家嫡长子,但祖父为了不让他日后上战场,一直从未对外公布。
后面他早年离家,因为裴清宴并不认识他。
“我哥哥。”姜栀夏苍白的唇轻启。
“本王怎么不知姜家还有个儿子?怕是你的情郎吧?”
裴清宴嘲讽道,而后又冷冷开口:“姜栀夏,本王与你还未曾和离!”
情郎?
姜栀夏心好似被利箭贯穿。
她身体瘦弱到几乎摇摇欲坠,却强撑着一步步走向裴清宴。
“王爷,你是不是以为我就不会哭,不会痛,不会难受?”
裴清宴一时愣住。
姜栀夏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望着他一字一句。
“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也会伤心、会难过、会落泪。”
“小时候,你说会一直保护我,可如今,伤害我的,只有你。”
这些话堵的裴清宴无言。
姜栀夏将眼底的泪逼了回去,转身去了书房。
不到片刻,她将一纸和离书递给裴清宴。
“和离书我签好了。”
早些日子,她便想好,既然终归要死,不如早些让他自由。
和离后,他再娶姜如筝也不会遭人非议。
裴清宴看着和离书,莫名觉得刺眼。
他抬眸,眼底尽是鄙夷:“之前死活不肯和离,如今这么果断,不愧是找好了下家,底气足了。”
姜栀夏落在身侧的手不觉收紧。
裴清宴站起身,比姜栀夏足足高出一头。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她,视线落在她骨瘦如柴的身子上,再一次嘲讽道。
“那人也是瞎了眼,才能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