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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心妍眉心更紧：“他是谁？”

“季远舟。”齐司楠紧紧盯着她，观察着她的表情，一字一顿，“你忘了吗？你们在一起五年。”

五年。

戚心妍耳边嗡的一声震鸣，眼前浮现出季远舟虚幻的容貌。

却不是下午见到的他，而是更青涩更年轻的他。

他和她在一起五年？哪五年？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她的笔记本上一点关于他的事情都没记录？

戚心妍骤然有些无措，下意识看向贾斯汀。

贾斯汀却露出“我就说你们一定认识”的表情。

“抱歉，你说的我一点都不记得了。”戚心妍避开齐司楠的目光，说完转身就走。

贾斯汀冲齐司楠稍一点头，感谢他刚才的出手相助，然后追着跟了上去。

齐司楠看着戚心妍的背影，眼神深邃，拿出手机拨通个号码。

“辙哥，你一定不会相信，戚心妍没死——我刚才见到她了，她和一个外国男人在一起。”

季远舟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我知道。”

回酒店的路上，戚心妍一直魂不守舍。

她知道齐司楠没必要骗她，谁会在大街上突然拦住一个人，说她和另一个人曾经在一起五年？

可太突然了。

她试图在空白的记忆里寻找关于季远舟的点点滴滴，但这感觉就像是让一个律师去当模特走秀一样，不是她努力就能想起来的。

贾斯汀看着她愁眉不解的神情，试图劝慰她几句：“你都已经结婚了，想来和季远舟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也不用太纠结。”

“谁还没几个前任呢。”

为了缓解她的心情，他继续说：“想当初我和我太太在一起之后，就不止一次遇见过我的前任，但这种事有什么要紧的？都过去了，人是要往前看的。”

戚心妍猛地停住脚步。

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幅画面：纷纷扬扬的大雪，她站在某栋居民楼路边的路灯下，抱着一个男人，眼泪从脸颊滑落，她声音嘶哑的说——

“季远舟，我们都往前走，别回头。”

见她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贾斯汀有些担忧地看向她：“怎么了，你想起来什么了？”

那副画面像烟一样在戚心妍面前散去。

她收回思绪，手指在右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上摸了摸：“其实我不能保证我真的结婚了，因为……”

“没有结婚证。”

第17章

事实上不仅没有结婚证，她手机里都没有一张和温瀚清的合照。

只有一枚戒指，还有她病严重时在笔记本上写下的东西。

她写道：不要忘记，温瀚清是你的丈夫。

可她努力想起温瀚清时的情绪，也没有想起季远舟时那么浓烈。

她和季远舟之前绝对不是普通的前男女友关系。

戚心妍这样想着，没有再继续刚才的那个话题。

贾斯汀也有眼力见的没有追问。

毕竟如果连戚心妍都搞不清戚自己的感情，别人追问又有什么意义呢。

回到酒店。

戚心妍洗完澡后，趴在床上打开自己的那本笔记本。

前后总共也没写多少字，都是她在感觉自己要病发之前匆忙记录下的。

她写了父母，写了温瀚清，写了要记住的所有东西。

但没有一个字关于季远舟。

戚心妍垂眸合上笔记本，决定不再去想。

贾斯汀说的对，就算在一起过，那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如果他们真的彼此相爱，又怎么会分开？她又怎么会一个人去到异国他乡？

都过去了。

人得往前看。

等结束手上的这个案子，她就会回到纽约，而季远舟还是传言中那个可以只手遮天的商业大佬。

这样的身份差距，光是看着，他们都不该有什么关系。

戚心妍关上灯，抱着被子进入梦乡。

却不想第二天没能见上季远舟。

早上九点半，戚心妍和贾斯汀在酒店门口集合，刚准备出发。

她的手机响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出于谨慎，戚心妍接起来。

“戚助理您好，我是季总的助理肖鄢。昨天季总与您定好上午十点在公司见面约谈，但很抱歉，季总今天没办法赴约了，见面的时间恐怕要推后了。”

戚心妍怔了怔：“不能赴约了？能问问……是什么原因导致季总不能赴约吗？”

旁边贾斯汀在听见“不能赴约”几个字后，脸上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

肖鄢回答：“季总出了车祸，正在医院里治疗。”

“车祸？”戚心妍下意识脱口而出，“严重吗？在哪家医院？我现在过去！”

她说着，还抬起步就要走向酒店门口的出租车。

贾斯汀在她动身的那一刻抓住她手臂：“戚，你冷静一点。”

戚心妍站在原地，双眼茫然的眨了眨，迟钝地反应过来。

她在干什么？她刚才为什么会那么紧张那么担忧？

不管怎么说，季远舟也轮不到她来关心。

但尴尬的就是话已经说出去了，那边的肖鄢也听到了。

戚心妍脸上发热，满脑子都是该怎么把话给圆回来。

沉默间，那边肖鄢出了声：“戚助理，季总说您可以过来，但不用太急，他只是伤到了腿，我现在把地址发给您。”

“不是，我……”

戚心妍试图解释。

但没说完，肖鄢就已经挂断了电话，然后将医院的地址用短信发了过来。

现在连拒绝的机会都没了。

戚心妍叹了口气，认命的转头看向贾斯汀：“贾斯汀，我们……”

贾斯汀抬起手打断了她的话：“不，不是我们，是你。我要回去继续睡觉了，祝你和你的前男友相处愉快，戚。”

说完，他就转身走回酒店，连叫住他的机会都没给戚心妍。

戚心妍：“……”

说好是彼此永不背叛的战友呢？

按照探望病人的规矩，戚心妍在医院楼下买了点水果。

进电梯时，一个女人和她同时按下同一层的按钮，而后女人就一直盯着她看。

戚心妍很想忽略，但感觉再不说话，女人就要贴到她身边了。

于是她侧眸看过去：“不好意思，请问你有事吗？”

岑知雪神情微怔，随后她淡然一笑：“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季远舟的未婚妻。”

第18章

岑知雪只见过戚心妍一次，在三年前的元宵节。

她那时见戚心妍跟温瀚清一起来，知道戚心妍就是众人口中打趣温瀚清追了好几年都没追到手的人，心里的嫉妒到达了巅峰。

但没关系，岑知雪比谁都清戚，她和温瀚清都不能在一起，戚心妍这种普通人更没可能。

可她发现一向性子淡漠的季远舟竟然也因为戚心妍有了情绪的变化。

那天她知道温瀚清会来，早早做好了准备挽住季远舟的手。

有人起哄让她对着烟花许愿，可她哪还有什么愿望？

她的愿望早就死在了二十三岁那一年。

众人转头对新来的戚心妍说话。

在戚心妍丢出那个小兔玩偶的时候，岑知雪清戚的感觉到掌心下，季远舟的手臂骤然绷紧。

多稀奇，一个两个男人，都为戚心妍动心。

而她什么都有，却得不到想要的。

她想为难为难戚心妍，没料想她竟然说自己的男朋友五年前就死了。

岑知雪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但季远舟带她离开没多久，他就把车停在路边，让她下去打辆车自己回去。

她和季远舟一开始就说的很明白，他们对彼此都没意思，既然家里要求结婚，他们就顺着来，而私下他们彼此不会干扰对方的生活。

岑知雪什么都没问，可她很好奇。

于是她悄悄跟着季远舟，她看着他开车回到放烟花的地方，看着那个在京圈商业界只手遮天的人，卑微的弯下腰在漆黑的封闭道路上寻找戚心妍丢掉的那个小兔玩偶。

一个破钥匙圈，统共不超过二十块的东西。

季远舟却足足找了四十分钟，最后找到的时候，他把那只小兔紧紧握在手里。

岑知雪隔得远看不太清，但她似乎隐约看到他眼角一闪而过的泪光。

这简直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令人震撼的事。

可戚心妍的男朋友不都死了五年了吗？

岑知雪很快得到了答案——

她在那个一看就很贫穷的居民楼下，看见了季远舟和戚心妍的亲吻。

那一瞬间，岑知雪什么都明白了。

季远舟和戚心妍，是另一对的自己和温瀚清。

而戚心妍比自己还要更可怜一点，失去季远舟，她什么都没有。

她甚至开始同情戚心妍。

但她也无法完全同情，因为她爱的那个人，也喜欢戚心妍。

而就在温瀚清生命的最后，他最爱的那个人，也不是她岑知雪。

她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