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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露读出了他的潜台词。
全程与我无关，要出问题也由你来解决。
时露的从业生涯中，这种苛刻的男客户也有一少部分，但他们的目的性极强，决策也果断单一，要么撤，要么毫不留情的施行计划，断无两边摇摆却不肯承认，把责任全盘推过来的。
到目前为止，沈云桥算得上登顶男客户“奇葩榜”第一了。
当然，时露从不会浪费情绪在男客户的质问上，方案不行可以重新调整，合同也归束了彼此的行为。
合同第十二条，若甲方改变主意，有撤销案子的权利，协商之下合作可终止。
第十三条补充以上条款，甲方一旦有决定，不得三心二意，以此造成严重不可逆后果，乙方定金不退，合作永久终止。
时露在条款里有权限，沈云桥这样细致的人，自然心里也有数。
“知道了。”
她手里只有几杆子枯树枝，不愿再与他说什么，开始往回走，一面开始为方才一路的胡思乱想而自我复盘。
到底那些念头是怎么来的？
随即她想起在一篇文章里，一位心理学博主讲述了普通人每天会产生 1.2 万-6 万个念头，神经学模型推算每秒会有 50-100 个。也就是说，她那些胡思乱想，正常到与拉屎吃饭一般。
她很快释怀。
通市地处东海，没有过高的山脉，但山林广袤密集，这一带有几片连绵的小山，他们抵达的最高处的脉峰，周边暮色浸染，远处的江面与橘红晚霞辉映，她又想起了沈云桥念过的那句“半江瑟瑟半江红”。
停驻看景许久，她深吸一口气，用夜晚的冷气涤荡混沌的脑袋，从鼻腔一直延伸，直到双手环住渐凉的躯体，才倍感满意的回到团队里。
帐篷搭了两个，在一处平坦的空地上，小巧的三角，不大，只够两个人睡。
苏言对自己的作品颇为满意，朝时露展示，“至少不会塌，我和我家大狼狗互相抱着取暖。”
祝心姿在一旁冷嗤，“你以前跟我出去露营，帐篷都是我搭的，你瞧瞧自己搭的什么玩意儿吧。”
苏言跳脚：“我不让你搭，就是为了塌，怎么了？”
祝心姿没好气：“说白了，想你男朋友的好事，你下次单独跟他搞在一起不就行了，干嘛带上我们两个八百瓦的大灯泡。”
苏言见状拉上时露，“你说这女人怎么回事，莫名其妙跟我扯上了，单身无罪，你们要是真心想谈就上啊。”
时露看懂了，一路到现在，苏言都在变着法的撮合她和祝心姿。
祝心姿不说话了。
苏言视线转向时露后方那条羊肠砖道，“你怎么回来这么快，我家那位呢？”
时露指着后方。
此时天已经呈现出深蓝，山林深处一片黢黑，冷风呼呼直往脖颈灌，苏言小脸一皱，捂着羽绒大衣径自跑去找沈云桥，情深意切的天都为之动容。
时露站着看了会，又看向祝心姿的方向，她已经搭好了另一处单独的敞开式帐篷，正在收拾炊具椅凳。见时露来，温声让她帮忙。
四下无人时，时露问她：“你刚刚那话，开玩笑的吧。”
祝心姿抬头看她一眼，很自然的笑笑：“你说呢？”
“我不知道。”
祝心姿挑了下眉，野生眉下的眼睛很亮，她拿起手边苹果咬了一口，又递给时露。
时露摇头，“怕冷。”
她眼中笑意更深，径自吃了起来。空气中都是苹果的香味。
不多时，苏言挽着沈云桥，沈云桥捧了一捆枯枝回来了。
祝心姿只抬眼一下，又继续做她的厨娘，她带了一套小型的卡式灶具、烤盘，半成品的烤串上桌，熟稔的拿小刀切起了葱花，片肥肉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