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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其他人，姜沅或许早就动手，一巴掌扇过去了。

姜沅意识到自己在陈见聿面前，仍旧无法像对待常人一般，顿时无力感席卷心间。

她好不容易快要忘记陈见聿了，他为什么又要来招惹自己？

掐紧了掌心，指甲几乎要扎破手心的皮肤。

“抱歉，是我有些心急了。”陈见聿嘴上说着抱歉，嘴角却向上扬起。

“只是，我怕再晚些时候，我就病入膏肓了。”

姜沅闻言拧眉，这个时候了他还在说着这种话。

语气愈发不善，姜沅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

“陈先生不妨细说一下，您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请您别忘了，我是内科医生，若您的身体没问题，我可能帮不上忙。”

“您挂错科室的话，就只能麻烦您出去，自己另外挂号了。”

陈见聿摇了摇头，语气认真地开口：“我没有挂错号，我说了，这病只有你能治。”

“至于我的病症，我并不好描述。”

姜沅只当他还想继续插科打诨，正要下逐客令，却听陈见聿继续说。

“你看，你现在看到的我，是不是和往常不一样？”

姜沅微怔，沉默着点了点头。

“姜沅，这就是我的病。”

“你这么聪明，我相信你会理解的。”

陈见聿自嘲地笑，眼中竟有几分不符合他的颓废。

“说来好笑，我这个精神科医生竟治不好自己。”

第25章

姜沅一时恍然，怔愣在原地，保持着看着陈见聿的动作。

陈见聿在说什么？这就是他的病？

他亦有精神疾病？怎么可能？自己从未见他吃过药，亦从未见过他发病。

非要说的话，自己今日是第一回见到他这副模样。

“……你真的生了病？”姜沅颦眉。

“对，真的。”陈见聿收起那副吊儿郎当模样，点头道。

精神疾病有很多种，会令人性情大变的亦有许多。

最有可能的就是精神分裂或是人格分裂，但陈见聿的神智仍旧清醒，没有过激行为，没有自残倾向。

嘴唇张了张，姜沅反复斟酌，才试探性开口：“难道是……人格分裂？”

陈见聿嘴角勾起笑意，徐徐点了点头。

模样轻松自在，好似根本不在乎，与方才那个说自己病入膏肓的陈见聿判若两人。

他那一副模样只是为了迷惑姜沅。

姜沅目中尽是不可置信，又忽地想到了什么，询问道：“那请问，你这是副人格吗？”

据她了解，人格分裂的人会有主人格与副人格之分，而副人格可能不止一个，并且他们会拥有主人格的记忆，而主人格对其余人格的记忆一概不知。

“虽然我很想占据身体的主导权，但很遗憾，我是。”

陈见聿故作哀伤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整件事十分出乎姜沅的意料，但她心中已然默认了这个事实，她竟想不到另外的可能。

姜沅开口道：“只有你一个吗？”

“目前来说是的。”陈见聿故意假装思索了好一阵，看得姜沅有些心急了才缓缓点头。

姜沅所知，副人格都有自己的性格爱好，甚至于不同于本身的年龄与姓名一类。

于是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直称我陈见聿。”

即便脱离了主人格，他仍旧没有其他的名字，只因他爱着的姜沅，喜欢的就是这个叫陈见聿的人。

所以，他就叫陈见聿，他就是陈见聿。

姜沅一愣，看着眼前这个她从未见过的陈见聿，抿了抿唇问出了自己最不解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我并不是精神科医生。”

还说什么只有她能救？怎么可能？

姜沅不解，眉间轻皱。

因为你是我诞生的原因。

虽这就是心中所想的真正答案，但陈见聿并未说出这句话。

而是用食指指尖轻轻抵住了薄唇，说：“嘘，这是秘密。”

“请你相信，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拯救陈见聿，那就只能是你。”

“如若陈见聿有机会痊愈，介时你再问他吧。”

姜沅愣住，视线落在那指骨分明的手指上，问：“这是你的意愿，还是他的？”

如果陈见聿能够痊愈，也就代表着副人格会消失，等同于一个独立的思想体会被抹杀。

陈见聿轻笑，语气还有几分讥讽。

“当然是我的，他只是个胆小鬼而已。”

“所以，姜医生，你会选择拯救陈见聿吗？”

无论哪一个陈见聿，都需要你来拯救。

因为他是承载爱意的人格，所以陈见聿知道只有让陈见聿从心底里承认这份爱意，他才会痊愈，自己才会消失。

他也不想消失啊，可是他又清楚，姜沅爱得必然是一个完整的陈见聿。

两种不同的心境分分秒秒煎熬着他，要么自己消失，要么谁也得不到爱意。

姜沅离开后，陈见聿的精神变得不那么稳定了，他出现的几率亦变高了。

与其让陈见聿把一切搞得一团糟，与其让姜沅被他人夺走。

倒不如借此机会让自己去姜沅多接触接触，也算是了了自己心愿，他也不想总像那老鼠一般活在阴影中。

“我不愿意。”

姜沅的声音冷冷响起。

第26章

陈见聿一怔，却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姜沅并不是个愿意被胁迫的人，何况自己用红玫瑰的秘密来吸引她的兴趣，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是他心急了，想得不够周全。

说起来，也不知姜沅若是知晓了那花是自己送的，会不会觉得自己嫌恶又恶心。

“好，那我下次……”

陈见聿正欲先行告辞，却听姜沅又继续说着。

“我不愿意根据你的意愿去消除你自己，这与劝一个人自杀没有任何分别。”

“我不知道人格分裂的治疗方法，但我想肯定会有其他温和的方式。”

“如果是陈见聿本人的意愿，或许我能理解。”

“我不会答应你的请求，但如果有其他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可以来找我。”

就好比一间屋子来了不速之客，主人可以选择呼叫保安来驱赶不速之客，但不可能会有不速之客主动请求保安来将自己抓走。

这对于保安的角度来看，会觉得非常怪异。

而姜沅此刻就是这名保安。

陈见聿竟未想过会是以这种原因被拒绝，一时间竟定在原地。

“陈见聿，你该离开了，问诊时间已经到达了上限，不要耽搁了后边的病人。”

姜沅出声提醒，陈见聿这才发现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之久。

对于姜沅的多年习惯，一般一名病人的问诊时间是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