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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绾这会儿已经感觉不到疼，只会哭着点头。

　　看上去没有一点攻击性。

　　可宋国公没想到是，第二天，顾绾会给宋家带来灭顶之灾。

　　那天，朝堂上站满了人。

　　有浑身散发着黑气的摄政王，有成竹在胸的宋国公，还有像尊佛像般的太后。

　　太后雍容华贵坐在上首，声音缥缈的如同在云端。

　　“顾氏，你要告摄政王强抢民妇，可有证据。”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的全落在她身上。

　　顾绾手指攥成拳，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子，声音清亮。

　　“民妇没有。”

　　“但民妇有宋家暗中与大皇子勾结，意图谋权篡位的物证。”

　　短短一句话，炸的满堂皆惊。

　　宋国公紧紧盯着顾绾，低声怒吼。

　　裴钰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就连太后的声音都真切了许多。

　　“呈上来。”

　　顾绾忍着背上的剧痛，从自己的腰封内，拆出一条马鞭。

　　赫然就是宋铎曾经用来打她的那条。

　　她举鞭过头。

　　“此乃大皇子心爱之物，响云鞭。”

　　“先皇所赐，自从得到，从不离身，可大皇子并不熟于弓马，所以世人只闻其名，见着很少。”“巧合的是，民妇少时，得蒙先皇偏宠，常来往于宫中，这鞭制成时，民妇正好在侧，一时好奇，把玩了一日。还不小心把手柄处第三颗宝石，摔出了纹路，状若祥云。先皇才赐名，响云鞭。”

　　“所以，民妇第一次在国公府世子，宋铎手中看到时，便认了出来。”

　　太后身边的得力公公，上前查验。

　　片刻后点头，确定了顾绾说的是实话。

　　“勾结大皇子？宋国公，你真是好的很。”

　　这样的罪名，谁敢认。

　　宋国公怒视顾绾一眼，争辩道。

　　“太后恕罪，臣那个孽子，确实曾与大皇子私交甚好，可大皇子流放后，两人再无联系。微臣敢用人头担保，他绝无谋逆之心，还请太后明察。”

　　“那国公爷的脑袋，估计保不了了。”

　　顾绾一改昨夜的战战兢兢。

　　眼中火焰汹汹，有种要将一切焚烧殆尽的疯狂。

25

　　顾绾说，“响云鞭的名字，还有一层意思，大力甩动，确实能响彻云霄，奥秘便在于，它是一条空鞭。”

　　“而民妇在里面，发现一封大皇子写的迷信。”

　　“大皇子说，若有登鼎那一日，宋国公当封并肩王，此鞭为证。”

　　随着密信被证实，确实是大皇子亲笔。

　　屹立百年的国公府轰然倒塌。

　　宋家父子，连带着成亲不足一个月的许烟，都被下进了大狱。

　　至此，顾绾报了一半的仇。

　　顾绾因揭发宋家有功，太后做主，给了顾绾和离书。

　　然后还带回了后宫，问她想要什么赏赐。

　　裴钰不断的给顾绾递眼色。

　　顾绾懂他的意思，如果能得太后赐婚，哪怕是侧妃，也比寻常人家的正妻更风光。

　　可顾绾不想这样做。

　　一方面，再得宠的侧妃，也是妾，是个玩意儿。

　　顾家女，不为妾。

　　另一方面，她想起接她进宫时，秦之意对她透漏的消息。

　　太后有意成立凤庭，招女官入朝。

　　以前顾绾没得选，只能用身体，来实现目的。

　　现在她想试试另一条路。

　　顾绾没有迟疑，跪的端端正正，背挺的笔直，一字一句的说。

　　“民女想入朝为官。”

　　太后沉默了许久没说话。

　　顾绾的学识，她不担心。

　　得先皇和顾太傅青眼的人，不会是个草包美人。

　　太后忧心的是，顾绾罪臣之女的身份。

　　本来女官入朝，阻碍就不会少，再多了这一层，会更难。

　　这时，秦之意低声在太后耳边撒娇。

　　“为了侄女成婚后，夫妻和睦，姑母还是同意吧，她成了女官，就再也入不了王府了。”

　　太后嗔怪秦之意一眼，还是同意的她的建议。

　　毕竟顾绾姓顾，太后可不信，顾昌言的那么多学生，找不出来一个帮她说话的。

　　一瞬间，殿内三个女人都高兴起来，只有裴钰脸色更黑。

　　顾绾被太后留在宫内考校。

　　裴钰和秦之意一同出宫。

　　“是你吧。”

　　某一刻，裴钰突然开口，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秦之意坦然承认。

　　“我早提醒过你，我能知道的消息，别人也能知道，是你自己大意了。”

　　裴钰带着褐色的瞳孔，逐渐变黑。

　　他猛然抬手，掐住秦之意的脖子。

　　“你差点害死她。”

　　秦之意脸色因窒息而通红，本能扒着裴钰手背，却没有求饶、没有呼救。

　　而是提醒道，“三息之内，就会有人对你出手，你死了，她更活不了。”

　　裴钰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最后却只能悻悻的松开手。

　　“不要再有下次，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悄无声息的消失。”

　　秦之意不受他的威胁，揉着脖子，漫不经心的笑。

　　“裴钰，我再提醒你一次，我能如此有恃无恐，不是因为和你的婚约，而是因为太后，因为秦家，因为我自身的影响力，让本朝第一女相消失，你做不到悄无声息。”

　　“而且，无数人等着你犯错，你和我赌不起。”

　　裴钰冷着脸，甩袖离去。

　　他不知道，这一切都被顾绾收在眼中。

　　太后站在宫殿高高的台阶上，目光悠长。

　　“顾绾，皇权集中之日，本宫不介意也许你一个太傅之位。”

　　从知道驻守在南夷的将领姓秦之时，顾绾的心早归属于太后这边。

　　她跪地俯身。

　　“为国荡阴霾，护家人平安，顾绾万死不悔。”

26

　　顾绾成了刑部的侍郎。

　　她审的第一个案子，便是国公府谋逆案。

　　顾绾穿着绯红色的官袍，走进刑房。

　　宋铎身着看不出颜色的囚服，手脚都帮着绳子，身体呈大字形束缚在刑架上。

　　一缕缕的头发沾粘在一起，头无意识的垂落。

　　衙役看到顾绾过来，忙上前回禀。

　　“这人迟迟不肯交代，国公府藏匿的财产所在，受不住刑，昏死过去了。”

　　顾绾点头，手指掠过一排排刑具。

　　衙役讨好道，“大人别被这些东西脏了手，想上哪套刑具，招呼一声，卑职来。”

　　顾绾没应答，她抓住火盆中滚烫的烙铁，感兴趣的点点头。

　　吩咐道，“把人泼醒。”

　　宋铎睁开眼睛，看到顾绾的一刹那，还以为是在做梦，胸口却猛然一疼。

　　身体不受控制的伸展，眼珠子瞪的极大，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

　　顾绾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眼皮都不抬一下，将一块烙铁从他的皮肉里拿出。

　　皮肉烫熟的味道，瞬间弥散在房间内，令人作呕。

　　“顾，顾绾！”

　　宋铎被束缚住的四肢，止不住的颤抖，一片腥红的眼睛中，满是怒色。

　　他吞咽下去一口血沫，不甘的低吼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害宋家？”

　　顾绾没有理会宋铎的质问。

　　她丢掉烙铁，转身捏起一柄闪着寒光的小刀，看的津津有味。

　　衙役提醒。

　　“大人小心，此刀名为蝴蝶刀，锋利无比。因可将人身上的皮肉，一点点割下，片片薄如蝶翼，而得名。”

　　顾绾满意点头，“不错。”

　　又转向一旁的粗盐罐子，感兴趣的问。

　　“若再在伤口上抹一层盐，想来效果更好。”

　　此言一出，衙役身上一冷。

　　再也不敢小看顾绾，将身子伏的极低，回话极近谦卑。

　　“大人英明。”

　　宋铎的吼声已经停了。

　　看着随意把玩刑具的女人，第一次觉得自己从来没认清过顾绾。

　　原来，她这么狠，又这么恨。

　　他不解的呢喃。

　　“为什么？”

　　顾绾握着蝴蝶刀，轻巧的在宋铎脸上，划下一片皮肉。

　　看到果然如透明如蝶翼，心情好了起来。

　　开口为宋铎解惑。

　　“宋世子移花接木，诬告自己老师谋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