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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你当初成亲时，求了王爷帮你娘伸冤，想找到你娘被我害死的证据，要我给你娘偿命？”

“但我不仅活的好好的，还怀了王爷的孩子，你说气不气人？”

沈清婉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娘喜欢勾引别人的丈夫，生出你来也是一样的下贱！你沈安然，终究只是个一辈子跟在我身后的庶女罢了！”

“你！”

沈安然脸色一变，褪去了平日里的娇俏天真，一脸阴毒的看着她道：“沈清婉，你如今就只剩嘴硬了，你好好瞧着，不论是爹的宠爱，还是这王妃之位，只有我才配！”

“随你。”

沈清婉轻飘飘撂下两个字，便不再与她争辩，转身离去。

回到房间，沈清婉再也支撑不住疲惫的身体，扑倒在锦被上，累晕了过去。

这一觉，似乎睡得并不踏实，梦里，沈清婉都满是不安。

突然——

还在昏睡的沈清婉又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叫醒——

“嘭——”

她感觉一股大力从床上一把拽起，一睁眼，便对上了杀气腾腾的李玄渊！

男人咬着后槽牙，双眸散发着寒冷的光，一字一句道：

“沈清婉——我母亲中毒，可是你干的好事！”

第9章

中毒？

沈清婉脑袋混混沉沉，她以为自己幻听了。

一脸的茫然。

男人似乎也被她这副迷茫的模样怔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尝试着让语气平静道：

“太妃昏迷，府医查出她喝的药里被人下了毒，白日一整天都是你在侍疾。”

沈清婉总算清醒过来。

“不是我。”

强行撑着疲惫起身，再次解释。

“太妃所服汤药皆是嬷嬷端给我的，所用杯具器皿也皆是由下人准备，我除了照常服侍外，未曾轻易动过分毫，更何况，我没有理由害太妃。”

“你怎会没有理由？！”

沈安然突然闯入，声音显得格外尖锐。

“刷——”

她朝沈清婉扔去一张书信，得意指控：“太妃了撞见你与谢云秋私会，还在地上捡到了你们两个人的情书。”

“太妃为此训诫你为人妇要守本分，为了你的声誉都没有把私通这事声张出去，却没想到姐姐心肠如此狠毒，要将太妃灭口！”

沈清婉看着那掉落在地上的字迹，曈孔猛的一缩——

那……确实是她的字迹，但她根本就没有写过！7

“沈清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没有，真的不是我。”

沈清婉颤抖着，申辩有些无力。

李玄渊眼神晦暗不明，好似压抑着内心的波涛汹涌。

良久。

才道：“沈清婉，你该感谢老天让我母妃平安无事，你若现下对我认错，我便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母亲那里，我会去帮你求情。”

沈清婉动了动唇，心头凉透：“你又不信我？”

一旁，沈安然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嫉恨。

到这个份上了，王爷居然还这么维护她！

她上前一步，故作痛心疾首。

“我知道姐姐心高气傲，但王爷如此情深义重不计前嫌，你就赶紧认错吧，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我也可以不计较姐姐对我的各种误会。”

沈安然走上前去想要握住沈清婉的手：“自此之后，姐姐就忘了那姓谢的，安心待在王府，与我一同侍奉王爷，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

“滚！谁同你们和和美美？”

沈清婉拍开她，猛的起身。

“沈清婉！你这个时候如果还置气，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李玄渊再次呵斥，沈清婉回头望向男人英俊的眉眼，满心疲惫。

“李玄渊，你也是这样想的吗？姐妹二人共侍一夫，娇妻美妾，承欢两侧？”

等了几秒，李玄渊依旧沉默。

绝望在心中蔓延，那个宠她爱她的李玄渊终究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这个世界没有他，她不该重生的。

沈清婉闭上了眼睛，极力压抑着抖动的声线。

“好……”

李玄渊微微松了口气，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他刚要开口应承，却听得沈清婉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你听好了，李玄渊，我没有私通，也没有毒害太妃，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玄渊脸色蓦的发青，那眼神仿佛要把人吃了。

“好好好！”

男人咬牙，眼底发红目光沉沉的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女人。

“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李玄渊大步走出屋外，呵道——

“来人！景王妃沈清婉谋害太妃，按本朝律法当处以极刑，念在王妃往日对王府的照料，饶其性命，褫夺王妃之位，贬为庶人，三日后，发配岭南！”

第10章

三日后。

晌午。

沈清婉穿着粗布囚服，带着沉重的镣铐，被衙役押着出了大兴城城门。

这时，一阵急促马蹄声靠近。

骏马上的人身形修长，衙役见状慌忙前去迎接，男人不理会，驱使着马越过人群，停在了沈清婉的面前。

沈清婉抬头，一手挡住刺眼的阳光，李玄渊的身躯背对着阳光，笼罩在阴影里，看不清面色。

她听见男人微微沙哑是声音从头顶传来：“沈清婉，我最后一次问你，你可知错。”

听得这话，沈清婉别开头，沉默着不看他。

对峙片刻，男人握着缰绳的手缓缓收紧，他再度开口。

“我封锁了你的消息，谢秋云不知道，他不可能来救你，只要你肯认错，我就带你回去。”

“流放之地，瘴气毒虫遍地都是，你活不下去。”

什么救不救的，活着亦或是死了，如今对于她，又有何差别。

沈清婉缓缓抬头，仰望马背上的人。

英俊的脸，浓烈的眉眼，看上去这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对视间，她没有焦距的目光叫李玄渊心头一跳。

“沈清婉？”

“我没错。”

两人同时开口。

沈清婉说完就跟着队伍出发，头也不回，而背后那束恼恨又炙热的目光，已不会在她心中掀起丝毫波澜。

入夜。

押送囚犯的队伍停在了野外山腰。

沈清婉饿极了也困极了，嗓子干得要命，她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了。

听说，是李玄渊特地交代的衙役，她不识好歹，要被好好“照顾”。

她沉沉昏睡了过去。

梦里，她突然感觉有人在拖拽她，背部火辣辣的疼，她一睁眼，周围漆黑一片，月光下，她竟被拖到了悬崖边！

“你们要干什么？！”

沈清婉骇然，她拼命挣扎，下一瞬却直直被扔下深渊——

“沈清婉，死了做鬼别找我们，王爷交代的事，小的也只能照办。”3

王爷？

是李玄渊……

濒死的恐惧忽得被悲苦压过，沈清婉彻底丧失力气。

原来他这辈子，居然是来要她命的。

……

景王府。

月光穿过随摇晃的窗棂，忽明忽暗的撒在屋内的软榻上。

李玄渊额间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被困在了梦魇中——

大火蔓延，哭嚎一片。

他看着自己小心翼翼护着怀里气息越来越弱的沈清婉，哀恸欲绝：“清婉，我们生不同寝，然若死能同穴，是不是也算结成夫妻？”

“如果有来世，你可否看看身后的我？可否选择嫁我？”

怀中的人已经快撑不住了，她望向他的眼神，仿佛要把他的模样刻入心底，她眼角滑落一滴清泪，气绝之前——

“……好。”

轰——

“沈清婉！”

李玄渊倏然惊醒。

一震劲风冲开了窗棂，吹得桌上的书籍哗啦作响。

他不可置信的从床上爬起来，脸上传来凉意，他抬手摸了摸，竟不知自己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那些熟悉的背影……那些闪过的记忆……

他感到强烈的不安，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在他的心头海，仿佛听见有个声音在催促着他。

快去！去找沈清婉！不然你会后悔的！

李玄渊来不及穿戴整齐，披散着头发便奔出去，狂风袭来，却吹得他冷汗淋淋，满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