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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地说是无人敢拦，因为夜宸释放的威压太过强悍，甚至笼罩了八荒众神。

他们摸不准夜宸的意思，一时无人敢动。

见魔族众人离去，夜宸冷冷地瞥向琉璃。

“尊上……”琉璃心中一凉，这毫不掩饰的杀意，让她直发憷：“尊上这是何意？”

并未回答，只是这强烈的杀意，让琉璃阵阵心悸。

众神都提着一口气，他们怕夜宸秋后算账。

毕竟逼他入九璃塔，在座的诸位都有份。

其实，并非所有人都看不懂这场杀局，都是活了上千年的老狐狸，其中利害，仔细一想便知。

但他们并未阻止，甚至还推波助澜了一把。

没想到夜宸竟强悍如斯，他们都有些心悸。

“尊上不愧是战神，就连九璃塔也能轻易崩碎。”有人开始恭维。

“是啊，是啊。”众神纷纷附和，“恭贺尊上平安归来！”

“尊上，在你入塔期间，魔族竟胆敢来犯，挑战天威，还请尊上出兵讨伐，以正天威。”天帝在一旁说着。

夜宸依旧不理他们，只是冷眼扫过众人。

天帝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这强烈的杀意，想必夜宸已经知道了，这是他们设下的局。

饶是天帝心里也有些发憷，但好在夜宸并未彻底撕破脸。

他忙找了个借口：“想来尊上刚刚破塔，还需休息，本君还有要务处理，就先不打扰了。”

说罢，便带着琉璃匆匆离开了。

眼见天帝都已经走了，众神也都借口开溜。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夜宸总不能一个个去抓他们回来吧，况且他好像并没有这个意思。

众神立时四下散开来。

继魔族之后，诸神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余下他一人。

夜宸踩在九璃塔的碎片上，白衣胜雪。

都走了。

他隐藏的很好，没人看出他身上神魔之力混杂相抗，早已震伤了他的五脏六腑。

从九璃塔出来，能撑到现在，全凭着他强大的意志。

夜宸再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有轻风拂过，吹乱了他的发梢。

第四十六章

当夜宸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

这是哪儿？

夜宸细细打量所在之处，觉得甚是眼熟。

忽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他看清来人，有些吃惊：“青夜？”

“是我。这里是青鸾族，尊上可宽心。”青夜端着药缓缓走近，似是看出他的疑惑。

青夜向夜宸告知实情。

他自回到族中后，便被青鸾王禁足房内。

但他一直放心不下凤歆，又不敢轻易透露她的下落。

便只好转而打听夜宸的消息，无意中得知夜宸为不攻打魔族，进了九璃塔。

青夜不由得佩服他的魄力。

但九璃塔危机四伏，晚漓定不会坐视不管。

今日听闻侍卫谈起，九重天遭变故，有魔族在天界闹事。

定是凤歆，他百般哀求了母亲。

上一次，他便未能护住她。

这次说什么他也要去看一看，他再三保证，定不会暴露行踪。

青鸾王后不忍他再受打击，便允了。

当青夜赶到的时候，四下空无一人，除了倒在那里的夜宸。

并未过多思考，青夜化作了青鸾鸟，带走了他。

他将夜宸带回了青鸾族，青鸾王深感上次夜宸并未揭露青夜的罪玛⃠丽⃠行，且若能得战神庇护，定然有益于青鸾族。

青鸾王迅速封锁了消息，也没再怪罪青夜擅作主张，只吩咐他好好照顾夜宸。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夜宸的疑虑稍稍消减。

“尊上。”青夜欲言又止，他有话想问夜宸。

“有话直说。”夜宸皱了皱眉，拿起药碗，久久未有动作。

“尊上您不愿出兵魔界，是因为凤歆吗？”犹豫再三，青夜还是想知道答案。

夜宸端着药碗的手顿了顿：“自是为了天下苍生。”

也是为了她。

这后半句话，夜宸只在心里默念，并未说出口。

他将手中的药一饮而尽，嘴里瞬间被苦涩填满。

“那您可会杀了凤歆？”青夜追问。

“不会。”夜宸这次答的很快。

青夜松了一口气，当初他也是这般肯定地回答凤歆，夜宸不会杀她。

“青夜。”夜宸抬眼看他，“你可对本尊动用过青鸾族秘术？”

虽然在九璃塔第八层的时候，他已知道了真相，但他还是想确认一下。

九璃塔是否会出错。

“尊上您……”青夜有些吃惊，夜宸居然都知道了，那他便也知道凤歆对他的心思了。

见他这般神色，显然是真的了。

夜宸嘴里的苦涩蔓延到了心间。

也是，九璃塔怎会出错，过去既是真的，那么未来……

他必须阻止，未来不比过去，完全还有改变的可能。

他决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思及至此，他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尊上好好休息，青夜就先不打扰了。”青夜正打算离开。

身后却传来了夜宸的声音：“为何救我？”

夜宸知道，青夜冒险救他，并不全是因为感激他的恩情。

青夜脚步一顿，声音有些无奈：

“你若是死了，她会伤心。”

闻言，夜宸心中一怔：“你喜欢她？”

“是。”青夜没有任何的犹豫，随即苦笑，“但是她不爱我。”

“那尊上呢？”青夜看向他，“您是如何看凤歆的？”

第四十七章

问出这句话后，青夜没有等待夜宸的回答，便离开了。

夜宸看着已经空掉的药碗微微出神。

他素来只知青夜与凤歆交好，但两族联姻，不过也是为了巩固地位。

没想到他对凤歆竟也存了这般心思。

甚至可以为了她，救自己的情敌。

夜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微微泛酸。

甚至有一丝羡慕，青夜可以如此大方坦然地承认对凤歆的感情。

但是，他不能。

……

凤歆回到魔界时，她便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禁制，彻底崩碎了。

难道夜宸出事了？

她有些惊慌。

明明夜宸完好无损地从九璃塔走出来了。

还有谁能伤到他？

“天真！”魔尊的声音适时响起，“从古至今，从来没有人能毫发无伤地从九璃塔走出。”

“夜宸是很强，直接崩碎了九璃塔，但他必然也受了不小的反噬。”魔尊幽幽地说道。

凤歆心中一紧：“反噬？很重吗？”

魔尊凉凉地说道：“要是本座现在赶过去补他一掌的话，他定然会死。”

更何况还有本座留给他的礼物，虽然他死不了，但定然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这后半句话魔尊并未告诉凤歆，这小丫头明显是对夜宸余情未了。

她的心思早已被魔尊看穿。

闻言，凤歆顿时被噎住了。

她的心中有些矛盾，听闻夜宸没死，不知心底的一丝放松从何而来。

他只能死在她的手中！

凤歆只能这么告诉自己。

夜宸虽然未死，但禁制已解，魔尊在一旁虎视眈眈。

当初主动选择与魔尊融魂实属无奈之举。

如今的凤歆自是不愿意，再与之融魂。

她只想做自己。

凤歆不愿，魔尊一时也奈何不得。

毕竟她们本质上还是同一个人。

就好比镜子的正反面，若是镜子摔了，两面都会有同样的裂痕。

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互相制衡。

魔尊与凤歆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的状态。

祭司在为凤歆疗伤时便发现了这种情况。

大长老给他下了死命令，要不惜一切办法，助魔尊完成真正的融合。

站在祭司个人的角度上，他自是想凤歆能够战胜魔尊，主导思想。

但有噬心蛊在身上，他不敢明面上反抗大长老，只能暂时虚与委蛇。

“祭司，你来了。”凤歆向他打招呼。

祭司拿来一碗药：“若觉得苦，便吃几个蜜饯。”

凤歆看着手上祭司塞给她的蜜饯，微微出神：“从前我吃药时，师尊好像也给过我糖。”

“嗯？”祭司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什么。”凤歆冲他莞尔一笑，“有劳祭司费心了。”

被她的笑容晃到，祭司的眼角微微泛红。

“祭司？”凤歆见他的眼眶有些湿润。

“无妨，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祭司顿了顿，“凤歆，你同她很像。”

“是吗？”凤歆将一个蜜饯递给他，“是谁？”

“我的妹妹。”祭司接过，蜜饯入口即化，甜到了心底。

他看着凤歆眼中的笑意，有些出神。

很多年前，他的妹妹也是这样弯着笑眼叫他：

“哥哥，吃糖！”

可惜他再也听不到了。

祭司喃喃道：“若她还活着，定然也有你这般大了。”

逝者已去，往事随风。

他复而看着凤歆，不由得叹气：

“何时你才能真正的自由？”

这难得的温情时光并未持续多久，便被一声大喊打破了。

侍卫慌忙跑进来。

“启禀魔尊，天界战……战神夜宸来了！”

第四十八章

当侍卫来报的时候，凤歆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直到看到夜宸站在了大殿中央，她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她挥手遣散了众人，在夜宸的面前站定。

“我这是在做梦吗？”凤歆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了下他的脸，如果是，为何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