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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家也是看够戏了，总得出来承担点什么吧，毕竟……”

　　毕竟当时姓黄的也是间接导致了她家的悲剧。

　　黎由难得夸了他一次。

　　“行，小李总现在都会玩舆论了，不错，有长进。”

　　“嘿嘿，那是，哥们儿天才！以前只是懒得学。”

　　得，夸几句就顺杆爬。

　　黎由刚准备撂电话，就听李寻在那叫喊。

　　“还有事儿？”

　　“那个女的，任婕，我爸叫人把她带到这儿，你要见见吗？还是我们直接处理？”

　　黎由按灭了烟。

　　“见见吧，带到外面，别去你公司。”

　　“知道。”

　　于棉听说了这事儿，非得跟着一块去。

　　“我倒要看看谁他妈这么不要命！”

　　黎由把手机扔在桌子上，于棉的嗓子尖细，直往她脑仁里钻。

　　“你是个明星，姐姐，再说了公司能让你跟我去吗。”

　　“我不说找你不就得了，我说找李寻，他们敢说什么吗？”

　　也是，李寻的面子比她大。

　　下午她收到消息后出了小区。

　　那辆车还在被她扣着，里面的那些人没了前几天的张狂劲儿。

　　去哪都有保镖跟着，车也被保镖的车堵着开不走，心里还舍不得放下她家那点旧事的热度，人又在这狭小的环境里呆了这么久，换谁都舒服不了。

　　“哎。”她敲敲车门，“还熬我呐？有这个时间不如赶紧想想办法怎么让你上头跟黄家解释吧。”

　　那人蓬头垢面，满眼红血丝。

　　“什么意思？”

　　“没看热搜啊？黄家被拉出来挡枪了，你猜是谁做的？”

　　他眼睛都要瞪出来，发黑的嘴唇颤抖着问她。

　　“你…你敢……”

　　“我肯定是不敢啊，所以把这功劳记哥哥你头上了。”她撩了把头发，“反正我们两家是世仇了，再斗个几年十几年也没事儿，你这就……啧啧啧……”

　　黎由说完之后扬长而去，继续留他们在原地呆着。

　　她给保镖里带头的发消息，等晚上十二点再放这些人走。

　　一群看黄家欺负不得就可着她一家薅的垃圾，受这点苦也是应该的。

　　李寻把人带去了郊区的一栋房子里，这是他爸很久以前给他准备的，户主是不相干的人，谁都不会查到这里。

　　黎由和于棉赶到的时候已是晚上。

　　别墅外鬼气森森，她咒骂着用手电筒看路。

　　真搞不懂这群有钱没处花的人是怎么想的，这种地方住着不折寿吗？

　　等到了门前才有里面的光照出来。

　　她看见任婕背对着坐在沙发上，戴着她曾经送给她的帽子。

109

　　于棉戴好口罩，一进门就躲在盲区。

　　李寻带了几个人在屋里，见着她俩来就让那些人到门口守着。

　　黎由在任婕对面坐下，把脸上的口罩摘了。

　　“挺有能耐啊。”

　　任婕还是那副谁都在欺负她的样子，抬眼看向周围的时候像只兔子。

　　“你……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问问你到底怎么想的。”

　　她揪着手指不说话。

　　黎由伸手打掉她头上的帽子，用打火机点着扔进垃圾桶。

　　烟雾很快飘出来，布料的焦臭味也漫了她们坐着的这片区域。

　　有人把桶拎出去，味道稍微散了散。

　　任婕捂着嘴咳嗽，慌乱中撞上对面人的视线，黎由眯起眼，不知是看她还是看别处。

　　“脏死了。”

　　她僵着胳膊，在小破屋前黎由就是这个眼神，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用别的眼神看过她。

　　“说说吧，照片，帖子，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黎由挑起眉，本以为事情到现在这样她想装也装不下去了，没想到心理还挺强大。

　　李寻让人把公司里那个帮任婕发帖的人带过来。

　　黎由指着他。

　　“你说。”

　　那人坦白的话句句指向任婕，她的脸因为不甘变得挣扎扭曲。

　　“现在知道了吗？”

　　“我就是想让你离开那而已。”

　　“然后就搞了这么一出？挺有想法啊。”

　　任婕抹了一把脸。

　　“随你怎么嘲笑吧，但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不会跟张……”

　　她像是提到什么屈辱的事情，低下头凄凄哭个不停。

　　黎由静静看着她。

　　“你跟张东海厮混，是你自甘堕落，这也要怪到我头上？”

　　她咬紧嘴唇，浑身颤抖。

　　“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跟安哥闹成现在这样子，舅舅说让他来劝我，他连这个都不肯！他要是跟我说句话，我一定不会！”

　　“你和你舅舅就仗着何安知恩图报，一次又一次的给他束枷锁，先是相亲，自杀，后是遇事就要去劝你回头，怎么？何安是你爹啊？你跟小流氓谈恋爱上床他都得给你上思想教育课？”

　　黎由带了怒气，打火机“啪”的一声扔在桌上。

　　“搞搞清楚，你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你自己，不是因为我，更不是因为何安。”

　　任婕的泪水戛然而止，她想起那日在医院，何安是怎么用极具失望的眼神看她，对她说了同样的话。

　　难道她就没有资格争吗？

　　明明黎由都已经走了，何安都已经放下了，明明她马上就能等到机会了，这个女人偏要回来！

　　既然如此，她为自己争一争有什么错？

　　“那你呢？你难道不是利用何安对你的喜欢，想扔掉他就扔掉，想捡就再捡回来？”

　　任婕突然笑了，在灯光下略显狰狞。

　　“看，你现在又扔掉了。”

　　屋里静得可以听到几人的呼吸声。

　　黎由在听到任婕说的那句话后就一声不吭，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种幼稚的说辞。

　　“你走吧，看在你舅舅的份上。”

　　李寻刚听任婕说的恨不得上去给她一巴掌，又听黎由说让她走，气得他从沙发上弹起来。

　　“由姐！”

110

　　黎由睨他一眼，他又悻悻坐下。

　　任婕脸上的泪干了，显得人有些呆滞。

　　“什么？”

　　黎由朝她吐出一口烟。

　　“要告你，老任头肯定一年半载见不到你了，而且他也赔不起，所以这件事给我带来的损失我先咽下去。只一点，回去跟你舅舅说，你们家对何安之间的恩情，跟这件事抵了，从今往后，你们俩要对我黎由感恩戴德，安生等着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讨要回来，听清楚了吗？”

　　提到舅舅，任婕又开始哭。

　　她知道自己斗不过黎由，这件事做了之后她就跟舅舅撒谎说要出去玩，就是为了东窗事发的时候不牵连到他。

　　黎由看着这人的眼泪就烦。

　　其实她自己也没料到会不跟任婕计较这事儿，只是在刚刚那瞬间想起那人从小到大吃的百家饭，一家一碗饭，一家一份恩，他自己还得还到什么时候去。

　　而且升米恩，斗米仇，万一一家攒一份仇，他日子也不会好过。

　　何况……

　　她摸了摸脸，干燥，清爽，却像是摸到那滴泪。

　　何况，是她对不住他。

　　任婕被送走后，于棉才敢把口罩拉下来。

　　“憋死我了，真想抽她丫的！”她喝了一大口水，“你竟然还让她这么容易就走了，不像你啊。”

　　黎由闭着眼不想说话，她想起何安在桑榆村，在她从培安家塌了的房子里安全出来后，他说，「黎由，以后不要追着人到穷巷里」，她听进去了。

　　于棉看她这个样子也知道心情不咋好，也是，谁碰上这些事不操蛋啊。

　　“由，咱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