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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毕，女孩便再也没了声响。
　　顾浩凌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他慌乱地将人抱起，咬牙命令道：“蒋鸢歌，你不许死。”
　　女孩身上的血仍在不断往下淌着，顷刻间就将顾浩凌的银色铠甲染红。
　　他只来得及将蒋鸢歌送到后方，而后又匆匆赶回，面对着数万敌军杀红了眼。
　　顾浩凌记得，插在蒋鸢歌胸口的那把刀，是胡国将领的。
　　他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的执念，只想着一定要亲手杀了那人。
　　顾浩凌提着长剑，宛若地狱修罗般，单枪匹马孤身往前冲，终于将长剑插入了胡国将领的胸前。
　　“将军！！”
　　胡国将士们瞬间慌了神。
　　一时之间，群龙无首。
　　天隆国的援军也都杀红了眼。
　　胡国军队见势不妙，慌张撤退。
　　顾浩凌没有带兵再追，而是安排好人收拾战局后，返回了后方。
　　他一回到军营，便问道：“她在哪？”
　　被问到的士兵愣了一下便马上反应过来：“揽月姑娘在营帐中，找了女军医来，正在为她拔下身上的兵器。”0
　　顾浩凌闻言，立刻要往营帐中走。
　　但他提步时，又顿了顿，沉声纠正道：“她叫蒋鸢歌。”
　　然后再没有停留，剩下一脸茫然的士兵，掀帘进了营帐。
　　入目的是大片刺眼的红。
　　顾浩凌从没见过，一个人身上竟然可以流这么多的血出来。
　　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女军医将蒋鸢歌身上的兵器一个个拔下，仿佛能感同身受那股痛意一般，心脏都在痉挛。
　　等到女军医将她身上的伤口都包扎好，顾浩凌才开了口。
　　他的嗓音低沉而又沙哑：“她……怎么样了。”
　　女军医行了个军礼，禀报道：“禀王爷，她身上的伤极重，恐怕……”
　　顾浩凌沉声追问：“恐怕什么？！”
　　女军医被他的气势吓到，不自觉往后缩了缩，才小心翼翼道：“恐怕这一生，都醒不过来了。”
　　闻言，顾浩凌只觉天崩地裂。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明明在来之前，早就已经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可为什么，现在左边胸口却无端传来一阵阵刺痛呢？
　　女军医已经离开。
　　顾浩凌独自站在营帐中，茫然地捂着心口。
　　他望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的女子，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顾浩凌才缓缓走到床边。
　　他想伸手去触碰蒋鸢歌，却忽然不敢触碰。
　　最后，顾浩凌也只是用手指，轻轻将她额前的乱发，往后拨了拨。
　　恍惚间，那个活生生的蒋鸢歌，仿佛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在画舫上，她看着他亮晶晶的眸子；
　　读书练字时，认真倔强的模样……
　　顾浩凌这才发现，与蒋鸢歌有关的一幕幕，都早已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像是烙印一般，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
　　不是作为江揽月的替身，而是蒋鸢歌。
　　顾浩凌轻轻握住蒋鸢歌冰凉的手，动作温柔得像是害怕一不小心就把她捏碎了一般。
　　他低声耳语道：“我后悔了，蒋鸢歌，你醒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