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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见顾呈将他的脸从枕头里侧出来面对她了。

他很仔细地端详她的脸，转移话题问：“你这是已经化好妆了？”

沈言宁没理他，只是看他热成这样，让他先把衣服汗湿的T恤脱掉。

“你帮我脱吧。”顾呈说，“你不是喜欢帮我脱衣服？”

呵，谁喜欢帮他脱衣服了？沈言宁还是没理他的故意插科打诨。

帮他脱掉T恤之后，她随即就想帮顾呈把裤子也换一条。推过他的身体让他平坦时，看见帐篷，沈言宁猜测他刚刚一进来就趴着而不是躺着，恐怕也有遮挡窘迫的原因在里头。

——对她遮不遮挡估计无所谓，主要方才杭菀还在。

这种特殊情况，沈言宁自然能做到毫无遐思地帮他脱个精光，然后用被子盖住他。虽然他现在肯定很热，但也不能直接吹空调。

顾呈嗓音略微嘶哑地问：“检查清楚没有？”

“检查什么？”沈言宁重新开始给他处理他手掌心的伤口。

顾呈说：“检查清楚我的清白。”

沈言宁好气又好笑：“你哪里清白了？你和聂婧溪的照片我都看见了行不行？”

顾呈沉默，眉宇间凝结一股阴戾。

见状沈言宁的心猛地一沉：“别告诉我照片不是P的？”

第465章 顿滞

虽然照片里的他只是盖着被子看起来像没穿衣服和聂婧溪两人亲密地睡在一起，但如果照片不是P的，意味着照片的画面之外，也许还有其他亲密的举动。

顾呈的出声及时制止了沈言宁往更糟糕方向的浮想联翩：“我保证我没有对聂婧溪怎样。你表哥和圈圈找到我的时候，药效刚开始发作，照片应该是我前面昏迷期间拍的。”

“我表哥和圈圈找到你的？”这就是她看见他和戴非与、圈圈在一起的原因？

“嗯。”顾呈解释，“你表哥恰好和圈圈四处遛弯，遛到那附近。圈圈的狗鼻子灵，嗅到我的味儿了，带着你表哥找到房间门口。你表哥看圈圈的反应有异常，就进来了，发现了我，及时把我带走了。”

“……”沈言宁沉默片刻，复开口，“也就是说，如果我表哥和圈圈没有出现，你现在大概率已经——”

“你能不能对我坚定的意志力有点信心？”顾呈很不爽的样子，“即便你表哥和圈圈那会儿没出现，我也一定不会因为药效就对其他女人怎样。”

沈言宁：“……但有照片上那个样子，你已经脏了。”

顾呈：“……”

沈言宁很快地笑一笑，收起她的打趣，回归正题，继续问：“你之前不是口口声声会保护好你自己？怎么就被成功下药了？谁干的？”

顾呈眉宇间的阴戾重新凝结，没吭声。

“你不知道谁干的？”沈言宁眉梢稍抬，猜测，“也不知道你怎么被下药的？”

顾呈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没什么表情地说：“我今天来了这里之后，什么要没吃过，什么也没喝过。那个药应该不是一开始给我下的，而是在我昏迷之后给我吃的。”

“所以是先被下了迷药？”

“嗯。晕倒之前我是有意识的，不是后来那种药效的感觉。”

所以他刚刚对照片的解释是“前面昏迷期间拍的”？沈言宁狐疑的是：“你昏迷的时候人在哪里？不在这里？”

“……嗯，不在这里，我出去了。”顾呈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瞬间地顿滞，然后才继续说，“我有点事，出去了。走到半路就觉得自己头晕，不太对劲，没来得及反应什么就失去意识了。后来是因为那个药效，我恢复了一点意识。你表哥差不多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现我的。”

“你因为什么事出去的？”沈言宁首先揪出了这个点，觉得这个点有点关键。

顾呈猜到她的想法，否决道：“不是你想的有人故意引我出去。我那是因为……大炮他们联系我有点事要处理，应该属于偶发事件。”

沈言宁还在低头给他包扎伤口，没看见他此时略显微妙的表情，只是察觉他在讲话中间又有一瞬间的顿滞。

虽然觉得有点古怪，但他的话又没什么问题，沈言宁暂且就当作是他目前身体状态的原因导致的。

故而她提议：“之后再讨论吧。你要不要先睡会儿？”

正好这会儿他手掌的伤口也处理结束了。

顾呈的眼皮确实是有点沉的，眼睛有点睁不开。但他还是盯着她看：“不继续说点话，我的注意力就全在我自己身上了。”

他盯得她很仔细，即便只是用他的视线，沈言宁也感觉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细致地描摹她的脸。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克制，他视线的描摹并非狎昵的，仿佛只是重新确认她的样貌。

沈言宁直接抓起他没有受伤的那一只手，摸到她的脸上来，俯低身体，低声问他：“你要不要……”

虽然他已经打了针，但或许能让他再减轻些难受。

顾呈的眼神竟一瞬间闪烁了下。

沈言宁怔愣：“怎么了？”

似乎只是她的错觉，眨眼的功夫，只见顾呈坏坏地斜勾起嘴角：“你不是有过一次这种经验，该知道药效的厉害有多猛。现在搁我身上只会比你那时候更猛。你确定你要帮我？”

曾经那一次的经历，即便如今和他熟得不能更熟，也是无论重提多少次，都算沈言宁的黑历史，都让沈言宁的心里觉得应该搬出“老脸一红”的表情包。

只是如今的沈言宁能够控制住自己脸面上的不泄露出来。她埋汰道：“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就骑驴下坡了？这种时候你还一副得意的小人嘴脸。”

顾呈原本被她放在她脸颊上的手，顺势摸到她的后脑勺，将她按了下来，嘴唇贴上嘴唇。

沈言宁仅从这个吻里，便见识到他的猛。

以及猛之外，似乎还掺杂了点其他的道不明的东西……？

沈言宁咂摸不出来。

顾呈吻了很久，吻到后面沈言宁还是爬到床上，钻进他的被子里。考虑到订婚宴快到时间了，以及毕竟外间还有四人一狗，他们没有真枪实弹，她只是……

抵着额头，顾呈呼出的气息异常地热烫：“……你妆花了，等下出去，他们一看就知道你在我这里面没干好事。”

得了便宜还卖乖！沈言宁轻轻咬了一口他的嘴唇。

顾呈又说：“你最好是咬出牙印，这样在订婚宴上，每位宾客都看得见，聂大小姐多宠幸自己的未婚夫。”

她的发型同样乱了。他的手状似漫不经心地撩着她的头发，手指卷起她的一绺发丝绕着圈，若有所思的样子。

-

外间其实并没有四人一狗，只剩两人一狗。

宜丰庄园南庄的这栋兼具宴厅功能的私人别墅里，陆家主脉上的每个人基本都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固定的私人空间。顾呈就是在他个人的私人空间里为订婚宴做准备。

陆昉到吃药的时间了，所以由杭菀推着陆昉回到陆昉固定的私人空间。兄弟俩的房间的是挨着的，就在隔壁。

药，其实无论陆昉自己的轮椅抑或杭菀的包里，都有，一般随身携带。

但陆昉仍旧以吃药的名义，带着杭菀和戴非与、欧鸥打了声招呼，回到隔壁去。

房门一关上，杭菀就去给水壶装水：“等一会儿，我烧热水给你。”

她好像没察觉陆昉有话单独跟她讲似的。

陆昉注视着她忙碌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