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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否认自己有过靠男人得利的过去，同时众人也无法否认她的能力的确相当了得。

　　李殊宜是的的确确敬佩眼前这个女人，事业能力的确没得说，关键是能及时放得下身段，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往上爬。

　　“我最近看到了你的新闻，”叶泠看出来了她有心事，“你们公司是不是开始限制你的活动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不是高艺术的。我就是个商人。”

　　“商业价值是影视剧很重要的一部分，但是我有时候也希望，在这个世界上，电影的价值不要只是商业。

　　叶泠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因为你不是得利者。如果你也能够轻轻松松赚到上亿，你也不会再纠结这种无聊的事情了。”

　　叶泠继续说着，“我告诉过你，你根本不懂观众想要看什么，你的思维还停留在你学生时期那一套，但你要知道，现在你身处社会。平心而论你的片子确实很不错，但在商业化的现在，很难有立足之地。但是……”

　　“但是？”她歪头不解。

　　“但是，这个社会现在的确确实你这种不服输的人。”

　　这一瞬间，李殊宜心头五味杂陈，被认可的兴奋之下，更多的是对自己处境的无奈。

　　叶泠这会儿连上了客厅的蓝牙音响，第一首歌就是一首Carol Welsman演唱的经典爵士乐《Memorise of you》。

　　“小姑娘，上面随时在变天。”叶泠感叹道，“之前和我一起工作的朋友都扛不住压力被逼走了，但我还不想就这么离开……为一件事情奋斗了这么多年，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但我也真的很累了。”

　　“有想过松手吗？”她不由问。

　　“想过，一直在想。”叶泠叹息一声，“想让自己别活那么久。我不是你，我已经不年轻了。”

　　话题到此，叶泠疲倦了。

　　她想看李殊宜之前掌机上的“小学生游戏”，一边看她玩还一边不忘记毒舌几句。

　　“唉我说你们年轻人奇怪得很，真叫你种田去又不干，游戏里种菜倒是欢。”

　　“游戏里又不用拿锄头，多好啊。”李殊宜辩解。

　　叶泠拿着她的游戏机，自己也摆弄了好一会儿，收了几个成熟的南瓜以后又挨个种上了新的。本以为她会不耐烦这种不需要动脑子的游戏，但是意外的是，叶泠玩得异常认真，当她一次次点击种子播种按钮的时候，李殊宜没由来地觉得女魔头很温柔，就像经常在沙滩看星星的孔雀。

　　她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酒精刺激着神经，顿时头晕目眩，却又眷恋着这样混乱的感觉。

　　音响里的歌还在唱，叶泠开了单曲循环，李殊宜听了好几遍也会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你喜欢爵士？”低头玩游戏机的叶泠突然开口问。

　　“喜欢啊。”她点点头。

　　“有点意外。”

　　“我和我……先生就是因为爵士乐认识的。”李殊宜轻声说，“那时候我们在一家爵士乐酒吧，彼此还是陌生人。”

　　“嗯哼？”

　　“我还记得后来有一次，那家酒吧有一个小型舞会，他抢到票请我去。但是我不会跳舞啊，我初高中跳广播体操都感觉四肢不健全，但我也不想拒绝，只能忍着丢脸委婉告诉他，我虽然很会自嗨，但是舞真的跳得很差，我怕丢脸。”

　　她说起这话时，恍惚间好像又看见了高楼林立的纽约，她曾不可置信这座城市为什么能够繁华得不真实，但现在回忆起来，她和庄煦的过去似乎更为朦胧。

　　“但是没想到，他好像也不太擅长跳舞，说以前学校组织舞会都是能不去就不去，如果必须去他就在角落里假装喝酒。”

　　最后他们还是去了那个爵士乐酒吧的舞会，在昏暗的灯光下和陌生人一起全然沉浸在节拍了。中途他们被不认识的人拉走，但视线总是能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在光怪陆离的房间第一眼就找到对方。

　　她最后累得睡着了，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呢，一动也没有动，一直到她醒来。

　　“最后有服务员给每个玩到第二天早上六点的人拍了一张照片称之为舞会的幸存者。”

　　那时候她大脑混沌得很，被几个白人簇拥着站在一起，庄煦则趁乱搂住了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了一些，她惊讶的表情，以及那只暧昧的手，就这样永远留在了相片上。

　　“你就是从那时候喜欢上他的？”叶泠似乎有些喜欢这个故事。

　　从那时候开始喜欢庄煦？她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真正喜欢过他。和梁适分手之后，她越发畏惧亲昵的关系，在一边拒绝相信所有人的同时，又别扭地渴望一段稳定的关系。

　　这种矛盾就像一根刺插在胸口，平时里并不会去注意太多，可在某个特定的时间还是会想起，原来还有一道题她没有结算出结果。

　　但是庄煦有一点说得没错，她的确不信他。过去不信，现在也不敢相信。她不说，但事实的确如此，她无法简单敞开心扉相信一个和自己干系不明确的人。

　　李殊宜沉默着喝光了杯子里最后的酒。

　　关于喜不喜欢的答案已然不重要。

　　她靠在沙发上，借着最后的力气说，“叶泠你骗我，这酒度数一点都不低，还不便宜。”

　　在叶泠大笑的同时，她也终于闭上了眼睛。

37.蒙娜丽莎

　　“文导，您和今天叶总带来的人认识吗？”助理在保姆车上忍不住好奇，还是把心里都问题问了出来。

　　“恩，她以前在我手下工作室当实习生。”

　　助理惊讶。文尚生用人一直要求严格，但是从他现在的表情语气来看，对方似乎是一个他较为欣赏的人。

　　“那现在她不做影视了？”

　　“谁知道呢。”他笑，“反正应该是有段时间没做电影了。”

　　天天闹着要走，结果还不是混成现在这个样子。文尚生到现在也不理解李殊宜的死倔脾气。

　　前方还亮着红灯，他轻轻摇摇头，将视线投向窗外。

　　似乎是不经意地一瞥，却好像猛然见到了位熟人。

　　隐隐约约间，他只看得清那人的背影，在地铁站旁的报刊铺前微微俯下身，头发散下遮住了女人的脸。

　　还未等他细看，红灯倒计时便已结束，前排司机已经踩下了油门，那个身影随着灯影模糊。

　　“等一下！”文尚生大脑当空，突然出声对着司机大喊，他的应激反应把身旁的助理也吓了个不轻。

　　“可是……文导，这里不能停。”助理小心翼翼道。

　　文尚生这才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之后感到懊恼。

　　此时汽车已经驶远了，他不再看得清那个背影。

　　好像从某一个时间开始他就已经开始对那个人的脸感到陌生。

　　他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很久没有再联络的联系账号，上面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一年前，他斟酌用词删删减减，总算发出来了一段邀请晚餐的话，没想到对方只是回复了一句“抱歉，最近我太忙了，等我有时间再说吧”，之后便杳无音讯。

　　文尚生揉了揉眉心。

　　他刚回上海的时候两人明明都还保持着正常的社交距离，偶尔会一起吃个饭喝杯咖啡，彼此随意提一句最近的状况。到后来她拒绝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不希望对方为难只能礼貌退一步，没想到后来便成为了失联的导火索。

　　文尚生自嘲似的笑了，有些好奇如果自己再对那人死缠烂打一些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

　　17岁的时候他一个人沉迷在波士顿不真实tຊ的梦，偷用成年人身份证买酒在公寓开趴，逃课飙车，记忆里全都是纸醉金迷。他成绩一塌糊涂，家里人被逼无奈找关系请了在哈佛读书年轻的家教老师。

　　不同于刻板印象里对理科生的偏见，这位女老师没有戴厚重的框架眼镜，第一天上门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皮肤很白，长相惊人的漂亮。

　　“你没有选择的机会，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