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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总会有，酒店也有，这样有些简朴风格的餐厅也不少。

走到这儿。

洛九终于才想起来，要给他回个电话。

她走在人群最后，思绪万千，拿出手机，才发现这几天跟穆荆北的确错过了很多次。

可现在打，又不是那么方便。

思量一番。

还是将手机收了回去。

跟着走过了拐角，洛九仍然心绪不宁，耳边断断续续地传来了脚步声，除了身前的，还有逐渐靠近的，条件反射地，她抬起脸。

错落的行人里是一些着装相仿的男人。

大都是西装革履，走在最前的是老者，再后，是一些年轻的人，面上有很重的学者气息，

如果不是停留的那几眼。

她不会看到穆荆北。

他状态不太好，但在那些人里，仍然是不动声色就最惹眼的，原本是默不作声地跟着走，恍惚觉察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轻抬眼。

便看到了洛九。

她正要笑，正要招手，能在这里因为工作遇到，是她从来没想过的巧合。

可笑容还没收敛。

手也没抬起来，穆荆北便躲过了她的目光，脸颊也面向了别处，那举动，分明是在抵触。

抵触在这里和她怎么样，或是上去打招呼，或是让这些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他都抵触。

洛九的手指僵住，笑容也落了下来。

看着他走过，相互距离不过几米，面孔是那样的陌生。

为首的老者和周边的人停了言语。

回头叫他，“北儿，你来。”

穆荆北还是一样的冷淡，脚步缓慢而迟钝，走过时，眸光始终低垂暗淡，是真的在装作不认识她。

他们走远了。

过了拐角。

影子都不见了，洛九才迟疑地跟上自己的队伍，那股心绞痛的错觉又浮了上来，这次比之前还严重了些。

在饭局上，她面目惨白，毫无血色。

煎熬着过了这几个小时，她原以为穆荆北是有原因的，晚上总该跟她解释。

可是没有。

手机仍然是空空的。

没有他的一通电话。

这次轮到洛九沉不住气，挤出了几分钟的时间将电话打过去。

可不过一秒。

便被他挂掉了。

第575章偏偏对他好

将近凌晨，大楼高层办公室的窗户还亮着。

几乎是灯火通明，彻夜未熄。

这是很少见的，这里一年也不会被征用几次，每次时间都很短，只是来盖章就走，这次的会议却讨论了好几天都没有定下来。

面对强压，穆荆北一再忍耐。

原先站在他这边的人也都被收买了过去，很快就只剩他自己一个人为一方立场，不过多久，等到投票表决的时候，他只会惨败。

这样的消息绝不能算好。

等于将他所有的努力化成灰烬。

足足一晚，他们都在因为这个事争吵，做决断，穆荆北很少发言，眼前是恍惚的，心中依稀有了要落败的预感，现在不过是在做垂死挣扎。

一整晚。

他们的会议不停。

他便不能离开。

中途手机来过电话，生怕被干扰，穆荆北便挂掉了，到后来，为了保持冷静，直接关了机。

处于他们这一派的最后都被一一说服。

对他来说。

天是亮了。

可真正的黑暗才刚刚到来而已。

所有人经过一夜的商讨，也都累了，他也不例外，散会离开时，双腿有些虚浮，还是司机来扶了一把，才让他安稳坐上车。

他的疲惫从面容上浮出来。

很清晰。

司机从车镜里看了一眼。

体贴询问，“北儿，你母亲让我先送你去她那儿，还去吗？”

司机是家里派来照顾他的。

在这里，他身边没人，他们都不放心，这也是认识很久的老伯伯了。

很明白他的心思。

那份由心的疲惫导致穆荆北睁不开眼睛，头昏沉着，始终提不起劲儿，话也是沙哑吐露的，“告诉他们，一切如他们所愿，我就不去见面了。”

他的语气里是失落，是对处境的无力。

现在结果定下来，他无法力挽狂澜，更没有办法救更多的人，这要比身体的疲惫更严重。

老司机心疼他的疲累，“你也别太固执了，该怎么定价就怎么定，你怎么能斗得过那么多老家伙。”

若是他爷爷还在世。

也许能帮他一把。

可现在，只有他自己，一切都是无力的。

穆荆北没再应声，胃里和心脏都疼着，疼得他喘不过气，仰着面，像缺水的鱼，抽息了两口后，思绪轰然倒塌。

司机却没有发觉。

只当他是睡着了。

到了酒店，车停好，他随口叫了：“北儿，咱们到了。”

没有声音回应。

“北儿？”

还是无声。

这下他才觉察不对，心一冷，背也开始僵硬，猛然回过头去，便看见了穆荆北晕倒在座椅上。

－

除了那天在酒店的擦肩一面。

洛九便再也没有在这座城市见到穆荆北了，她忙着演出，没有太多时间去打听他的消息，其实也是在生闷气，怪他没有在那样的场合认她。

演出结束已经过了三天。

他仍然没有一通电话。

就算忙。

也不该忙成这个样子。

第二天她们就要回去，酒店房间也只续到那个时候，穆荆北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洛九拾起外套，本想下楼去单独再续三天的房费。

穆荆北还没走，她也想留下来，起码要等到他来认错。

才走出走廊。

等电梯的过程中。

洛九低着头，心不在焉，直到身边多了道影子，他的声音也是诧异，这次倒不是故意来找她的麻烦，还真是意外，“洛九？”

被叫了一声。

洛九抬起头，又像看见空气那样低下头，什么话也不去回应。

“你怎么会在这儿？”

秦止又问。

她不想每次都跟他剑拔弩张的，“演出。”

“我还以为你来照顾穆荆北的。”

是随口的话。

也是让洛九放下戒备的话。

这种事，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但如果透露给洛九，她甚至会感激。

果然。

她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仰起头，眼底满是茫然，“什么照顾他？”

“你不知道？”秦止卖了下关子，“他开了好几天的会，直接晕过去了。”

穆荆北身体不好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可他终究还是弱的。

也难怪这些天没有半点消息。

确信了秦止不是在撒谎，洛九几乎想都没想，也不再去续房费了，下了电梯，便冲出酒店去打车。

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身影。

秦止眸光渐沉，浮在眼睛里的，是得意。

－

不知道穆荆北在哪个酒店，洛九只能去问裴简，跟穆荆北最熟的，知道他的行程的，也就是裴简了。

可这次。

连裴简也不知道穆荆北那儿出了什么事。

他也忙，只能将跟着穆荆北的司机电话给洛九。

从前他们都认为洛九并不在意穆荆北，甚至是对他很冷漠，冷漠的像是从前她对他。

可这次。

裴简才明白。

他们的爱是相互的。

电话号码发过去，裴简缓了口气，将手机放回去，燕京下了雨，挡风玻璃上都是雨点，雨刮器运作过去，很快还给他一片清明。

又等了几分钟。

穆舒才打着伞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只蛋糕盒子，坐进车里，她才发现自己的头发也被打湿了。

“买蛋糕做什么？”

“啊？”穆舒擦着头发，裴简将空调风打开了，暖丝丝的，吹在身上，很是舒服，“你今天过生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