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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天真……听信了他的话，害了你……也害了冬青……”

李清婉的声音十分虚弱，鲜血也越流越多。

秦泊简看着她，一时无言，他心中纯洁善良的李清婉原来不知何时早就已经消失了。

消失在那漫长的岁月中，消失在未曾谋面的那几年。

他看着她的样子，心痛，惋惜，却再不复当年的心动。

曾经的两人，终究是逝去了。

“秦郎，我想……想回家……想回到你我初见……我不想去……去怡红院……”

“若是没……没有错过……错过那几年……我们……是不是……是不是……”

最后的话随着她眼中渐渐消散的光而一同消散……

其实她很想再问问，如果当年他没有离开，如果当年她没有家破，没有流落到青楼……

她是不是还是当年那个善良的姑娘……

秦泊简少见的红了眼眶，抱着李清婉的尸体没有说话。

赵瑾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迹，十分的嫌恶：“脏死了，来人，给我把这些脏东西拖下去。”

说着，几个侍卫上前将那老臣和李清婉的尸体拖了下去。

这时候，赵晴怀中的孩子突然开始哭了起来。

声音吵的赵瑾再次皱起了眉头。

他不耐烦的提着剑，走到赵晴的面前，一把将孩子抢了过来。

“你……你要……”赵晴正要说话，后面的侍卫既捂住了她的嘴巴。

赵瑾看了眼怀中啼哭不止的孩子，原本皱着的眉头突然松开，浮现一丝诡异的笑意。

“这孩子还真和我那皇兄长的一模一样啊。”

“赵瑾，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秦泊简的神色也有些慌乱。

但是周围的禁卫军将他围得死死的，他根本无法上前。

“秦泊简，我也最后问你一遍，你撤不撤军？”

说着，赵瑾的手已经掐上了孩子娇嫩的脖子。

孩子因为害怕，哭得更加大声。

秦泊简的神色有了一丝动摇，但却被一阵紧密的脚步声打断。

只见源源不断的禁卫军不断的将殿门包围得更加严实。

从禁军中走出一位白衣女子。

正是赵招摇！

第六十九章

“你怎么来了？”

赵瑾脸色突变，原本阴狠的脸上居然出现一丝手足无措的样子。

可是看了眼身后突然增多的禁卫军，他的脸色又冷了下来。

“姐姐，你是要跟我作对吗？”

赵招摇没有看秦泊简，而是径直走到赵瑾的身前。

“小瑾，叫他们都退下吧，我想跟你单独聊一聊。”

赵瑾犹豫了一下，还是命人将殿内的人都带了下去。

杂乱的撤退声后，金銮殿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赵招摇缓缓走到，台阶上坐下，又朝着赵瑾招了招手：“小瑾，你过来。”

赵瑾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坐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陷入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赵招摇突然开口：“小瑾，你还记得你母妃的样子吗？”

赵瑾一愣，眼中浮现一丝痛意，沙哑道：“记不得了。”

当年他母妃死的时候，他才八岁。

“我也有些记不清的我阿娘的样子了。”赵招摇也笑了笑，有些哽咽。

默了半晌，她继续道：“我知道你恨陛下，恨他抛弃了你的母亲，又亲手杀了她。”

“对，我恨不得他死。”

当年，皇帝在一次出宫游玩时没遇到了赵瑾的母亲，安柔。

皇帝答应她回宫后便派人来接她。

可是安柔等了五年，却什么也没等到，无奈之下只能被家里逼着嫁人。

成婚一年，她生下了赵瑾。

这时候赵瑾的父亲因病去世，皇帝也突然找到了安柔。

他将安柔和赵瑾接进了宫里，不顾群臣的反对，封安柔为妃，视赵瑾为皇子。

可是后来，皇帝独宠安柔引发了后宫前朝不满，甚至有大臣死谏以此让皇帝处死安柔。

“我亲眼看着母妃死在我的面前，我怎能不恨……怎能不恨……”

赵瑾说着突然激动起来，站起身，一脚将旁边的香炉踹飞。

赵招摇平静的看着这一幕，直到呛人的灰消失的时候，才缓缓开口。

“小瑾，我真的很羡慕你。”

赵瑾一顿，只看到赵招摇从袖中拿出一道圣旨，递给他。

“你弑君夺位，皇帝却依旧下了密旨交给秦泊简，无论你做了何种错事，都要留你一命，而我的父亲，他的亲弟弟，仅仅只是一些流言蜚语的猜忌，便被下旨处死……”

赵招摇说着，也笑了起来。

“小瑾，你说这个皇帝，是不是很可笑？”

“他为了这天下杀你了母亲和我父亲。这天下……这天下，究竟有什么好的？”

赵招摇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

赵瑾回过头，看着她。

赵招摇回视着他，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淡漠：“小瑾，你杀了他，也杀了他唯一的孩子，一切也应该结束了。”

“姐姐……”

“小瑾，秦泊简若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一句话直直的将赵瑾的所有防线崩坏，他握剑的手微微开始颤抖起来。

半晌，他的唇边勾出一个淡淡的弧度，似自嘲又似苍凉，声音淡漠到不带一丝的情绪。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一直……”

话说到一半，赵瑾突然想起那日御花园赵招摇的话。

“我对你从来都只有姐弟之情，你若敢生出别的心思，只会让我觉得恶心至极。”

‘叮’的一声，赵瑾手中的长剑落地。

我一直心悦于你……

他闭上了眼，最后的话没有出口。

第七十章

片刻之后，金銮殿的门被打开，禁卫军鱼贯而入，却没有将赵瑾围起来。

秦泊简胸口处的伤口已经被包扎了，他抱着那个孩子，走到大殿最上首。

“太子赵乾，天命不永，战死沙场，今日特奉先帝遗命，立赵乾之子赵轩为新皇，由安亲王赵瑾辅佐。同时复赵招摇永安郡主之位。”

话落，殿外响起了震天的呼声。

赵瑾站在下首，缓缓跪下：“臣领旨。”

……

一个月后，秦府。

青云阁。

秦泊简来得时候，赵招摇正逗着膝上的一只狸花小奶猫。

这是前几日小桃在后花园偶然捡到的。

赵招摇想起曾经的雪球，原本不想养，可那小猫似乎有灵性一样，不停的轻轻蹭着她。

她一时心软就留了下来。

这小家伙待了几日，也跟赵招摇越发亲近了。

看到秦泊简来了，也不怕，走到他的脚边，咬着他的衣角玩。

“以前雪球也喜欢……”

赵招摇下意识的话差点出口，又被止住。

她与秦泊简经过这几月的事情后，都默契的没有再提从前的事情，相敬如宾，又淡漠如水。

此刻说起从前，难免会有些不合时宜。

赵招摇如今算想通了，斯人已逝，一切恩怨也烟消云散。

她不想再拘泥那些儿女情长，只想把剩下的日子过好。

可是秦泊简却将小奶猫抱了起来，递到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