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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逢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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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段懿微微低头，将自己微凉的唇贴上了温沁朱红的唇。

好软，好辣。

段懿唇舌间都是烈酒的醇香味，霸道地侵袭了温沁的每一次呼吸。

温沁的身子一瞬僵住。

她心绪慌乱，视线偏转间，却瞧见段懿腰间一枚显眼的紫色护身符。

上面一个“秋”字格外刺眼。

那——是秋络瑶的。

温沁的心一瞬归于寂冷。

她抬手阻止了想要继续的段懿。

段懿蓄势待发，突然被止，有些怒气，但还是耐了性子看着温沁问：“怎么了？”

温沁偏过头，不去看段懿，淡淡的回：“皇上莫要忘了，你我不过是逢场作戏，若不是皇上以圣旨相逼，我定不会嫁入后宫。”

段懿气极反笑。

这段时日来，温沁对他的态度历历在目，她对他的冷漠忽视，已经让他忍耐到了极限。

“我是皇上，你是我的皇后，我宠幸你还要等到你有兴致？”说出口的话就是这样伤人。

“我没兴致，想来妹妹一定有兴致，不如皇上去妹妹那里。”温沁好像麻木了一样，说。

段懿不可置信地看着温沁：“你我新婚之夜，你要我去别人那？”

“皇上莫不是记错了，你我新婚之夜，陪伴我的只有噬心之痛！”温沁不甘示弱地回。

又是过去的事。

“你为什么非要提起过去的事？”段懿皱起眉。

“为什么不能提？皇上曾让我做替身的事，如今都忘却了吗？皇上心心念念的都是秋络瑶，为何不肯放我走？”温沁说着，双眼通红。

段懿喉间一梗。

两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半晌，段懿沉声道：“我和她之间，不是你所想。”

“皇上眼下是觉得还能欺骗我吗，当初您与妹妹的恩爱模样，我全都看在眼中。”

“如今不过是新鲜感已过，帝王无情，想要看看与妹妹有相同的容貌的我，有何不同罢了。”

温沁一字一句，全都是在刺痛自己的心。

“温沁！”段懿厉声打断她。

他是皇上，是帝王，他的天家尊严不允许他的心思被人无端猜测。

“皇后莫不是还没适应自己的身份，”他语气恢复到平日君王的冷漠绝情，“我今夜就好好教教皇后，什么是皇后的责任。”

说完，他不容拒绝地控住她的双手，倾身而下。

温沁躺在床榻上，睁着眼愣愣地望向榻边大红的纱帘。

不该这样的。

她像一片浮萍，在风雨中跌宕起伏。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风雨终于结束。

身上人抽身离开，套上外衫，将殿门摔得沉重。

半晌，她的贴身宫女在殿外跪下，声音慌张：“娘娘，皇上……在贤德殿歇下了……”

温沁无力地挥挥手：“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宫女离开后，温沁整理好自己的衣衫。

她不禁冷笑。

现下，她竟有些分不清，她和秋络瑶，到底谁是谁的替身了。

或许对于段懿来说，谁是都不要紧。

从前她听话些，现在秋络瑶更听话些。

君王，都是不喜欢别人忤逆自己的。

谁听话，谁顺从，谁就有荣华富贵。

可惜，她温沁不稀罕荣华富贵。

夜深了，温沁看了看无月的天空，熄灭了床边的蜡烛。

今夜，紫禁城中，有人欢喜有人忧。

第三十二章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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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清早，秋络瑶满面红光的来凤仪殿给温沁请安，连扫地的小厮都知道秋络瑶的心思。

温沁让人回自己身体不适，不便见秋络瑶，就打发她回去了。

虽然没见到温沁，秋络瑶还是得意洋洋的。

之后连着半个月，段懿都没有踏入凤仪殿。

宫中的人都传，谁住进凤仪殿，谁就失宠。

温沁置若罔闻。

秋络瑶天天来见，温沁就天天身体不适。

这话不知怎么就传成了皇后娘娘身体抱恙，终日不见好，怕是要……

这日傍晚，温沁正准备用晚膳，却接到了卫公公传来的口谕，说皇上要来凤仪殿一起用膳。

温沁只好等着。

日暮西山，段懿的轿子终于停在凤仪殿的殿外。

温沁在殿内迎接，段懿瞧着，人是憔悴了不少。

用膳时，两人却都没有先开口。

饭菜都被撤下，段懿顿了顿，问：“最近是吃的不好，还是睡的不好，怎的宫人都说你病重？”

“下人们瞎传话，皇上也信。”温沁不温不火地回。

见她并未为那夜的事恼火，段懿反而有些不满。

“这些时日，你可想好了？”段懿淡淡问。

温沁看他一眼，眼中情绪不明：“想好什么？皇上不是和妹妹珠联璧合了吗？想来也不再需要我。”

“不如皇上放我离宫吧。”

段懿拍案而起：“离宫，在我身边就让你这么难忍？温沁，你从前对我就没有半分情意？”

闻言，温沁的心口一疼。

但她表面上并无异常，她平淡地看向段懿：“从前，原来皇上还知道，从前我对你是有情意的？”

“明明知道，却视若无睹，现在又跟我提什么从前呢？”

“皇上不喜我提起过去的事，自己却又提起来，当真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段懿的心没由来的一慌。

“既如此，便不提了，寒儿。”

他去抓她的手，说：“我许你皇后之位，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温沁冷冷地抽开手：“一年前，皇上也是说要许我皇后之位，皇上可还记得册封礼上是谁的名字?”

心结，这便是温沁的心结了。

段懿沉着脸色，一时语噎。

半晌，他站起身，一把捞起温沁的身子。

温沁一惊：“你要做什么？”

段懿将她压在床榻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会知晓的。”

一想到段懿新婚那夜与她同枕共眠之后，又睡到了秋络瑶的床榻上，温沁胃中就止不住地泛酸。

她用力推开段懿，但力气悬殊，段懿丝毫未动。

“皇后也该多尽一些妻子的义务。”他说着，解开了外衫。

他眼中尽是危险的气息，看得温沁一阵心悸，她慌了神，仍是不依不饶：“你放开我！”

“皇后还是老实些，以免伤了自己。”他手臂用力，将她紧紧箍在怀中。

“段懿！”温沁气急。

“敢直呼我的名讳，皇后可是活腻了？”段懿微眯着眼，真像是要吃了温沁一般。

温沁微微怔住，一时忘了挣扎。

段懿继续说：“不过我今天心情好，就不治皇后的罪了。”

温沁气得脸颊微红，用力一推，差点将段懿推倒。

段懿眉头轻锁，反抓住温沁的手臂置于头顶，沉声说：“皇后莫不是忘了，你打不过我。”

不仅温沁，就连秦刹与段懿相比，也是段懿略胜一筹。

“别碰我，我不是秋络瑶的替身，皇上若是思美人，就到正主那里去！”温沁像只小兽，对着段懿露出尖锐的牙齿。

段懿置若罔闻，埋首颈间。

“什么正主，谁在凤仪殿，谁就是正主。”

第三十三章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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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天气转凉，晨间的露水渐多。

段懿很早便离开凤仪宫去上朝了，温沁醒来时已近晌午。

睁眼时她浑身酸痛，身上红白相间。

分明是欢爱之事，温沁的心中却升起一股莫名的悲凉来。

秋络瑶在傍晚时分踏进了凤仪殿，没有派人通报，直接走入殿内。

温沁便没了缘由遣她。

“见过皇后娘娘。”

温沁瞧着：“起来吧。”

“谢过皇后娘娘。”秋络瑶笑着起身，坐在木椅上，“听闻姐姐昨夜又降好事，妹妹特来恭喜。”

说着，她身子一侧，露出了腰间的那枚粉色的护身符，上面赫然绣着一个“秋”字。

温沁看了眼，而后冷淡地移开视线，说：“妹妹真是耳听八方，什么样的事都要来凑热闹。”

“怎的不昨夜过来，亲自学习一下？”

这话说的秋络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还是强颜欢笑地说：“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

“妹妹无事还是早些回宫歇息，我这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说完，温沁便起身，挥袖离开了。

身后的秋络瑶狠狠地望着温沁的背影，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饰。

屋中。

温沁疲累地坐在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