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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穗央折腾半天，还是没修好车，只好用大哥大给姜衍打电话，这才耽误了时间。

时间回到现在。

沈穗央走进病房，就见战归京皱着眉头，右眉上的疤都染上了怒气。

他知道自己没立场生气，可见到沈穗央和姜衍待在一块儿，脸上洋溢着自己从未见过的笑容，妒火就“噌”地冒起来，把他的理智烧了个精光。

战归京压着火：“你去干什么了？”

突然被质问，沈穗央有些莫名其妙和不快：“森*晚*整*理我有必要向你报告吗？”

这句话宛如一颗火星落入油桶，战归京瞬间炸了：“你不说，我替你说。”

“你和姜衍待在一起，这才耽误了时间！”

“沈穗央，你刚和我离婚，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找别人？”

面对战归京的斥责，沈穗央也冒火：“战归京，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就算我真的和阿衍待在一起又怎样？和你半分钱关系都没有！”

听到这句话，战归京只觉得悲愤上涌，将他吞没。

他们结婚的那一年，战归京日日夜夜寻找思念沈穗央的五年，就像个笑话，被沈穗央一口否定。

战归京眼眶通红：“我是小序的爸爸，是你曾经的丈夫，你别想和我撇清关系！”

沈穗央额角直跳，刚要骂出声，病房门开了。

中年妇女见病房氛围不对，僵了一瞬，还是开口：“我听护士说这里招保姆。”

战归京眼底闪过一抹诧异，看向沈穗央：“你要把我甩给保姆，好和姜衍在一起？”

沈穗央懒得和他解释，从皮包里抽出150块钱，连同打包来的饭菜一起塞给妇女：“一日三餐，按时换药，注意事项问护士和医生。”

普通员工一个月也就50块钱的工资，妇女惊喜接过，连忙答应。

战归京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医生说他的伤恢复得很好，再有一周就能好。

沈穗央给的150块钱分明表示，接下来的日子她都不会来医院！

想到这，战归京有些慌乱，竭力挽回：“刚刚我说话重了点……”

沈穗央没管他，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窗外夜色沉沉，只有几盏路灯立着。

战归京看着沈穗央上了姜衍的车，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本以为，只要投身营队，时间就会淡化一切，让他忘记沈穗央。

可他错了，这五年来，思念却更加清晰，更加鲜明。

离婚的那天，战归京本以为自己能彻底割舍这份感情，彻底放手。

可他又高估了自己。

他没法放手，没法把沈穗央从自己的生命中剥离出去。

次日中午，保姆前来送饭。

战归京心中空了一块，吃什么都味同嚼蜡，没吃几口就让保姆走了。

这时，门外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战归京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光亮，看向门口。

只见病房门打开，顾夫人走进来，神色倨傲：“战归京，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怕是难以重回营队吧？”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扔在战归京跟前：“不如收下钱就此退伍。”

第18章

“我不会退伍。”战归京怔愣一瞬，随即想到了什么：“顾烨霆在被裁军的名单中，你想让我顶替他？”

顾烨霆就是顾军长和顾夫人的儿子。

他和战归京在同一个营队，现在是营长。

顾夫被戳到痛处，变了脸色：“战归京，找你顶替烨霆是看得起你，否则我才不会来见你！”

“我劝你收了钱，滚回乡下！”

战归京沉下脸：“我的父母确实都是乡下人，那又怎样？”

“他们勤勤恳恳，用自己的劳动换来血汗钱，比你这种自视甚高的人不知好了多少倍。”

“你做这些事，顾军长知道吗？”

提到顾军长，顾夫人更是气急败坏：“他一年到头都在营队里面，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哪里会关心我和烨霆？！”

“要是他真心疼我们母子，就不会放着烨霆被裁，留下你！”

“肯定是你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战归京从没想过去顾军长面前说什么，他压根不想和顾家有牵连。

但顾夫人认定了战归京就是罪魁祸首，情绪激动：“被裁的本来就是你，我只是让烨霆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战归京没把顾夫人当做母亲，自然也不期待她会对自己好言好语。

只是没想到，顾夫人竟荒唐到了这种地步，竟想在营队欺上瞒下，让顾烨霆留下！

战归京冷冷地看着顾夫人：“我们的天职就是服从，身为顾军长的夫人，顾营长的母亲，你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听到这话，顾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找回一丝理智。

她转身要走，被战归京叫住：“把你的钱拿走。”

顾夫人顿了一瞬，没有回头。

情急之下，战归京也顾不上身上的伤，拿着信封追出去。

眼看要追上，一名护士拦在战归京面前，皱眉道：“这位患者，你怎么跑出来了？”

“你自己受了多严重的伤还不清楚吗，还想不想好了？”

战归京这才发现，身上的绷带已经开始渗血。

他往护士身后看去，顾夫人早已不见人影。

刚刚只顾着追人，现在伤口裂开，针刺般的疼痛从脊椎蔓延到四肢百骸。

战归京被护士搀扶着，一步一步回到病房。

等重新躺回床上，战归京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三天后，战母来到病房，见到战归京，满眼含泪：“归京，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战归京眼中闪过一抹惊诧：“妈，你怎么来了？”

战母抹着泪，神色有些不自然：“我来看看你，营队那边说你受伤了，就来了医院。”

“你这孩子，怎么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要是知道你会受这么重的伤，当初就不让你去营队了！”

战归京有些自责：“妈，别哭了。”

“保家卫国是我们的天职，这些伤口都是荣誉的勋章。”

“但我保证，下次会注意的。”

窗台上飞来几只红腹灰雀，叽叽喳喳地叫着。

战母终于止住眼泪：“你有你的理想抱负，我不拦你，可你也得想着自己啊。”

“归京，你现在老大不小了，还想着那个沈穗央吗？”

“依我看，上次见到的那个张婉玉就挺不错，对你也好，不如就和她结婚，给我们抱个孙子！”

第19章

村里信息闭塞，战母不知道沈穗央已经回了京市，还和战归京办了离婚证。

战归京把这几天的事简略地说了一番。

战母劝道：“归京，沈穗央已经和你离婚了，人家心里根本没有你，你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要是沈穗央和别人结婚了呢？”

战归京沉默一瞬：“除了小央，我不会和任何人结婚，要是她和别人结婚，我就单身一辈子。”

战母连忙上来捂战归京的嘴：“你爸知道了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归京，那个沈穗央，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战归京毫不犹豫：“很重要。”

听到战归京的回答，战母长叹一声。

她知道，战归京说一不二，说出口的，就一定会做到。

接下来的几天，战母不放心保姆，便让保姆回去，亲自照顾战归京。

保姆临走时，说要找沈穗央汇报这件事，战归京留了个心眼，问来了沈家的地址。

一周后，战归京终于出院。

仿佛老天都在为战归京庆祝，一片春光灿烂。

战归京先把战母送到车站，取了300元钱，只身前往沈家。

他要把这钱还给沈穗央。

沈家门口。

战归京敲门，很快听见屋内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沈穗央打开门，面带笑容：“怎么这么快……”

见到战归京，沈穗央的笑意瞬间敛了下去：“怎么是你？”

屋内小序喊道：“是不是爸爸来了？爸爸来了，去公园咯——”

说着，沈序跑到门前，瞧见战归京的刹那，脸皱成一团，转身跑了：“不是爸爸。”

整个屋子里，没有一个人欢迎战归京。

他们都在等姜衍。

战归京却手脚冰凉，冻在了原地。

他垂眸掩去眼中的情绪，掏出300块钱：“一半是保姆的钱，一半是你照顾我的钱。”

沈穗央没收：“我不差钱，再说我照顾你的这几天也值不了150。”

见战归京坚持的模样，沈穗央只好先让战归京进来，让家里的佣人给他倒了杯茶。

沈穗央拿过钱，随后翻出算盘：“保姆那150块钱，我给你买的盒饭，米饭二两六分钱，荤菜算两块，素菜六毛，汤六毛，一顿三块二毛六。”

“我给你带了九次饭，一共二十九块三毛四，找你一百二十块六毛六。”

望着沈穗央这副公事公办，非要把两人划清界限的模样，战归京心中酸胀。

他捏着茶杯：“沈穗央，你非要和我算得这么清吗？”

沈穗央从包里翻出钱，清点一遍放在桌上：“你要是不收，我也可以直接汇款到你的账户上。”

战归京站起身，眼眶通红：“好，你要这么算，怎么不把小序算上，怎么不把离开京市的这五年算上？”

沈穗央看着战归京，眼底染上怒意：“战归京，你别在这发疯！”

“小序是我养大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但凡你那时相信我一次，我也不会离开京市！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战归京正要说话，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沈穗央开门，姜衍站在门口，捧着一束花。

望见沈穗央身后的战归京，姜衍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我倒是不知道团长这么闲，天天在营队外闲逛，追着已经离婚的女同志不放。”

战归京墨色的眸子暗了几分：“营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