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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穿梭几次。见许丝柔和段成玉两人面上都是淡淡的，可对视间目光交换，那眼神里又似乎流露出什么她看不懂的东西。

　　“你已经知道了？”

　　段成玉一点头：“是，昨天刚知道。”

　　“对不起，我无意……”

　　段成玉一抬手，制止了她接下去的话：“别这么说，要说对不起，首先是段家和我母亲对不起你们母女。”

　　路时晴隐隐觉得这话听起来不大对劲，可又说不出那种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只能满头雾水地插了句嘴：“润霖哥，丝丝，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两人的对话被她打断，段成玉这才想起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小妹。他便将人往自己身边又拽了拽，指着对面的许丝柔道：“小晴，丝丝其实是你的堂姐，我的亲妹妹。”

　　“什么？”路时晴一时怔住，“润霖哥……”

　　“丝丝是我的亲妹妹。”段成玉重复一遍。

　　这消息太惊人了，显然超出了路时晴接受的范围，她甩了甩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些，可越是清醒，就越是害怕。

　　“是大伯告诉你的？”她将怔忡的目光投向许丝柔，看见她只是面色如常地站在那里，显然她对自己的身世是心知肚明的，“他早就知道丝丝是他的女儿，却还坐视她被卷进这宗案子里……”

　　话说出了口，她才反应过来：“不对，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是他先除掉五哥又嫁祸给丝丝。他不仅害死了自己的侄子，还要害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许丝柔看着她的脸色一分分白了下来，惨白到发青的面色被幽暗的灯火一衬，更无人色。心神激荡下，路时晴的身子甚至打了个晃。

　　真相就这样被路时晴挑破了，段成玉不知道该如何向路时晴解释，他该怎么说出自己父亲年轻时做过的那些龌龊事？又怎么能承认自己的父亲是那样狠辣阴险的一个人？

　　但他必须承认：“今天是他让我来劝你，好拿到一份你的口供。他想要尽快定你的罪，从而得到你手上的证据。”

　　许丝柔刚要开口，话又让段成玉堵住：“我回去后会告诉他你已经犹豫了，需要一点时间考虑。我还为你联系了谭家的律师，明天他会过来探望你和谭先生，到时你把实情直接说给律师知道就行。这件事，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

　　他说完，三人之间便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路时晴还在震惊的余韵中没有解脱出来，段成玉多半是在等着许丝柔的答复，许丝柔却是满腹的疑惑不解。

　　“你为什么要帮我？”

　　从她的认识里，段成玉是段修平亲手带大的孩子，且不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就说这份骨肉亲情，他也应该是站在段修平一边的。

　　可现在，他却“背叛”了他的父亲，甚至可能葬送掉整个段家。

　　段成玉也不是不痛苦的，他紧皱的双眉就仿佛把一切都说尽了，可还是撑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小时候，爷爷曾经教过我，做人、做事都要讲两个字，一是正，一是诚。我……我忽然觉得，我们段家现在离这两个字实在太远了。”

　　走廊里，他的声音不大，可却声声都有回音。

　　许丝柔低头默然片刻，不知说什么才好。段修平的人品固然让她觉得恶心，但段成玉的真诚正直又让她倍感庆幸，也由衷地佩服。胸中一口气顶着，她的声音也比平日里铿锵几分：“润霖哥，段家如果是你当家，一定会不一样的。”

　　段成玉却失笑：“你别忙着捧我，咱们先把眼下这关过了吧。”

第105章 有事商量

　　许丝柔知道段成玉的动作很快，但是没想到这么快。不过两天，报纸上已经刊登出了文章，为她和谭景昀喊冤叫屈。迫于压力，段家不得不对外澄清，还他们清白。

　　走出那间地下室，许丝柔被外面的阳光刺痛了眼睛，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挡——长久来的不见天日，让她的眼睛一时还不能适应外界的光线，自然也就看不见眼前的人。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是路时晴带着玉梳、玉簪过来接他们了。

　　“少爷、少奶奶，你们可出来了，老太太知道你们出了事，在家都急坏了！”玉簪眼圈红红的，一面往谭景昀和许丝柔身上淋着艾叶水，一面吸溜着鼻子，努力屏住眼泪。

　　“妈怎么了？”许丝柔担心地追问。

　　“听她瞎说。”玉梳叱了一声，“老太太不过是几天没睡好觉，现下气力有些不济。已经在庄医生那里调养了几天了，没什么大事。少爷、少奶奶沉冤得雪是天大的好事，怎么反倒哭起来？”

　　玉梳说着，把玉簪一推：“别哭了，去把新衣裳拿来，伺候少爷、少奶奶换上。”

　　一行人忙得搅搅扰扰，很是热闹。

　　只有路时晴站得不远不近，始终不参与他们之间的话题，甚至连话也没多说上一句。

　　“怎么了小晴，今天都不说话？”许丝柔看着她那与平日迥异的沉默模样，忍不住走过去拉起她的手。

　　谁知这么一拉，路时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丝丝，我大伯把润霖哥关起来了！”

　　不用细想，许丝柔都知道其中缘由。

　　段修平让段成玉来拿她的口供，ๅๅๅ段成玉却背地里为他们联系了律师。如今他们是洗脱了罪名，可段家却背上了构陷他人的名声，段修平一定会将这个儿子视为叛徒。

　　说到底，也是为了他们……想到这里，许丝柔回头，将一缕求助的目光投向站在不远处的谭景昀。

　　谭景昀会意，马上上前两步，轻轻一扶许丝柔的后背，压下头在她耳边低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上车详谈。”

　　*

　　车子一路从京北开回宁州，除了起初路时晴的哭声和低声的讲述之外，就再没有别的声响，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丝丝，你说我大伯不会一气之下把润霖哥杀了吧？”路时晴夸张的揣测划破了这阵近乎恐怖的安静。

　　许丝柔很想用“虎毒不食子”这样的话来安慰她，可想了想，段修平那样的人又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之前他不就处心积虑地要杀掉自己吗？

　　一时劝服的话就堵在喉间说不出口了，缓了半天才能低声抚慰一句：“不会的，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可这显然不足以安抚又惊又怕的路时晴。

　　正当她还要开口说什么时，坐在前排的谭景昀不疾不徐道：“不用担心，段公子不会有事的。经过这回，段家和谭家的仇算是结下了，今后互相撕咬的时候少不了，段修平不会在这时候再谋杀亲子，白白给我们落下这么大的一个把柄的。”

　　这理由听来虽然让人有些心惊，可显然比妄谈什么亲子关系更让人信服。

　　路时晴听完也就跟着点了点头。

　　倒是许丝柔想起来一件事，随即换了话题：“对了，天问呢？”

　　“他早就回宁州了。”路时晴擦了擦方才已经湿润了的眼眶，“现在大概正在你家里等你。”

　　“那倒是不凑巧了。”许丝柔低喃着，“说好了，我今天要先回谭家去，一是见见老太太，二是……家里还有些事要商量。”

第106章 聊聊

　　回到宁州时，天已经黑透了。

　　可车子开到门前，谭老太太仍坚持拄着拐杖，迎着寒风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谭景昀和许丝柔见状连忙下了车。许丝柔一溜小跑，刚跑到老太太身边，颤着声音喊了一声“妈”，就一头扎进老太太怀里呜咽起来，谭景昀虽面上看起来平静许多，但拥抱老太太的时候，手也难免有点抖。

　　两个孩子在外吃了这么多苦，如今终于回到自己身边，老太太又欣喜、又心疼，搂着他们，两行热泪也不禁潸潸而下：“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她不住地念叨着。

　　“让您担心了，是我们不孝。”谭景昀用力把母亲抱得更紧了些，“不过这次，我们倒也有个好消息要禀报您。”

　　许丝柔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当下脸就“腾”地红了起来。她依偎在老太太身旁，一面扶着老太太往客厅走去，一面低着头，羞得只差没有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却还是听见耳边谭景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