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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虞钦辰就叮嘱着杨朝昀：“在马场里遇到的人和事，回去后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说。不管是穆嬷嬷还是严姑姑，亦或是你的那几个好姐妹，都不能说。”

听得这话的杨朝昀很是讶异，便试探着问：“阿依努他们也和黄先生一样吗？”

虞钦辰先是一愣，随后笑道：“你怎么会把他们两人联系起来？”

但阿依努的事，他并没有想瞒着杨朝昀。

“阿依努其实是个马贩子，”虞钦辰就看着杨朝昀眨眼睛，“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做买卖的普通商人，但他卖的其实是用来驮货的那些马。”

“那些都是他搞到的大宛战马。”虞钦辰就压低了声音，悄悄地同杨朝昀道，脸上却满是得意的神情。

这一次，杨朝昀彻底惊住了。

她记得大燕律是不准私养战马的。

虞钦辰他想干什么？

虞钦辰一看杨朝昀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笑道：“你放心吧，叔父给了我五百府兵，其中就有一百骑兵，因此我养战马也不算违规。”

“阿依努把货送到天恩马场后，我的人会将他的货转送到黄先生那里去，再由黄先生将那些货卖掉。同样，黄先生也会提前把阿依努来年要带回大食的丝绸、茶叶等物准备好，让人送来马场。这样，阿依努只需带着古丽安娜在京城游玩就好了。”

“所以在旁人看来，阿依努只是表面上的商人？但其实买货和卖货的都是黄先生？”杨朝昀终于从虞钦辰的话里理出了头绪。

“也可以这么说吧！”虞钦辰就同杨朝昀道，“阿依努毕竟不是真正的商人，让他一边卖货，还要一边进货，还是太难为他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我？”杨朝昀的心下就有了些不安，害怕自己守不住虞钦辰的这些秘密。

越和他相处，就越觉得他是个谜。

表面上他像个万事不管的浪荡公子，即便宁王府里乱成了一团，他也不插手。可暗地里他却养了像黄先生这样的智囊，身边还跟着祁玉和夜隼这样的高手，有个用来收集各路情报的天香楼，现在又多了个帮他贩卖大宛战马和大食货物的阿依努。

他到底想干什么？

杨朝昀就细细地思量了起来。

难不成他想谋反！

杨朝昀瞬间就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呆了。

第150章 秘密

杨朝昀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毕竟虞钦辰是先帝的嫡长孙，他对皇位还有念想，也在情理之中。

但谋反……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杨朝昀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感觉后颈窝里凉飕飕的，就让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脸色也跟着变得惨白。

坐在她身边的虞钦辰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样：“怎么了？可是这马车走得太快，颠得你不舒服？”

为了能在天黑前赶回京城，他特意交代了车夫走快点。

“不，不是。”杨朝昀抚着咚咚乱跳的胸口，脑子里嗡嗡的。

然后她试探着问虞钦辰：“当宁王……不好吗？”

对于杨朝昀这没头没脑地一问，虞钦辰就微微皱眉，他正想问她是什么意思时，却发现她那探究的眼神，带着些许惶恐，又带着些许担忧。

虞钦辰微眯了眼，凑近杨朝昀，低声道：“你想问什么？”

车厢里没有旁人。

杨朝昀犹豫了一把，但还是凑到了虞钦辰的耳边，用气息发声：“你不会是想谋反吧？”

听得这话的虞钦辰一愣，随即就笑出声来。

他一把搂过杨朝昀，将手按在了她的头上，笑道：“小脑瓜里在想什么呢？！”

瞧着虞钦辰的坦然模样，杨朝昀也迷惑了。

如果他真想谋反，应该不能和自己这般说笑吧？

那他偷偷搞那些事又是为了什么？

瞧着杨朝昀情不自禁扭到一起去的眉，虞钦辰就伸手按了按她的眉心，将她眉心间的那个“川”字给按压了下去：“我不过是在求自保。”

自保？

堂堂的宁王还要自保，那这天下谁还能保住自己？

杨朝昀就更疑惑了。

“我不想惹事，却不代表事不会来惹我。”虞钦辰看着杨朝昀温柔一笑，“所以我必须未雨绸缪，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猜忌，有些事我就不能放在心上。”

“叔父虽宠我，可后宫的娘娘们和皇子们却都忌惮我，”虞钦辰就叹了口气，“我无意与他们为敌，所以平日里都是尽可能地向他们示弱，像上一次的事，若不是牵扯到了关家姐妹，我本意是不与三皇子计较的。”

杨朝昀似懂非懂地点了头：“所以你做的这些，其实只是不想让自己在遇到事的时候变得被动？”

“可以这么说吧！”虞钦辰让杨朝昀在自己的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并压低了声线，“所以我必须要有自己的人，必须要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和人脉网，可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我身为王爷，一年的俸禄是五百石，虽然我的手头不缺钱，可要养他们就会变得捉襟见肘。”虞钦辰同杨朝昀说，手却有一搭没一搭地缠着她的发丝玩，“但我又不能大肆敛财，引起旁人的注意，所以就只好让黄先生用这种法子帮着我赚钱了。”

所以，虞钦辰其实是很缺钱的吧！

杨朝昀就想到了虞钦辰给她的那一匣子银票。

“要不，我还是把之前你给我的那些银票还给你吧！”她就认真地道，“我虽用动了一些，可还是剩下不少在。”

“你那点钱能做什么？”虞钦辰却是笑，“你还是留着自己零花吧！你要实在没地方花，找个钱庄去放印子钱也可以，这样一年还能吃不少利息。”

放印子钱？

这不也是大燕律明令禁止的吗？

杨朝昀再次瞪大眼看向虞钦辰。

虞钦辰却嫌她有点大惊小怪：“京城里有的是穷翰林，还有那些刚谋了外放差事需要大笔银子应酬的七品官，即便是封疆大吏在回京之后也有急需用银子请客送礼的时候，放点印子钱，帮他们暂解一下燃眉之急，有何不可？”

印子钱还能这么放？

杨朝昀就变得很是诧异。

“要不然，你以为张安这个进士为什么会愿意去勿园教惜时读书？”虞钦辰就向杨朝昀挑眉，“因为他还不如那些穷翰林，更比不上那些要外放的芝麻官了。”

“京城的钱庄都做这买卖，你随便挑一家就是了。”虞钦辰不经意地道，“但你想利息多一点呢，就去那种小钱庄，可你若想这个本钱安全点，就去大钱庄。”

“这里面还有什么讲究吗？”杨朝昀问。

“自然是有的，小钱庄扛风险的能力差，大家都愿意去大钱庄放印子钱，小钱庄为了吸引大家就只能给更多的利息了。”虞钦辰就解释着，“不过你要信得过的话，还可以把钱放到天香楼。”

“嗯？”杨朝昀表示不解。

“天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