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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这样，其实那天……”

眼前的路昏暗悠长，沈修杰的眼神随着路灯忽明忽暗。

温稚鱼问：“什么？”

沈修杰点了一根烟，压下心中的歉疚，将真相彻底抽进了肺管，“不，没什么。”

七天后，

婚礼如期举行。

壮阔的城堡外是巨大的森林。

婚礼的交响曲欢快的演奏，纯洁的孩童放飞自由的白鸽。

所有人都翘首以待着这场声势浩大的婚礼，

可新郎却迟迟未来。

后台奥德紧握着捧花的手有些微微出汗。

她牵着温稚鱼的手有些发抖。

“他不高兴了对吗？”

“他会来娶你的。”江羽的责任心不允许他将奥德陷于尴尬之地。

温稚鱼紧紧抓住礼服的边缘，才能让自己说出违心的话，“我也会祝福你们。”

可心脏却莫名的慌乱，这惊慌没有由来，她死死地咬住嘴唇压抑。

突然——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一串陌生的号码，她深吸一口气，接通了。

里面有“飒飒”的风吹水面的声音传来，她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是哪位？”

那边没有说话，只有轻轻地呼吸声，温稚鱼静静等待着，突然那边传来了吉他的声音。

温稚鱼呼吸一窒，她听见江羽说，“你愿意听我写的歌吗？”

温稚鱼拿手机的手猛然握紧。

她焦急地问道：“你在哪里？”

那边没有说话，只是伴随着他的低声哼唱，吉他声轻扬，温稚鱼知道这首歌，这是他六年前在医院为她弹的第一首曲子。

她没有再说话，等着他将歌唱完，他问：“你喜欢吗？”

“喜欢，很好听。”温稚鱼像六年前一样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尽量放柔了自己的声音：“你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江羽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随时会消散一样，“只是突然好想唱歌。”

他话语间有些吸气的声音，温稚鱼脑袋像是炸开了一般，她突然想到了那片深山中的湖，拿起车钥匙，“好，你当着我的面唱给我听，我很快就来了。”

江羽的声音褪去了所有的冰冷，仿佛化成了雨水，又轻又柔。

“我已经唱完了。”

第45章

“不不，我还想听，我去找你好吗？”温稚鱼冷静地让奥德打了120，穿过一片婚礼宾客，所有人都在为今天的婚礼高兴，只有她几乎来要落下泪来。

那边风似乎小了一些，有温稚鱼能听见清晰的水滴声。

“我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了。”江羽轻笑着，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仿佛看见了哥哥正笑着向他走来，滚烫的鲜血缓缓滴入湖中，他轻轻说道：“可我现在却看到了真正的自己。”

温稚鱼心底的窒息感涌了上来，眼前一阵阵黑暗，她瞬间就哭了，“有办法的，我带你离开，你等等我好吗，我们去法国，去俄罗斯，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她手抖着插不上车钥匙，眼泪不要命一般冲刷着精致的妆容，她哭喊道：“我带你走，你等等我……”

那哭喊几乎低落到尘埃里，像是被人撕扯着她的灵魂，全身上下尽是疼痛与无助。

她无比后悔那天晚上没有用力牵住江羽的手，后悔没有坚定的带他离开，后悔让他孤独地被锁在这座囚笼之中。

她后悔到恨不得将自己的命还给沈修杰，也要带江羽离开这个鬼地方。

为什么要犹豫，为什么要拒绝，她一遍一遍质问着自己。

“不用了……”江羽躺在草坪上，眼前的蓝天白云都化为虚无，他轻轻闭上了眼睛，“哥哥会带我离开……”

“啪——”的一声，温稚鱼脑袋中的弦断了，车如离弦之箭飞驰而去，她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可是她却不敢停下，仿佛再晚一秒，江羽便会落入无尽深渊。

她在俞家主园停下车，一路狂奔至山林深处。

不知跑了多久，她终于看见了那片湖，这里静悄悄一片，她突然就停下了，湖水里洒落着丝丝血迹。

她继续往前走，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修杰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后，紧紧地捂住了她的眼睛。

“别看，别看了。”

温稚鱼听不清她讲什么了，她耳膜鼓胀的厉害，像是聋了一般。

她踉跄着推开沈修杰的手，僵硬地走着，越来越多的鲜血流到她的脚下，她方才恐惧的心突然就如死水般平静了下来。

一个人静静地躺在湖面上，冷峻的脸，洁白的西装，没有起伏的胸膛，和他被割得血肉模糊的手腕，血液静静地流淌，将近处的湖面染成鲜红。

温稚鱼的脑海里已经一片空白了，绝望的情绪几乎贯穿了她的心脏。

她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摔倒在了血泊里，淡紫色的礼服沾上了鲜血，她脸色惨白的捂着心脏，所有的情绪在这一瞬间涌了上来。

温稚鱼蜷缩在草地里，握上了江羽冰冷的手，绝望悲伤到不能呼吸。

她张着嘴大口喘息着，从哽咽地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字：“我来带你走了。”

胸口有鲜血翻涌，她呆呆地看着江羽毫无血色的脸，窒息到几乎以为自己也死去了。

于是她闭上了眼，在如火的骄阳下，救护车的声音冰冷的响彻山谷。

奥德的哭声，沈修杰的呼喊她都听不见了。

她只能听见江羽一遍遍地问她。

“你愿意跟我走吗？”

她每一次的回答都是坚定的——“我愿意。”

第46章

三天后。

温稚鱼终于醒来。

她看着床边的沈修杰，平静地有些可怕，她问道：“江羽呢？”jsg

沈修杰手一顿，勉强笑道：“先喝水吧，嗓子都成公鸭嗓了。”

他笑得过于难看，温稚鱼看着看着便笑了，她问道：“他死了对吗？”

“啪——”杯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碎片飞溅到病床上，沈修杰却好像没看到一般将头埋在了杯子里，他哭出了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温稚鱼拍拍他的头，“这跟你没有关系。”

“不不不，我骗了你。”沈修杰疯狂摇头，这几天几乎被良心的谴责压迫到窒息，“那天不是我救的你，是江羽，对不起，我骗了你，你那天本来可以带他走的，是我喊住了你。”

温稚鱼本以为死掉的心脏又开始刺痛，她突然想到了江羽脖子上的疤。

林木子的声音在她耳边回旋。

“为了你命都不要了……”

“要不是警察来了他早就死了，还真是一往情深……”

原来她一直选择拒绝江羽的理由，竟然只是一个谎言。

她觉得胸腔处的血液不断翻涌，忽然开始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连着她的血肉，痛不欲生。

沈修杰慌忙替她顺背，她缓了好一阵，才看见床单上的水滴，一抹两颊，早已泪流满面。

她按住了沈修杰准备按铃的手，平静到连她自己都害怕。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沈修杰却道：“不，温稚鱼，你听我说，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