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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他依旧温柔地对我微笑，而我的身体，仿佛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疼痛与空虚。

然而我却流不出一滴眼泪，真的只有我一个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离开墓园时，我注意到对面马路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像是柳如烟常开的那辆。

柳如烟的面容顿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忍不住苦笑，真是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还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她曾说过永远都不想再见到我。

回到家，我推开门，迎接我的是一片空旷和寂静。

兰姐常说，这里整洁得像家外的酒店，而我就像是一个随时准备离开的过客。

我从角落里找出多年没动过的行李箱，挑选了一些自己喜欢的衣服换上，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认真。

把一切整理好后，我坐到沙发前打开微博。

每天都有无数人骂我，我的互动量居然超过了许多一线明星。

刚一开始直播，瞬间就有成千上万的网友涌入，弹幕上铺天盖地全是恶评。

对此我并不在意，只是对着镜头挥了挥手，笑着说：“大家好，我是余歌，今天开直播，是想跟大家分享一个关于梦明月的故事。”

随着我话音一落，右上角的观看人数如同火箭般飙升，直冲百万。

“早年间，梦明月是个家境优渥、无忧无虑的人，他生活中的最大困扰，也不过是期末考试和游戏中的boss。”

我边说边拿起了旁边那部几年没动过的旧手机，打开了《落日江湖》，熟练地输入了早已记住的账号和密码。

屏幕上一闪，梦明月的角色便出现在了眼前。

我操控着这个角色，漫无目的地在游戏地图上游走，一边自言自语地回忆起往事：“后来梦明月在游戏里，遇到了一个18线小演员。那人每天忙着在剧组跑龙套，有时她为了等一场戏的拍摄，整整一天都得待在剧组。闲得无聊时，就只能通过玩游戏来打发时光。于是梦明月和她便成了游戏里的队友。小演员的游戏水平相当厉害，她带着梦明月刷遍了游戏中的所有副本，随着她的引领，梦明月的技术飞速提升，一跃成为了江湖前10的顶尖高手。梦明月用尽自己所有能想到的方式支持小演员，他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陪她聊心事，不管是深夜还是清晨，他会去看她演的每一部电影和电视剧，甚至连广告也不会错过，哪怕只有几秒钟的小角色，他也会反复观看无数遍。”

说到这里，我不禁笑了起来：“梦明月还偷偷注册了几个小号，关注小演员的微博，每天都给她发早安和晚安，伪装成好几个超级粉丝，为了鼓励她坚持走下去。”

终于，我操作游戏人物成功来到了最终boss所在地，缓缓地走进去。

“在无话不谈之中，两人从战友变成了情侣。

就在他们约定见面的那天，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平静。”

说到这，我的喉咙哽咽了，好久才继续开口：“梦明月的母亲破产，选择从公司顶楼跳了下去，父亲也因此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精神失常，从此他跌落了云端，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落魄小子。”

说到这里，我轻轻点击了几下屏幕，游戏中的男剑客突然挥剑，boss血条瞬间归0，掉落的装备散落一地。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望向弹幕。

“怎么有人说他不是梦明月？这操作简直没人能复制，只有梦明月才能做到。”

“我查了一下，新闻里确实提到，5年前有个姓余的老板因欠债累累，选择了跳楼自杀。”

“我听说余歌的公司简直让人反感，他偿还了一些债务后，却一直被公司疯狂剥削，合同条件苛刻得令人咬牙切齿。”

更有不少人好奇：“接下来发生了什么？那个小演员是不是柳如烟？”

我看到这个名字时瞬间愣住，随即勾起嘴角：“故事的结局是，男孩最终失去了他唯一的亲人。”

我说完这些话，操控角色的手指已经带着他走向游戏中的归园台，也就是注销账号的地点。

游戏中的NPC反复询问：“您确定要归园此号吗？此操作无法恢复。”

我毫不犹豫地点下确认键，角色在瞬间化作一缕青烟。

屏幕上缓缓显现出一行字：玩家梦明月退隐江湖，此生不见。

我放下了手机，眼前的屏幕上弹幕飞快地滚动，我根本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茶几旁，抑郁症的药瓶倒在地上，瓶子里已经空空如也。

故事已经讲完，我眨了眨眼，慢慢的挤出一个笑：“我知道大家一直不太喜欢我，但请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会告别娱乐圈，祝大家都能收获属于自己的幸福，再见了。”

剧组里，刚刚拍完一场戏的柳如烟，坐在休息区里，手里拿着手机回看我的直播录像。

屏幕上的我神情平静，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她看着我打败boss，走向归园台。

心脏猛地剧烈跳动起来，铺天盖地而来的窒息感将她淹没，她极力想要将那股感觉强压下去。

“无论发生什么，一切早就时过境迁了，谁知道是不是他骗人的新把戏。”

她这样告诫自己。

经纪人走过来，神色兴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余歌彻底退圈了，就连微博都注销了，他的公司现在要起诉他，索要天价赔偿，他永远翻不了身了。”

剧组里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个八卦。

有人说：“你们看热搜，有不知名人士曝光了白凝冰包养余歌的录音，快放出来听听。”

带着些杂乱的录音中，有人问道：“白凝冰，你跟余歌真没关系吗，我能试试吗？我还真喜欢他这一款。”

白凝冰独特又慵懒的嘲讽声传来：“想包养他？他连我都看不上，看得上你们？那男孩多少钱都搞不定，你们别想了，说不定他会把钱砸你脸上。”

录音结束，又重新播放。

所有人面面相觑。

柳如烟脑海中有片刻空白，好像有无数丝线同时绞乱她的神经，让她理不清思绪。

她好像错过了什么。

下一秒，旁边的经纪人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天啊！”

柳如烟醒神，有些恍惚地看过去，只见经纪人拿着手机，嘴唇微抖。

“柳如烟，刚传出来的视频，余歌……跳楼了。”

“现在所有的娱记，都疯了一样往那边赶。”

柳如烟赶到现场时，尸体已经被救护车带走。

听见尸体这两个字，她的脸上本就褪尽的血色越发惨白，比死人也不差几分。

她匆匆赶往医院。

医院门前围满了记者，水泄不通，谁都想要抢到第一手资料。

甚至乱到警察都赶来维持秩序。

柳如烟下意识想开门下车。

经纪人立刻拉住她：“柳如烟，你疯了吗！”

柳如烟挣脱。

“我要去见他！”

太平间门口，兰姐看向匆匆跑来的柳如烟，问：“你是来看余歌的吗？”

柳如烟仿佛没有听到兰姐的话一般，不停往前走，想要越过兰姐直接进到太平间里面。

这时，一道声音忽然出现在柳如烟面前。

是白凝冰，她收敛起了之前那副游戏人间的姿态，神情认真：“柳如烟，你不该来。”

她拦住柳如烟，无法再往前一步的人，只能远远看见盖在白布的尸体和垂下来的手腕。

那手腕上有一条细细的银色链坠。

柳如烟身体一晃，站立不稳。

“余歌。”

她喃喃道，声音很轻很轻，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短短的三个字，仿佛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我直播的时候，手上就戴着这条手链，她不会认错……

看着那串手链，柳如烟的心像是同时扎进了几千根针。

密密麻麻的疼痛，从心口，一直蔓延到全身各处。

余歌死了。

他们从前的所有，就这样无疾而终了吗？

柳如烟看了看那尸体，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猩红。

“我要带走他。”

柳如烟缓缓开口说道，不知道是对兰姐说，还是对自己说。

闻言，白凝冰看了一眼柳如烟：“带走他？你有什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