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茗楚霁:结局+番外免费品鉴:结局+番外评价五颗星
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他告诫自己一定要慢慢来,不能将好不容易回来的时茗又吓跑了。
江入年深吸一口气,将眸中的情绪掩下。
他仍拥着时茗,轻轻说道:“你往后便在谷中,好好休养,兄长在呢,没人再能欺负你了。”
这话好像补全了缺失的那八年的依靠一般。
时茗靠在江入年的肩头,眼泪流得更加汹涌。
小时候在谷里受了同窗欺负,她便是哭着找兄长告状。
流了好一会眼泪,时茗像是终于把这些年的委屈给哭尽了。
时茗终于缓过来,从兄长怀里出来了。
“兄长,云觉如何了?”
江入年长眉一挑:“云觉?那个把你带回来的人吗?”
时茗点头。
江入年轻嗤一声,眉眼间有些不耐。
“你也是真会看人,若不是那云觉蠢笨,未能给你及时解开假死药,你也不必在床上昏睡这小半月。”
时茗见江入年这冷脸啰唆的模样,有些好笑。
她没反驳,只说道。
“我想带云觉见见师傅,他也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有了他老人家照应,以后便能在谷里安心住下来了。”
面前的江入年却换了副神色。
时茗在他惆怅又哀伤的眼神里,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预感来。
下一秒,她便听见江入年说。
“师傅已经过世了,墓就在云绝山的山头。”
第20章
时茗只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刚停住的眼泪又开始往外冒。
“怎、怎么会,我走时,师傅身子还硬朗……”
江入年看着她,无奈又哀伤:“师傅那时,也已是年过七旬的老人了……”
“兄长……”时茗揪住江入年胸前的衣襟,缓了好半天。
与师傅在一块的嬉笑怒骂仿佛近在眼前似的,一晃也过了八年。
也过了她的生死。
她总觉得,那样健朗乐观的老人,应当要比自己命长。
可重活一世,她还是与师傅错过了。
时茗细细地抽泣着,问道:“师傅走时,可有说什么?”
江入年沉默着,替她擦着新一轮的眼泪。
等她情绪平复了些才说。
“师傅他老人家并不放心你,反复嘱托我往后若是你回来,一定要照顾好你。”
“他还给你留了封信。”
师傅的事情,早说晚说,于她而言都是一种打击。
江入年本想等她身体好些了再同她说谷里发生的一切。
可她问起,他也不好骗她,只能如实相告。
时茗埋入江入年的怀中,蹭着他柔软的衣料。
“兄长,我想去看看师傅……”
……
时茗换着衣服,感觉浑身都没力气。
睡了那样久,再加上假死药那些副作用,江入年说,能只睡半月都是奇迹了。
想起兄长的语气,时茗笑了一下,又很快愁眉苦脸下去。
她穿好衣服,出了房门,却一头撞在了江入年的身上。
他眉头也没皱,只是垂着薄薄的眼皮看她。
眸光微闪,堪称温柔,说出的话却不大动听。
“别这样失魂落魄的,师傅也不爱看到你这样。”
时茗下意识抹了把眼睛,点点头。
两人一同上了云绝山。
纵使已至盛夏,山上的气温仍然寒凉。
时茗气喘吁吁地跟在江入年身后,忍不住抬眼看他。
八年过去,兄长的眉目与轮廓都更为硬朗成熟,身形也长成了一个可靠的男人模样。
一如楚霁在她眼前的变化。
时茗晃了晃头,楚霁,那个男人,自是不能与江入年比。
江入年像背后有眼睛,知道自己在看他一样,伸了只手过来。
时茗也是从善如流地搭上去,借他的力拽着自己走。
手心微凉,却叫时茗心安。
师傅墓前,时茗没有落泪。
她将江入年带来的酒洒下,轻声说道。
“回来的匆忙,没准备您爱的好酒,这是兄长替我带的,师傅您别怪罪。”
时茗垂着头,摸着墓碑上的刻字。
师傅于她,于江入年,乃至谷中同辈人,都是父亲一般的存在。
严厉、可靠、无私。
江入年似是知道时茗心中所想,说道。
“可他也说,怕自己不在了,谷里的这些小辈没办法照顾好自己,没办法安身立命。”
“师傅是习武之人,想法也简单,自然是想将自己所有的本事都教给我们。”
时茗起了身,喝了口酒。
“是啊,刚开始训练的时候,我天天都哭。”
江入年哼笑一声:“你就掉些眼泪,我便帮你捶腿松筋了。”
撇去日常那些严厉的训练不谈,师傅更像一名慈爱的爷爷。
江入年这个长兄倒是如父了。
时茗未答,冲着江入年讨巧一笑。
两人下了山,江入年便带着时茗到了师傅生前住的屋中。
幼时她天天都来的地方,如今再来已经是八年后了。
江入年负手而立。
“你自己进去吧,师傅嘱咐过,只许你一人看。”
时茗进了屋,看见那封安然摆在案几上的信。
打开后,看见师傅熟悉的笔记和熟悉的语气,时茗忍不住笑了一下。
说自己某日下山采买,碰见的各种事情,还有一个奇怪又凶狠的黑衣人。
这不像什么绝笔信,反而像师傅在她幼时说的睡前故事。
娓娓道来,徐徐图之。
可看到接下来的一句话,叫时茗心神大震。
“他说,你乃东巫族后人,必杀之。”
第21章
时茗听说过东巫族,史书记载上,东巫族神秘、强大、避世不出。
比如今的云绝谷还要隐蔽几倍。
族中秘术无数,传闻能将枯骨生肉、让死人开口说话。
楚霁的父亲,如今已死去的太上皇,在前朝同室操戈、外敌入侵时,仍是少年之身,误入了东巫族的地界,被其搭救。
可能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太上皇竟说服了东巫族人帮扶自己。
在东巫族人的帮助下,太上皇得以登基,建立了如今的晋朝。
外忧在即,朝廷与各派江湖势力却突然集结起来,与东巫族爆发了极其剧烈的冲突。
东巫族被灭了,那些族内的咒术神鬼也埋没在了岁月中。
以前,看到这段史实的时茗,还能事不关己地想:千百年来,人类最擅长的便是猜忌和内斗,东巫族握有超越自然的力量,自然会被忌惮。
寻常武将尚会被猜忌拥兵自重、功高盖主,这东巫族,握有鬼神之力,别人哪能管他们是想继续归隐、还是意图控制人类呢?
当然是一并杀之而后快。
可如今得知,自己好像同这段事情扯上些关系了,心里又不是个滋味。
这时,时茗终于能懂得了。
史书上短短一行字,揭过了多少人的利益与爱恨。
时茗忍着泪,继续将信往下看。
“可师傅年纪大了,实在是难敌年轻人的身手,将来人除去之后,师傅也不太好受。”
“我察觉到自己命不久矣,便留下一封信给你。”
“阿茗,不必为我报仇,只希望你万事小心。”
师傅的信便这样结尾了。
她吐出一口气,说不出什么感受。
抚育她长大的师傅,因东巫族之事的后续而死。
不管是误会还是真相如此。
师傅都是因她而死。
若不是她,或许师傅现在仍在谷中,颐养天年。
这话在她脑里心里铮铮作响,死死地刻下去。
时茗整颗心都随着沉寂下去。
像蒙在沉沉的水里,寻不到能喘气的出口。
她捏紧了信,又小心收好。
算算时间,那重伤师傅之人的话也有几分可信度。
她五岁流落在外之时才有了清晰的记忆。
而她五岁的时候,也正是东巫族被灭的时候。
可不管她的身世是真是假,师傅都从未说出口,而是给留了一封只能交于她的信。
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师傅仍在保护她。
出房后,时茗对自己看到的信件缄口不言。
江入年也没问,神色如常地站在她身旁。
这是两人自幼时便有的默契。
……
谷中同以往一样,没有因为谷主换了个人而产生变化。
依旧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婴孩。
生养事少,谷中血脉倒是绵延不绝的。
几日后。
时茗终于舍得从自己那小屋子里出来了。
她经脉受损,每晚的药浴便成了固定项目。
江入年一个事务繁忙的谷主,不是亲自送药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