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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baz含义复杂，谢玲珑没有深究过，却见到了盛楚骁望着那行字出神的场面。

　　“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看了眼那个标题，眯起了眼睛。

　　谢玲珑已经点好了单，按盛楚骁嗜甜如命的口味，即使是黑咖也要加上致死量的糖分才行。

　　所以她点了一杯不含糖的冰美式。

　　服务员走后，她才看向盛楚骁所指的方向，目光闪烁了一下。

　　“DieZeitbringtalleszurück的简写，时间会让一切回到原点的意思。”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用在她身上正合适。

　　“是吗。”盛楚骁笑了笑，掀起眼皮看她，“所以，你也被带回了原点吗？”

第十七章

　　像是有什么忽然在脑内炸开一样，一声震裂颅骨的响声猛地将她惊得晕头转向。

　　谢玲珑强装镇定，声音却发抖：“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们应该早就看出我不会在那架飞机上……”

　　“别跟我装傻，小鱼，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盛楚骁打断了她，鼻尖发出了一声嗤笑。

　　“你是临时改签的，虽然机场那边你处理得很好，看起来就跟真的上了那架飞机一样——”

　　“但是你告诉过我，最想来的地方是法兰克福。”

　　谢玲珑咬住了嘴唇，按按捏紧了拳头：“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

　　盛楚骁拖长了声线，故作神秘似的压低身体，勾着她压低了声音。

　　谢玲珑不由自主地跟着低头，下一秒，一个吻落在了面颊上。

　　她忽然愣住了。

　　“女士，您的冰美式和香草冰……啊！”

　　夹带着冰块的咖啡液淋了盛楚骁满头。

　　谢玲珑将咖啡杯放回餐盘，用德语回应：“抱歉，我们会收拾的。”

　　手忙脚乱的服务生立刻拿来了毛巾。

　　侬艳的眉目被擦拭着又清晰了起来，盛楚骁嗅着咖啡豆的香气，咧嘴一笑。

　　“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的味道。”

　　谢玲珑冷下脸，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温热的手掌缠上了她的手腕，她深吸口气，猛地甩手撞向桌角。

　　“砰！”

　　她把握的距离很准，尖角的位置正正撞在了脆弱的关节处。

　　谢玲珑看到了盛楚骁发红的眼，咬紧的牙，和毫无变动的笑脸。

　　抓着她的手掌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

　　“放手！”

　　谢玲珑再怎么冷静此刻也有些咬牙切齿起来。

　　盛楚骁垂着眼睫站起身，缓慢靠近了，然后，按住了她的腰身。

　　咖啡气息的亲吻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

　　他的喉咙滚动着，故意张嘴发出近似于满足的喘息，黏腻又故意延长了的声调像条潮湿的剧毒动物一样亲吻着她的鼓膜。

　　瘦长的手指叩进谢玲珑的腰际，按住她的头颅猛地含住舌尖，齿关隐含着威胁厮磨。

　　盛楚骁那副原本苍白的脸色在强烈的兴奋中泛出了浅淡的红晕，唾液也加速分泌起来，吮着她的唇瓣舔舐到红肿不堪。

　　他吻得入迷，下一瞬间，脸颊就弥漫上了火辣的痛意。

　　“啪！”

　　舌尖的刺痛刺激了泪腺，铁锈气息在他口腔弥漫开来。

　　盛楚骁眯着眼睛，被咬破的舌尖舔舐过齿列，顶了顶被扇得肿起的半边脸颊，红着眼睛低笑。

　　“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只会这一招。”

　　那双狭长眼眸里泄出的着迷目光贴着谢玲珑的脸颊往下牵引，痛感引着干涩的味觉纠缠得更加起劲。

　　仿佛从前因为一件玩具的争夺而引发的大战也是值得他品味的暧昧一般。

　　她不由自主，再度后退。

　　盛楚骁吐掉嘴里的碎片，露出渗着鲜红齿关，烙印在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可怖。

　　谢玲珑已经完全无法冷静下来。

　　她头发都被发疯的男人揉乱，周边严肃保守的德国学生都睁大了眼睛，毫不顾忌地注视着他们的方向。

第十八章

　　盛楚骁抬头，隐痛的面颊还在刺激已经脆弱到岌岌可危的神经，因她的躲避扬起更加恶劣笑容。

　　他直直盯着谢玲珑的方向，喉结滚动，脸上毫无悔意：“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疯子……”

　　谢玲珑彻底失了声，不解与困惑只在心中逗留了一瞬就飞快地消逝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盛楚骁再度凑近，被她举起的一柄铁架雨伞戒备地顶住了胸口，瞬间失笑。

　　“我还想问问你想干什么呢？谢玲珑，耍我很好玩吗？”

　　谢玲珑喉口顿时滞涩，她抿着嘴唇，蹙眉投去探究的目光：“……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什么意思？”

　　“别跟我装傻，小鱼。”

　　盛楚骁不带情绪地勾着嘴唇，瞳孔映着开得诡艳的法兰克福玫瑰，深深浅浅的白与颓靡的丝绒红色交叠，像头摄人心魄的艳妖。

　　“告诉我，你在未来看到了什么？”

　　谢玲珑缓慢抬头，瞳孔已经缩成了针尖大小。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不再显得轻柔，反而带上了一股咄咄相逼的气势：“你也记得？”

　　盛楚骁的嘴角绽开了一道绮丽的弧度。

　　他粲然一笑：“骗你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从心底扎根的寒意吸食着血肉飞快地生长起来，谢玲珑像是迟来地察觉到了恐惧，看着面前张合的嘴唇慢悠悠撩拨着她。

　　“我告诉过你，小鱼，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就是我。”

　　她对着公玉青莫名掉下的泪水，毫不怜惜地扔进垃圾桶里的食物，提前十天购买的机票……

　　如同电影画面一般在他眼前一帧帧重映起来。

　　“你的状态不对，我比所有人都更早知道。”

　　他低哑的声线像是掺杂了某种磨砂质地的酒液，带着醉人心脾的本领，衣襟上残留的咖啡香气悠悠靠近。

　　“你身上绝对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你那么坚决地离开，并且，是离开我们所有人。”

　　“关窍很容易想通，导火索的可能性也就只有一个——”

　　他温热的指腹摩挲起了谢玲珑的唇瓣，不闪不避地对着她的目光，懒洋洋地轻笑。

　　“是谢喃喃，对吧？”

　　谢玲珑猛地一颤，忽然发觉到了什么，瞳孔飞快扩张到将虹膜占满。

　　“……原来是你。”

　　……

　　上一世。

　　依旧是霜雪覆盖的冬季，时间滴滴淌淌，融化成屋檐的雪声从不停歇地下坠着。

　　海棠树上的燕子窝被推下枝杈，迎回春风的雀鸟盘旋在天际回迁。

　　谢宅的壁炉中染着劈啪作响的火光，映得厅堂暖融融一片。

　　公玉青下楼时应景地穿了身雪青的休闲衬衫，垂坠的衣摆处翩飞着几只流光溢彩的线条蝴蝶，正往身上套着格纹大衣。

　　叶行歌依旧在画着他的破画，公玉青转头看到上面的沉眠的睡颜，没来由地觉得有些不爽，低声冷嘲。

　　“这张画太久了，换个人画吧。”

　　叶行歌放下画笔，抬眼时艳红的眼尾痣像是被火光点燃了一半越发摇曳，没有回答，将话题拐去了别处。

　　“到时间了？走吧。”

　　公玉青顿下脚步，扫了他一眼：“我说过了，我自己去接。”

第十九章

　　沙发后面传出了一声嗤笑。

　　盛楚骁大咧咧地倚靠在上面，看起来比在自己家都自在，单薄的机车外套还挂在身上，也不嫌冷。

　　他抛接着一个闪着光的东西把玩，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恐怕她不是很想见你吧？”

　　公玉青立刻认出了他手里的是谢玲珑的婚戒，脸色顿时难看得要命：“为什么她的婚戒在你那？”

　　盛楚骁挑着一边眉毛，好像他在说什么很好笑的话似的咧出了一口白牙。

　　“那当然是她不要了才给我。公玉青，你自己逼着她签的离婚协议，不会忘了吧？”

　　“那不都是因为……”他有些恼怒地低吼了一句，目光移向紧闭着的谢喃喃的房门，又收住了声音。

　　“这也能怪我？决定是你自己做的，没人逼你吧？”

　　盛楚骁好整以暇，弯着袖口喝了口茶。

　　公玉青的眼神沉了下来，抿着嘴冷冷从他脸上瞥过。

　　“当初是你说那个女人要对玲珑出手，让我们在抓出她背后的支持者之前配合你演戏。”

　　“现在我们如你所愿，你又开始撇清关系？盛楚骁，你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盛楚骁的笑容更加浓烈：“现在已经是我跟小鱼之间的事了吧，我打什么主意跟你这个前夫有什么关系？”

　　公玉青嘴里一声冷笑：“别做梦了，她心里但凡有你，会轮得到我？”

　　“啊……没错。”盛楚骁拖了个长音，森然目光辗转到了叶行歌身上，咬着后槽牙碾磨。

　　“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会轮得到你呢，当初某个人把我撵出国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自己动了心思……”

　　执笔的手抖了抖，不慎让一抹厚重的暗红涂出了界限，溢到已经勾抹好了的细白颈项处，刀口般蜿蜒而下。

　　盛楚骁勾着唇：“谁知道让你捷足先登了。”

　　叶行歌敛着眼睑，将洗净的笔搁在了一边，清瘦的影子微微偏移，声音不轻不重。

　　“吵什么，一起去就是。”

　　盛楚骁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出门前，他再度看向那张暧昧缱绻的画布，上面锋锐的血色已经修补完成，依旧是一张完美的美人春睡。

　　只是，画能修补，感情就难说了。

　　他勾着嘴唇，钥匙在指尖轻佻地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