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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既夜就算什么都不做，不成立现在的风投公司，他也会是福布斯富豪榜上的一员。

“我不是这个意思。”

贺既夜急忙为自己辩解，绕到郁黎晚身前，好声好气道：“这个项目，能通过你研发的软件预测吗？”

当然不行。

郁黎晚想都不用想。

在风投公司创立初期，她就做出了一套算法，可以预测并分析某个行业或是项目在未来三到五年，五到十年间的所有发展情况。

但迄今为止，她投过的项目，暂时还没有一个扛住过算法。

偏偏，那些项目又在她投资之后，打了算法的脸。

“你要是实在不看好，我就自己投，不占公司的份额。”

郁黎晚不强求贺既夜，但贺既夜却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不相信郁黎晚，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我相信你，明天去见见吧。”

……

创业的大学生是个亚裔，叫瑞贝卡，三人虽然国籍不同，但沟通尚佳。

贺既夜认真看过他的报告和讲解，对郁黎晚投去一个大拇指。

这和其他他以为的大学生一点都不一样。

“你的团队现在有几个人？”

瑞贝卡道：“目前还只有我一个。”

“你愿意和我们签署诚信合约吗？我们需要保证你的项目创意并非剽窃，并且避免之后的任何纠纷可能。”

瑞贝卡眼中燃起希望，重重点头：“当然！”

看着郁黎晚和贺既夜都相继签下自己的名字，瑞贝卡激动得眼泪都要掉下里。

郁黎晚笑着看向她，给足了她鼓励。

“项目初期，我们向你投资一百万美金，你要推动这个项目更完整的发展。”

“当然，如果钱不够，你随时可以向我们反馈。”

“谢谢！”瑞贝卡的声线都在颤抖。

这么一大笔钱，完全就是天她之前没有想过的。

就在她以为这已经足够她头晕目眩时，郁黎晚又道：“另外我个人再向你提供五十万美金。”

“你可以用来招兵买马，组建团队，怎么分配是你的事。”

“等项目开始赚钱时，从那部分里面把我的投入再还给我。”

郁黎晚说完，还不忘问瑞贝卡怎么想：“怎么样？”

“非常感谢！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感谢。”

瑞贝卡有些语无伦次，将泪意一忍再忍，问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以您的名字为这个项目命名。”

第二十一章

郁黎晚有一刹那的怔然，她看着瑞贝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贺既夜率先反应过来，坦率替她回答：“这虽然是个很好的建议，但还是不用了。”

“给她的压力太大了。”他看了郁黎晚一眼，继续说着。

“我们希望我们只是投资，不参与任何决策，当然，也不要命名权。”

和瑞贝卡聊完，贺既夜开车带郁黎晚去餐厅吃饭。

路上，郁黎晚一直沉默着出神。

贺既夜没打扰她，让她自己安静地沉思。

窗外是数不清的高楼大厦，每一幢都是经济的体现。

郁黎晚想，原来只要一百万，就可以让人将自己的项目命名权交让给别人。

她在觉得惊讶之余，又想起从前的自己。

她突然意识到，过去的自己，甚至连一百万都没有。

所有她能想起来的曾经，自己竟然都是那样的低姿态。

沉浸在虚假的幻象里时，她甚至意识不到，封励行对她，还不如她现在对瑞贝卡。

沉默了许久，她突然轻嗤一声。

为过去的自己不值，觉得过去的自己格外愚蠢。

她冷笑不止，越笑心越痛。

直到贺既夜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到了。”

下车后，贺既夜特意曲了下手肘。

郁黎晚知道这是他安抚自己情绪的方式，没拒绝，挽了上去。

他们虽然认识了很久，但基本出去吃饭时，都是各走各的。

只有参加聚会或是酒会时，两人才会是这样的姿势入场。

现在普通吃个饭，两个人还手挽手，刚开始没觉得，时间长了，郁黎晚忍不住笑出声音。

很快松开了贺既夜。

“怪别扭的。”

入座时，贺既夜还故意道：“都是因为你，害我都交不到对象。”

郁黎晚根本不信：“你最好是认清自己到底为什么单身。”

贺既夜这个人，有富二代的浪荡，也有精英教育下的卷。

这也就意味着，工作的时候，他会高度专注，且不会让自己失败。

而私生活上，他也停不下来，他贪玩，爱玩，没有正形。

从哪方面看，他都不会是一个很好的对象。

因为他根本没有精力或时间分给对象。

偏生贺既夜自己意识不到，还觉得郁黎晚在挖苦自己。

委屈不已：“我就这么差？封励行那样的人都有老婆，我到底输在哪儿了？”

郁黎晚在桌下踹了他一脚：“你要死啊。”

“我认真问的，我比封励行差在哪里？”

贺既夜一脸认真，希望能从郁黎晚这里得到回答。

郁黎晚举起刀，指着他，恐吓道：“我要是再从你嘴里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我就把你的嘴撕烂。”

“别这么暴力嘛，我是真的想知道。”

“你看我，长相学历到工作，不说数一数二，至少也算上乘，为什么我快三十了还单着呢？”

贺既夜说的虽然是实话，也是真的很想知道。

但就是这份不谦虚，让郁黎晚都闻之叹气。

“什么时候你觉得你很差劲的时候，自然就会有人喜欢你了。”

“真的？”贺既夜半信半疑，还发出灵魂质问，“但是谁会喜欢一个差劲又没自信的人？”

郁黎晚没忍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油盐不进。

第二十二章

“这个话题你不应该问我，我现在也单着。”

郁黎晚不想破坏贺既夜那份自信，只能从自己的条件出发。

她自己也是单身，自然不知道贺既夜为什么单身。

当然，就算她知道贺既夜为什么单身，她也不会说。

“难道我真的要沦落到相亲的地步？这也太惨了吧。”

贺既夜还在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郁黎晚已经完全没tຊ在听他说话，自顾自和服务员点过餐，就在手机上处理工作。

贺既夜自言自语，她还会偶尔搭腔，假装自己在认真听。

但其实一个字都没有进过她的耳朵。

一顿饭结束，贺既夜眉心的皱纹都多了几条。

他忧心忡忡的样子，像是现在一时的单身，会造就他单身的一辈子。

郁黎晚和他脑回路不同，根本不懂他为什么这么担忧。

“开车专心一点，我不想发生什么意外。”

郁黎晚适时提醒他，冷漠得像是没有感情的陌生人。

贺既夜不可思议看着她：“哇，郁黎晚，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

郁黎晚当即解开已经系好的安全带：“你下来，我来开。”

“别别别。”贺既夜急忙拉住她的手，“不说了不说了。”

贺既夜自己担忧自己，但也不敢真让郁黎晚生气。

他好声好气哄她，才本本分分地开车送郁黎晚回家。

……

瑞贝卡拿到支持资金后，所有的进度都会整理好，每隔一段时间发给郁黎晚看。

郁黎晚每次看过之后，都会提醒她：“不必每次都发给我看，我相信你。”

“谢谢。”

她们的交流很少，每次以瑞贝卡的道谢结束。

郁黎晚却要因此担心，会不会连接变多后，他们之后会变得和封励行那样。

作为一个合格的投资人，她不该和对方有过多项目上的牵扯。

她和封励行的从前和现在，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转眼，到美国的新年。

平安夜当晚，整座城市灯火通明。

贺既夜陪郁黎晚吃了顿午饭就赶回了家里。

他盛情邀请郁黎晚去他家里，但郁黎晚还是拒绝了。

郁黎晚独自待在公寓里，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和朦胧的雪景，眼睛里都是清晰的光亮。

一年前，她刚来美国时，也是平安夜。

一窗之隔，外面是一整个热闹非凡的世界，所有人都在迎接新年的到来。

而窗子里面，是刚心死，逃离出来的郁黎晚。

孤零零的日子，她其实一个人度过了好几年。

但都和去年来时的心境不同。

之前她从未觉得自己孤单，而去年那时候，她觉得自己被抛下了。

整个世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

没想到，一年过去，她的心境竟然大不同。

她在国内的人生，已经彻底是过去式。

而她在美国，短短一年时间，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姓名。

放在以前，她不会明白，原来做自己世界的主宰，竟然会让心如此安宁。

难怪他们每个人都要削尖脑袋向上爬。

原来顶峰的风景这么好。

手机振动，郁黎晚回过神，打开看到贺既夜发来的家族聚餐照片。

“今晚的食材全是你爱吃的，可惜你不在。”

郁黎晚猛地心头一震。

只觉得这个瞬间，让她不曾重视过的过去变得无比清晰起来。

这份被人放在心上，被尊重，被珍重的感觉。

作为合伙人的贺既夜给她了。

偏偏，她曾经的家人，或者说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