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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凉意从脚底袭来，我猛地放开了手！

然而在惊惶之下，我又生出一丝隐秘的欣喜。

原来哪怕那药水把我变得和沈嘉宁一模一样，顾南洲都记得我的习惯，能都认得出我。

所以，他的心里或许不是真的从来没有我……

可下一秒，顾南洲自圆其说：“嘉宁，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是了，你刚才不愿意答应和我结婚，是因为我还没有对你求婚，对不对？”

“你不满意才是对的。”

说着，顾南洲用力捉住了我的手，捧在胸前。

他脸上涌现出潮红，神情带着异样的激动：“嘉宁，等和方沛菡解除了婚约，我就给你一个盛大的求婚仪式！”

“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最爱的人，好不好？”

我的手被顾南洲包在掌中。

炽热的温度经由他手传入我的心中，更令得我浑身冰凉。

我的心一瞬间坠落到谷底，勉强扯起一个难看的笑容。

“……好。”

把顾南洲送到顾公馆后，我也回到了家里。

卧室里，我看着镜中自己和沈嘉宁一模一样的脸，心口钝痛越来越浓。

不过才第一天。

我就已经开始后悔扮成沈嘉宁了……

亲眼看着所恋慕之人说着对别人的爱语，真的比千刀万剐还要难受。

我一夜未眠。

第二天刚醒，就听说顾南洲和顾伯父伯母闹着要和我退婚，娶沈嘉宁。

顾家二老不同意，把他关了起来。

无论于情于理，我都得去看他。

这次，老管家没再拦我，偷偷放我进门。

回想起上一次来这里时他的态度，我心中生出一丝涩意。

我扣紧掌心，轻车熟路到了顾南洲的卧室。

推门而入时，我看见顾南洲露出欣喜的神色：“嘉宁，你来了！”

旋即他又有些愧疚：“嘉宁，你再等等我，我很快就能让你风风光光地嫁给我。”

我脸上的表情一僵，胡乱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顾南洲突然问：“你的身体还好吗？”

我的动作一顿，以为被他识破了。

却看见顾南洲满脸担忧，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心疼：“……嘉宁，你不是给方沛菡捐了心脏吗，应该已经……”

我手指微微一蜷，扬起练习了很久的“沈嘉宁式”微笑：“好好的提这个干什么？”

“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陪你吗？”

顾南洲上下打量着我，神色复杂。

我知道他昨天喝多了，才会瞬间接受沈嘉宁死而复生。

我坦然大方，任由他看。

因为在药剂的作用下，沈嘉宁的五官还是皮肤，哪怕是再细小的伤疤也一并还原在了我身上。

就算是沈嘉宁最亲近的人来看，也认不出我是方沛菡！

顾南洲果然没看出来，僵硬地笑笑，“你说得对。”

我松了一口气。

可随之而来的又是不断翻涌的酸涩。

只要涉及到沈嘉宁，顾南洲就昏了头。

哪怕是沈嘉宁“死而复生”，他也不会觉得不对……

心像是被放在火上烤。

偏偏这又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只能硬着头皮安慰他：“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和方，方沛菡退婚的事情……”

话没说完，就被顾南洲打断：“那你还会再离开我吗，嘉宁？”

我没接话。

因为在我死前，沈嘉宁这个身份一定会离开顾南洲……

或许是我沉默太久，顾南洲眼中闪过一抹郁色。

“啪。”

我的手腕忽然被抓住，他用力把我搂进怀里！

又将我抱到床上，旋即俯身压在我的上方。

“南洲，你冷静点！”我一慌，伸手推他，却无济于事。

顾南洲眼里翻滚着浓浓的占有欲，挥手扯开我的衣扣。

冰冷的吻落在我的胸上时，我听见顾南洲祈求的声音：“别走嘉宁，做我的女人……”

第5章

顾南洲的呼吸近在咫尺，这是以前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却在我变成沈嘉宁之后，唾手可得。

我想要反抗。

可哪怕是换了心，我也抵抗不了顾南洲的力量。

他的吻如雨点般落在我的手腕，脖颈，一直往下……

与心爱之人融为一体的感觉，让我只觉自己身在梦中。

理智和感情拉扯中，耳边响起的却是顾南洲一声声的“嘉宁”。

嘉宁……

永远都是沈嘉宁！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我无数次想象过我与顾南洲的新婚之夜，水乳交融。

可每每提起，顾南洲都以我身体受不了而推脱。

我打死也想不到，和他的结合会是这样的情况下……

顾南洲轻柔地吻上我的眼尾。

“嘉宁，别哭。”男人火热的身躯紧紧抱着我，带着我在欲海沉浮。

他以为他足够温柔。

而恰恰是这种温柔，成了我的剔骨刀。

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黄昏。

我浑身发酸，如同死过一次。

疲倦抬眸看向身边时，却看见顾南洲脸上的奇怪的表情。

不像是得到了心爱之人的满足，反倒是有些茫然和怅然若失。

我声音沙哑，还带着哭过后的鼻音：“……南洲？”

顾南洲如梦初醒，“嘉宁，你醒了。”

他手足无措地抱紧我，颤着声音解释：“抱歉嘉宁，我、我只是太爱你了！”

“我真的无法想象再一次失去你的感觉……”

我咬牙起身，可腿心却像是撕裂一样疼：“我回去了。”

顾南洲摸摸鼻子，有些讪讪：“……哦，那你小心。”

接着，无言的尴尬在一片死寂中蔓延，完全看不出我们不久前还在床上抵死缠绵。

我咬着唇瓣，一种难言的虚弱与疲惫从骨缝里透出来。

我干涩的眼眶仿佛又要落下泪来。

是因为我不是沈嘉宁吗？

和我在一起，就这么无话可说吗？

我默然无声，忍着全身快要散架的痛穿上衣服，一瘸一拐出了顾家。

第二日中午，我才起身，手机却忽然强烈震动起来。

我点进社交软件，就看见顾南洲、方沛菡两个名字并列在一起冲上了热搜！

我深吸一口气，颤着手点进新闻下的视频。

镜头里，顾南洲穿着高定西装，声音坚定有力：“我已经决定和方沛菡解除婚约！”

我呼吸一窒，仿佛听到了自己灵魂破碎的声音。

年少慕艾、二十几年的情谊，全都在顾南洲在所有媒体面前宣告的一瞬间被摔得粉碎！

剧痛蓦地从心口传遍全身。

我捂住胸口，扶在桌子上大口呼吸，“呼……呼……”

不只是泪水还是汗水朦胧了我的双眼，近在咫尺的抗排异药被我挥倒在了地上。

花花绿绿的药片撒了一地。

顾不上脏，我急忙捡起洒落的药片塞进嘴里，直接咽了下去。

偏偏这时，“嘟嘟——”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我咬着牙接通，话筒里传来顾南洲的声音：

“嘉宁，我以后和方沛菡再也没有关系了！”

哪怕是失真的电流音，也阻挡不了他快要溢出来的兴奋。

我扯起一丝难看的笑：“我知道了。”

后面他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清楚了，只记得一句：

“嘉宁，晚上我来接你……”

晚上，顾南洲神神秘秘地把我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