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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反驳歧南熠，完全无视涂山扶黎，直到涂山扶黎拿出好些东西。

“我去了趟蓬莱，摘了许多仙草，还有些种子。”

这些仙草种子对南方之境来说是完全的好物，但桑熙却不想接。

她看到涂山扶黎手指上的伤口，觉得他就是来卖惨的。

“你拿着呀，这可是好东西。”

歧南熠站在她身旁，推了下她的胳膊。

如此亲昵，涂山扶黎的动作都是一僵。

桑熙在神女殿时整日黏着他，认识的所有新朋友他都知道。

但她是何时认识的歧南熠，他为何什么都不知道？

他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如今还有什么资格问她？

桑熙不情不愿接下，和歧南熠说：“你看也看过了，该走了。”

歧南熠前脚刚走，她又很快看向涂山扶黎：“多谢你的仙草，若无其他事，我先走了。”

涂山扶黎叫住她：“帝曦受伤了。”

“我去蓬莱也是为她摘仙草疗伤，你若还愿意，就去看看她吧。”

“你如今不在，神女殿也冷清了许多，她很想你。”

桑熙顿了顿，突然问道：“你呢？”

你这些年于我之情，到底是对我不同，还是只是因为，我是镜司澜的孩子？

第21章

涂山扶黎愣了下。

桑熙突然转身：“我与我母亲，像吗？”

你看着我时，也会时时想起他吗？

涂山扶黎直直看着她，不知为何想起桑熙堕魔那日，问他的那番话。

他那时知道是恶魂之言，所以并未细想，也从未想过要给予回应。

可这一刻，他却没来由的想起。

倘若那句话，并非恶魂所说呢？

桑熙若是真的倾心于她呢？

“你同她很像，她也曾像你一般天真烂漫。”

“若不是她爱上节都隐，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还是在怪。

在他看来，镜司澜神陨，朱雀全族覆灭，完完全全都错在，镜司澜爱上了节都隐。

桑熙冷冷看着他：“你当年围剿他们，真的没有半点私心吗？”

即便不是天界有令，没受天界所托，他自己难道就不想杀死节都隐吗？

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涂山扶黎重重否认。

“我不知你听说了什么，我与镜司澜，绝无私情。”

“我带兵围剿，并非出自我本意。”

桑熙看着他的眼神越发凉了，镜司澜因为选择和凶兽私奔，在他这样的正义之师眼中，竟成了半点不愿同时被提及的过去。

爱慕过镜司澜，竟是他如此难以启齿的过去吗？

那她对涂山扶黎的感情，或许也是如此。

提及，都有辱神君身份。

“也是，若你当真念及半点旧情，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在你面前神陨。”

“桑熙，你误会了。”

“够了。”桑熙那点因仙草而有些复苏的心，很快已经冷却回去。

“有时间我会去看姑姑，以后无事别再来了。”

涂山扶黎呆愣在原地。

桑熙的反应足以说明，那日东山前，她说的话，是真心的。

而他做了什么？

结界在他眼前阖上，他连桑熙的衣摆都再也看不到。

桑熙真的长大了，她早就不是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了。

心脏跳跃忽然沉重起来，他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她与旁人不一样的？

……

桑熙将仙草带回，交到花草精灵手里。

“可是天界那位殿下带来的？他这么好？”

“不是他。”桑熙本来想说是涂山扶黎，但到了嘴边又停下，“总之是从蓬莱带回来的仙草，你且种下，长成之后都分着吃点。”

那精灵笑得乐开花：“多谢殿下。”

精灵乐呵跑出去，桑熙才重重叹了口气。

她完全能够理解镜司澜的地方，就是知道若是动心，无论凡人或异兽，都再也控制不了。

镜司澜爱上节都隐，谁都没有错，错的是无法包容这件事的世间。

她也想知道镜司澜在爱上节都隐之前，是否也曾经有过十分动摇，无解的时刻。

身处神职，会不知道爱上凶兽之后是什么结局吗？

镜司澜一定知道，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所以她宁愿被天界不容，也要与自己爱的人在一处。

桑熙叹然，她的母亲很勇敢。

她却对不该爱的人动心。

明知是错，明知不该继续，明知没有结果。

她竟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涂山扶黎那时剖出她的心，当真什么都没瞧见吗？

第22章

涂山扶黎没骗她，神女殿确实冷清了不少。

神女殿并非涂山扶黎行宫，他却常常来陪年幼的桑熙，后来桑熙又带回初锦，也曾热闹过。

但如今，涂山扶黎不再来了，初锦死了，她也不再当这里是自己的家。

仙娥瞧着都比从前少了。

她悄悄来的，没惊动任何人。

帝曦独自待在寝宫，察觉到她的气息，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

“你来啦。”

桑熙这才从她身后出现。

帝曦穿着白色里衫，脸上本就没血色，衬得脸色更差了。

“涂山扶黎说你受伤了，谁伤的你？”

帝曦淡淡一笑：“桑熙长大了，能关心姑姑了。”

桑熙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板着脸：“只是好奇，谁能伤到你。”

神女独立于六界之外，是上古神，如今六界之中法力高强者，也不会与神女为敌。

帝曦语气平静：“与其说是伤到我，不如说是我自己不想活了。”

桑熙偏头看她，发现她不是在开玩笑。

“我已经快要记不得，我活了多少年。”

她眉眼间毫无笑意，只剩愁绪。

“以前觉得司神职，为神就该行好事，如今见的事情多了，想法也有了变化。”

“那日亲眼见你堕魔，我突然就不知道，这么久以来，我的坚持到底有什么意义。”

说到此，她又朝桑熙笑了笑：“我不是怪你走错路，我只是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你。”

“我明知道你一体双魂，却任由其发展，最终害你心智被蛊，是我失责。”

“姑姑。”桑熙喊她，打断她自责。

“我没有被恶魂蛊惑心智，堕魔是我自愿的。”

她的恶魂确实被杀死了，可若她还像从前般良善，不仅是要接受两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