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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少聪跟谭燕拎着水果来看黎栀月，刚走到病房外，就看见门口站着满脸心疼的护士，病房里还传出黎栀月痛苦的嘶吼。
两人心一沉，连忙跑过去冲进病房。
里面一片狼藉，被子、枕头散落在地，椅子和桌子被推倒，满地都是药片和药水。
顾南洲红着双眼，死死抱着叫喊的黎栀月。
“放开我！放开我！啊——！”
她脸色青白，头发凌乱，额角和脖颈的青筋暴起，整个人像是疯狂的困兽，拼命想挣脱顾南洲的束缚。
谭燕被这从没见过的一幕震的整个人都呆住了。
许少聪率先反应过来，紧张地喊道：“栀月！”
黎栀月大口喘息，只觉浑身的血管都好像在被蚂蚁啃食，身体一下像被火烧，一下像被冰冻，脑子没办法冷静思考，只能一遍遍去向姜小苒手中的针管……
她痛苦地嘶喊，手臂胡乱挥着，像是挣扎，又像是在渴求什么。
理智彻底被吞没，她照着顾南洲的手臂咬了下去。
顾南洲闷哼一声，忍痛将人紧紧抱着，轻轻说着：“坚持，你能熬过去。”
谭燕红了眼：“黎教员……”
这一刻，她突然想起在打靶场的黎栀月，那样英姿飒爽，那样骄傲。
许少聪也险些落了泪，却也庆幸黎父没看到这一幕，否则他该多痛心。
将近半小时，黎栀月终于平静下来，她浑身无力，瘫在了顾南洲的怀里。
顾南洲小心翼翼把她放到病床上，谭燕跟许少聪立刻捡起被子盖在她身上。
看到顾南洲被咬的渗出血的手臂，谭燕赶忙说：“顾旅长，您赶紧处理下伤口吧，我来照顾黎教员。”
顾南洲却混不在意地摇摇头，轻轻抚平黎栀月的乱发，擦掉她脸上的冷汗：“我得陪着她。”
许少聪看不下去了，便叫护士过来帮他处理伤口。
两人待了一会儿，见黎栀月真是睡着了，才离开。
一出医院，谭燕就哭了。
许少聪这时候也说不出什么当兵流血不留泪的话了，只能于心不忍地拍了拍她的肩：“没事的，栀月一定可以挺过去。”
谭燕含泪摇摇头，自责起来：“如果那天我跟黎教员一起走，或者等等她，她一定不会出事的……”
许少聪赶忙安慰：“这真的不是你的错……”
天渐黑，到了半夜，又飘起了雨。ᏕᏯᏃᏝ
黎栀月悠悠转醒，眼中迷惘未褪。
缓过神，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身体仿佛也只是具空壳。
转过头，她眸色微滞。
顾南洲伏在床边，他下眼睑乌青，下巴也冒了不少胡渣，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他像是跟她有感应似的，突然就睁开了眼。
“你醒了，不舒服吗？”他轻声问。
黎栀月看着他，嚅动着干裂的唇：“……我想喝水。”
顾南洲立刻拿起热水壶，倒水时，露出手臂上一截绷带。
黎栀月一怔：“你受伤了？”
顾南洲像是并不在意，把水小心喂给她：“不小心被烫了一下，没事。”
听了这话，黎栀月心慢慢被揪紧。
她记得，自己毒瘾发作失去理智，咬伤了他。
“顾南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