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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也是不能小觑的。”沈念沉声道，“若杨刺史没守住，必要时候，还得用昭亲王的名义震一震匈奴人。”

姜云笙登时就明白过来了，“只是昭亲王不知何时动身，你我无法预判，又该如何留住他？”

沈念把姜云笙的手拉过来握在手心暖住，盯着她的眼睛。

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熠熠星光，亮得她有些失神。

沈念的野心都写在脸上，他相信姜云笙能懂。

姜云笙嘴唇微张，“莫非你......你想接管杨策？与冯庚联手，逼迫昭亲王不得不在代县多停留？”

沈念嘴角轻挽：“知我者，莫过于姜姑娘。”

这是一个非常冒险，也是很容易让人误会的计划。

杨策镇守代州，军权也是在他的手上，沈念入刺史府的身份是裴雍的副将，杨策怎会轻易把军权交给沈念的手上？

沈念现在手上的虎符，是杨策授予，可以号令百人，可是整个代州几万的兵，沈念又以什么名义接管呢？

姜云笙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瓣，“现下雁门关吃紧，不管代州乱成什么样，守住国门都得要兵，无论代州是谁当权掌管，雁门关决不能失，这种至关重要的事，朝廷竟然迟迟没有指令，甚至连昭亲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总觉得昭亲王有阴谋。”

“就像当年我爹那样。”沈念淡然接过话头。

姜云笙一怔，反握住他的手，“绝对不可以再发生这种事，若真如你所说，莫非皇后还想故技重施？这太明目张胆，很容易被人看穿。”

沈念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姜姑娘，你要知道夺权杀人，要的是结果，至于过程，又有多少人会在意呢？昭亲王不管雁门关，可我不能不坐视不管。”

他面色肃冷，又道：“现下中原到处都是叛军，皇帝有多少心思可以分散，顾上一头，顾不了另一头，等到消耗了兵力，再向匈奴人议和，那么代州数万军民，只会成为这一场战事的牺牲品，杨刺史现在虽然一心也想守住雁门关，可在生死攸关之际，谁会不害怕呢？我必须接手代州，直到把匈奴人打回去为止。”

姜云笙知道他一旦决定做某事，就会想尽办法，旁人如何劝导都无用，她要做的，就是为他出谋划策，把风险降到最低，虽算不上十全十美，但不能漏洞百出。

可这次无论如何思量，她都想不出好的计谋，若想让沈念掌握代州，杨策要么死，要么将他缉住，逼迫他交出兵权。

可是这样与叛军有何区别？

姜云笙陷入沉思，一时想得入了神，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沈念抬手轻抚她的眉间，“不急，现下还未去到雁门关，不知那处是何状况，待探查清楚，再做打算。”

姜云笙拉下他的手，捏着他的手指，“若是师傅在就好了，他一定可以出谋划策，是我太笨。”

沈念蓦然被逗笑了。

姜云笙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了？笑什么？”

“我笑你何时这么气馁过？”沈念声音柔和，“你已经做得够好了，这本是我一人之事，却将你牵扯进来，你本该在夏神医身边才是。”

“人都跟你走了，现在说这些有何用？”姜云笙睇了他一眼，“你可得好好活着，把我送回冀州去，再带着师傅一起回幽州。”

“好。”沈念低笑，“我已经写信回冀州，告知夏神医你在我的身边，过几日，赫连鸿会赶来。”

“这就要他出手了？”

“匈奴小王子，不来见见他的族人？”

姜云笙轻笑：“有道理，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沈念起身去给她整理床铺，“明日再说，现在你得先休息，过了今夜，也许不能彻夜睡眠了。”

姜云笙盯着他的背影，认真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

赫连鸿来代州，那距离去雁门关的日子就不远了，沈念必定不会留她一人在刺史府，届时一定会想办法把她一同带过去。

只是接手代州之事，不可耽搁太久，他需在赫连鸿抵达之前，就已经解决。

姜云笙轻轻敲打着桌面，也许她在这条路上，不得不当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第371章士兵与民

日出东山，整个代县被一层薄雾笼在其中。

姜云笙还在睡梦中，就听得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嘈杂的议论声。

她睁开眼睛，刚掀开被子，门就被推开，沈念走进来，反手关上门，神情严肃道：“出事了。”

姜云笙心中一沉，“怎么了？可是雁门关？”

沈念点头，“今早传来军报，匈奴率领三支队伍分别从三个方向杀过来，冲锋的队伍全军覆没，战线被往前推了十里地，镇守第一条战线的将领没有一个活下来。”

姜云笙脑子里还有些懵，没想到匈奴人的速度和战斗力这么可怖。

“杨刺史呢？”她又问。

“杨刺史得知此事，带了一队兵前去支援，将缺漏的洞口补上。”沈念蹲在她的脚边，单膝跪在地上为她穿鞋，“我们得好生准备着，今日就得去雁门关。”

音落瞬间，他感觉肩膀被一只手按住。

他抬头，却见姜云笙正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沈念，你的机会来了。”

沈念眉梢微扬。

姜云笙嘴角轻挽，“裴雍可召回来了？”

“嗯。”沈念颔首，“在城中军营整顿。”

“带他一起，你听我说。”

姜云笙又睡了一觉，醒来时，屋子里很黑，外面在下着小雨。

她盯着房梁，听着窗外呼啸的北风，眸中很平静。

整个府邸都仿佛与她的房间隔离开来，听不见任何人说话的声音。

她看似平静，实则藏在被褥下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姜云笙觉得时间很慢，慢到她只能以睡觉来感知时间的流逝，她在等一个结果。

她坐起身来，披了外衫走到将屋内隔成内间和外间的屏风旁，屏风上绣着山水，一针一线，皆是惟妙惟肖。

蜿蜒逶迤的山脉下是一条银色河带，针脚细密，精致巧妙，一眼看去，倒像是天上人间。

中原的山河，正如屏风上的绣纹一样，让人向往，却也让人垂涎。

天色越来越黑，今日一直没有人来送饭菜，整个刺史府似乎被搬空了，毫无人气。

姜云笙坐在黑暗中，双目紧紧盯着门口。

沈念已经去了一天。

屋内没有生火盆，她拢了外衫，犹如一个雕塑一动不动。

两个时辰后，刺史府突然喧哗起来，有人在走廊上奔跑，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