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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延生往她手里还剩的半个果子看，莳阮立马反应过来，把手放下来。

　　“哥哥，这个是你家的果树吗？我摘了几个。”

　　她突然觉得犯了错误。

　　“嗯，随便你。”没想到陆延生只淡淡说了几个字。

　　莳阮闻言，整个人亮得发光。

　　她惊喜得差点跳起来，“谢谢哥哥。”

　　她笑得眉眼弯弯，两个酒窝十分明显。

　　第四天。

　　陆延生依旧在练钢琴，这回窗户没关。

　　一曲弹完，外面传来一阵响亮的掌声。

　　“哥哥，你弹的好好听。”

　　第五天。

　　陆延生在背书，窗户的缝隙又大了些，还摆上了盆栽。

　　《赤壁赋》背完，外面又传来熟悉的声音。

　　“哥哥，你好厉害，这么长的一篇居然都能一次性背完。”

　　这次，在小姑娘看不见的地方，少年嘴角终于有了弧度。

　　两个星期后。

　　陆延生在房间里弹钢琴，原本很简单的曲子，被他弹得乱七八糟，断断续续。

　　最后，“叮——”一声，钢琴声恍然停下来。

　　这次外面再也没有了声音。

　　小女孩已经两天没有来了。

　　少年把钢琴关上，有些烦躁地把自己抛到床上，摆成一个大字型。

　　陆延生眯眼，恍惚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小姑娘的声音。

　　以为在做梦，他并没有理会。

　　下一秒。

　　“哥哥！我来了！”声音徒然增大。

　　原本闭眼小憩的少年瞬间睁开眼睛，下床，三两步走到窗户边。

　　树上，消失了两天的人毅然坐在那里。

　　莳阮见到他，立马激动起来，朝他招手。

　　“哥哥，好久不见。”

　　“才两天。”

　　出乎意料的，这回陆延生居然回了一句。

　　莳阮被他突然的回复差点惊掉下巴。

　　“哥哥，你居然……”她捂着嘴巴不敢相信。

　　滑稽的样子把陆延生逗笑。

　　他嘴角隐隐带了点笑意。

　　“有这么震惊?”

　　莳阮简直震惊得要死，疯狂点头：“是啊！”

　　末了，突然想起自己这回来的目的，赶紧从书包掏出一样东西。

　　“哥哥，”她喊人，“我想送你一样东西。”

　　陆延生淡声：“什么?”

　　莳阮迫不及待，“哥哥，我这两天把你之前说的那句话想了又想，虽然我不知道你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奖励你，但是我觉得，以后总会有人因为你的优秀而奖励你的。”

　　“谁?”陆延生随口问。

　　莳阮等的就是他这句。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像藏了星星。

　　她大喊：“我呀。”

　　“我很喜欢你的，哥哥。”

　　小孩子的感情是纯洁的，只知道喜欢这个哥哥，跟喜欢自己的爸爸妈妈一样。

　　所以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所以，哥哥你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她又问了一遍。

　　可陆延生已经在她说出的那句“我喜欢你时”完全愣住。

　　他满眼的不可置信，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这句话，除了妈妈，没人跟他说过。

　　在别人嘴里，他是克死自己外公外婆和妈妈的扫把星。

　　他天生带着厄运，要受到世间一切都恶意。

　　莳阮看着他，很认真：“哥哥，这是我画的画，我送给你，当做是我给你的奖励哦。”

　　少年终于回神，接着是一颗胶球飞过来，上面绑着一幅画。

　　陆延生稳稳接住。

　　那是一副小的油画，上面是三个小人。

　　“哥哥，那是我画的你，还有你的爸爸妈妈，我相信，他们一定是很爱你的。”

　　小姑娘坚信，笑得灿烂。

　　少年终于彻底笑了，眉眼温和。

　　“谢谢。”

第149章我……都想起来了

　　十二岁的事情，一段不值一提的陈年往事，陆延生藏了十四年，从未忘记。

　　莳阮听他讲到一半，脸上已经沾满泪水。

　　她脑海里没有这段记忆，全部忘得干干净净。

　　泪水不断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汇合，然后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莳阮只觉得心疼得快要窒息。

　　“我……我不知道，”她抽泣，断断续续地说：“不知道我认识过你，也……不知道你等了我那么久。”

　　十几年，好久好久，原来他们这么早就认识了。

　　她以前不断猜测过，陆延生为什么会帮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甚至在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开始追她，而且十分黏她。

　　她想了好多个理由，都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陆延生其实有一个很喜欢的女孩，而她只是那个女孩的替身，现在他这么说，那一切就都解释通了。

　　她从来没想过，原来他喜欢了那么久的那个女孩就是自己。

　　莳阮哭得厉害，话都说不清。

　　一直隐忍的哭声不断趁说话的间隙从嘴巴溢出来，微弱且颤抖。

　　陆延生心如刀割，心慌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哄人。只好不厌其烦地帮她擦眼泪，柔情似水。

　　“阮阮，别哭了。”他轻声细语，“也没有很久，刚刚好。”

　　刚刚好在最适合的时间遇上她。

　　陆延生把手放在她脸上，摩挲被泪水浸湿的皮肤。

　　他本来是想让小姑娘别再哭了，但是话音刚落，莳阮却突然忍不住了，呜呜呜地哭了出来，哭声又大又洪亮，听起来比刚刚还伤心。

　　陆延生这回彻底慌了。

　　“阮阮，怎么了？别哭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好，你别哭。”他慌不择言，只能不断哄她。

　　陆延生心疼地给她擦眼泪，不明白，怎么越说小姑娘越哭呢。

　　莳阮梨花带雨，看着他，呜咽：“没有，你很好很好，是我不好。”

　　“我把它忘了，不记得了。”

　　莳阮十分自责，是她的错，她把这一切忘得一干二净。

　　才导致了上一世到现在的乌龙，一切都是她的错。

　　想到这，莳阮恨不得给自己两拳。

　　她让陆延生等了那么久。

　　“没有，这不是你的错，”陆延生急忙反驳，“当时你还那么小，又过了那么长的时间，不记得很正常。”

　　“阮阮，别哭，这不是你的错。”

　　他比莳阮还要自责，他怎么总是让小姑娘哭呢。

　　眼睛都红了。

　　陆延生亲了亲她的眼睛，莳阮乖乖闭上眼睛。

　　一吻结束，陆延生转身，在旁边的箱子里翻找着什么。

　　莳阮不知道他在找什么，湿漉漉的眼睛静静注视他，睫毛上沾满水珠。

　　终于，陆延生停下翻找的动作，从箱子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打开。

　　莳阮看到他从里面拿出一幅小小的画。

　　“阮阮，这是你当时给我的画，我一直留着。”

　　他看着那幅画，微微露出一抹笑，把画递给她。

　　时段愣愣地接过来，抹了把眼睛，才堪堪看清整幅画的样子。

　　只有十几厘米大，很新。

　　她看着看着，又反过来看背面，看到背面那个特殊的印记时，刚擦干净的眼睛一下子开始湿润。

　　猝不及防，眼眶里装满泪水。

　　那个印记，是她画画时喜欢留的，直到现在，她还是喜欢这么做。

　　莳阮怔怔地注视那个印记，脑海里忽然涌上什么，脑子开始犯疼。

　　像裂开了一样。

　　“呃——”莳阮轻呼，抱着自己的脑袋，双目紧闭。

　　样子十分难受。

　　她突如其来的状况把陆延生吓了一跳。

　　“阮阮，怎么了？你别吓我。”陆延生着急地查看她的情况。

　　“是不是不舒服，阮阮?”陆延生表情开始害怕，伸手就要把她抱起来，“阮阮，别担心，我们去医院，别怕。”

　　手刚伸到她的腰间，刚要发力，原本一脸痛苦的人却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

　　“陆延生，我没事。”莳阮喊了一声。

　　陆延生这才停下动作，莳阮抬头，泪光闪闪，满眼通红。

　　她瞳孔左右移动，看着陆延生的脸，张着嘴巴动了动。

　　陆延生同样看着她，一脸着急：“阮阮，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他看着小姑娘欲言又止的模样，都快要急死了。

　　一向冷静自如的他，总是在她面前露出最失态的一面。

　　莳阮嘴唇颤了颤，眼睛不断眨巴，好一会儿，才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声音：“陆延生，我……都想起来了。”

　　她抬仰着头，说话的瞬间，眼泪滑落下来。

　　莳阮很认真地看他，心一阵一阵抽痛。

　　她刚刚全部想起来了，独自坐在窗边的哥哥，弹钢琴的哥哥，背书的哥哥，被爸爸打骂的哥哥……她都想起来了。

第150章我爱你，只爱你一个

　　原来那段时间，他们发生了那么多事。

　　莳阮想哭的念头越发严重，只能咬紧嘴唇，目光氤氲。

　　陆延生目光在她说想起来时，突然变得不可置信。

　　“阮阮。”他喊她的名字，一把抱住她。

　　陆延生双手抱紧她，把她揉在怀里，头埋在她肩膀上。

　　他声音抖得厉害，像在竭力隐忍着什么。

　　“你终于记起我来了。”陆延生把头埋得更深，声音低哑得厉害。

　　带着不可思议的喜悦。

　　莳阮抱住他，把他往外推了些，蓦然看到他发红的眼睛。

　　陆延生眼里带着泪光，紧紧抿着嘴唇。

　　莳阮抚上他的脸，“嗯，我记起来了，都记起来了。”

　　“你当时好凶，不愿意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