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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几日，他在帮着训练新兵，好几日没休息。

他只是想小睡一个小时，再去监牢。

颜菀菀还在审讯室。

可他太累，一觉睡了四个小时，等他醒过来，已经凌晨三点了。

副官长唐白问他：“您是回房去睡，还是去监牢？”

乔汐：“去监牢。”

他赶过来，依照计划，先把地痞们全部打了一顿。

打得他们鬼哭狼嚎，就开始争先恐后讲述事情的前因后果。

于是，乔汐知道，颜菀菀和骆竹母女买通这些人去闹温良百草厅；也知道有人反过来收买他们，让他们去闹颜家。

反过来收买的人，给钱大方。

“恐怕是贺承南做的。”乔汐当时如此想。

他心里，竟是觉得很温暖。

这小女子知道自保，学得很快了。

等审讯结束，已经清晨六点半了。

乔汐去审讯室找颜菀菀。

颜菀菀一夜未睡，憔悴虚弱，看到他进来就红了眼眶，眼中蓄泪。

乔汐很烦。

阿云不是这样的。

乔汐记得，自己受伤后，阿云照顾他很麻利、娴熟，做事稳重有条理。

——像贺承南。

乔汐很烦颜菀菀，突然有个念头，在他心中升起：“不如杀了颜菀菀，让珠珠儿冒充我的恩人，我娶她。”

他自己被这个念头吓一跳。

然而，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做事就有了自己的主张。

“不要哭。”乔汐坐在审讯室的对面。

他和颜菀菀的位置，好像他是犯人，颜菀菀是审讯官。

他低头，裁开雪茄点上，表情冷酷、态度疏离。

“已经问清楚了，是你们收买了人去闹事。”乔汐淡淡说。

颜菀菀被晾了一夜，又没她母亲在身边支撑。她心里防线不攻自破，已经吓得半死。

“钊哥，都是我的错。我实在太嫉妒我姐姐，才会做出这样不过脑子的事。”颜菀菀哭道。

乔汐：“你是承认的？”

颜菀菀点头：“是，我承认，是我姆妈叫人去收买的。但我并没反对。”

她很有技巧把事情推给她母亲，却又不给乔汐一种“她在推卸责任”的印象。

“贺承南没有伤害过你。”乔汐道，“她出风头，是因为她做了善事，而不是她做了坏事。你嫉妒她，为什么不学学她？”

颜菀菀哽咽：“钊哥，往后你教我，我会好好学的。”

乔汐轻轻吐了一口烟雾，眸子被薄雾笼罩，看不真切：“你嫉妒她什么？”

“钊哥，你上次将我阻拦在门外，又亲自接了她进去。我、我不仅仅是因为她出风头，还因为你对她好……”

她轻轻咬唇。

女人为一个男人吃醋，对男人来说，是很高的奖励。

颜菀菀必须要把这个说出来。

乔汐听了，神色并未松懈，他依旧冷着一张脸：“我对她好，是因为……”

他又深深吸了一口烟。

他停顿的时候，颜菀菀立马接话：“我知道，只因为她是你义妹，她对你们家有功。我明白的钊哥，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你错了。”乔汐将这口烟雾也轻轻吐出来，然后他竟是笑了笑，“对她好，是因为老子喜欢她。”

颜菀菀似被人打了一棍。

她先是懵了一瞬，继而眼泪收尽，微微颤抖，再也没办法做戏。

她面颊有轻微抖动。

乔汐静静看着她，觉得她从各个方面都不及贺承南。

“哥哥对义妹的喜欢？”颜菀菀不死心。

乔汐再次微笑：“男人对女人的喜欢。什么狗屁哥哥！”

他跟颜菀菀说话，很少开玩笑，更不会露出笑容。

可提到了贺承南，他面颊就带上了笑意。

颜菀菀死死攥紧手指：“你答应过要娶我，要给我荣华富贵的。你答应过我的！”

乔汐很放松，态度随意：“我没反悔，我还是会娶你。你放心，你会是我的正室。”

“可我不仅仅要你娶我，我还想要你喜欢我。”颜菀菀道，“你以前喜欢我的，你为什么变心？”

“我以前喜欢的，是阿云。”乔汐眸光倏然锋利，“你确定自己是我的阿云吗？”

颜菀菀神色一瞬间很复杂。

不是害怕，而是苦涩：“你为什么总怀疑我？你变心之前，没有怀疑过我的。”

乔汐静静听着。

“我要做你的妻，我不同意你喜欢贺承南。”颜菀菀道，“钊哥，你要喜欢我！”

“你只是救了我，不是生了我。”乔汐淡淡道，“要地位、财富，就不可能要我也喜欢你。不要贪心，颜菀菀。”

颜菀菀怔怔看着他。

乔汐将雪茄随意扔在地上，踩灭。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审讯桌后面的颜菀菀：“你这次故意害贺承南，应该付出点代价。”

颜菀菀的眼泪滚落：“你变心了。别说代价，你杀了我都行。”

乔汐淡笑：“杀你做什么？你救了我的命，我要娶你做太太的。只不过，你得吃点苦。”

他话音刚落，拉住了颜菀菀的手。

颜菀菀还没反应过来，手指倏然剧痛。

乔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利落将她左手小指切下了三分之一。

整个指甲盖都被切掉了。

十指连心，血如泉涌，颜菀菀呼痛的尖叫哭声，响彻了整个监牢。

乔汐没有放开她的手，也没去看断指，用带着她血的匕首，指住她喉咙：“下次再敢动老子的女人，这匕首就会插进你的喉咙。

我感激你救命之恩，你有事冲我来。恩人，死了就是死人，你听懂了吗？”

第75章 跟我私奔吧

“是真的，小指被削断了一小半，整个指甲盖没了。”

贺承南接到梅氏的消息，不敢相信，让程嫂和白霜一起回去打听。

程嫂回来说，这件事是真。

乔汐带走颜菀菀，审讯结束后，直接砍了颜菀菀的小指一个指节。

“指节送给了二太太。少帅的副官长警告她，让她当心。二太太在屋子里尖叫了好几分钟。”程嫂又道。

贺承南怔了怔。

程嫂和冯妈很欢喜。

“二太太和七小姐出这样的毒计，我们只是以牙还牙。要是少帅偏袒她们，实在不讲理。”程嫂笑道。

贺承南很意外。

她还以为，颜菀菀对乔汐那么大的恩情，可以为所欲为，乔汐一定会护着她。

这次，贺承南的反击，已经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哪怕乔汐替颜菀菀遮掩，大事化小，也没什么。

她对乔汐不抱任何希望，故而也不会失望。

可她突然听到这件事。

贺承南坐在那里，唇上似有了他的呼吸，灼热滚烫，有烟草淡淡清冽的味道。

耳边有他的声音，“珠珠儿，我只喜欢你。”

贺承南猛然站起身，回房去重重关上了房门。

各种情绪冲击着她。

她没有悲伤，眼中却莫名涌出了眼泪。

祖父母去世后，她再也没得到过任何的偏爱。

真挚的、专属的爱。

她生下的儿子，心尖上的宝。为了他不离婚，在姜家苦熬，他最爱的永远是他自己。

现在，那人的一句话，明明那么不可信，却拼了命往贺承南的心口钻。

他说，他只喜欢她。

贺承南依靠着门，默默流淌了眼泪。思绪乱成了一团，她无法理出半点头绪。

她一个人在房里闷了半日。

贺承南尚未理出个头绪，有人来敲门。

敲的是院门。

冯妈去开了门，回来对她说：“小姐，督军府来了人。”

贺承南微讶。

她急忙将眼泪抹净，整了整衣衫，从房间出来。

“大小姐，卑职是后勤处的。”军官叩靴，先给她行了个礼，“夫人让我来，给您的院子装一部电话机。”

贺承南：“……”

“您别担心，一会儿就能装好。”军官又道。

贺承南道谢。

姜家有一部电话，在正院大老爷的院子里，平时都是生意上有什么事找他才用的。

其他地方，都没装。

电话的月钱很贵，不是普通人有资格消费的。

贺承南也没打算用。

不过，她现在身份不同往日，需要交际，旁人又不好把电话打到她公公那里。

更不好直接下请帖，像从前几年那样——太落伍了。

贺承南去老太太的院子，腾出地方给他们装电话线。

她逗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