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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的动作一顿，他想起之前太医提到过一味药，能够麻痹人的神经，还能让人产生幻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和物！

前朝很是流行，叫做五石散。

他现在也只能借用这个东西，来见一见他的傻姑娘了。

第33章 是我偏听偏信

赵玉莲和张诚被下了牢狱，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皇后的，等问到南宫云霆跟前，却见他衣冠皆散，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恍惚懵懂的状态，脸上都露出了青茬，显得格外的颓靡。

“你们怎么伺候太子的？”皇后愤然道，“太子的身体才好，你们竟是让他饮酒？既是伺候不好，那就都滚出东宫！”

周围的侍从纷纷地跪倒请罪，福寿忙躬身上前，“娘娘恕罪！是殿下自己的意思……”

“殿下的意思？那你们这些当奴才就看着了？难道不懂得规劝你们的主子吗？”皇后脸色难看。

“母后，不怪他们！”南宫云霆缓过神来，他拢了拢衣服，坐了起来。

哪怕是这般，他依旧俊美雍然，让人不敢逼视。

“是儿臣自己的主意。”

“你这身体才好，余毒还没清尽，你就敢这样放肆？你既是好了，就该上朝议政了，一个大男人躲在东宫里喝什么酒？若是今日来的是你父皇，指不定你又得受罚了！”皇后指责道。

南宫云霆扯了扯唇角：“父皇要罚便罚吧！”

“你——你……不过是个女人，你怎生就是看不透？待得你登基称帝，届时四海美女如云，哪个不会送到你跟前来？”皇后不悦。

“那又如何？她们奔着的是我的身份来的，假若我不是南梁金尊玉贵的太子，她们根本就不会看我。这世上再多的美女，都不若莹儿一人。是儿臣当初瞎了眼，不懂得珍惜，而今也不过是自尝苦果！”南宫云霆苦涩地摇了摇头。

“你，你怎么就这么傻？敢情，我们南宫家，还真出了个情种了？你当初拼死拼活要娶那赵玉莲，虽然她出身低了些，但母后也如了你的愿，而今你倒是做出这做派，又是几个意思？”皇后蹙眉。

“呵呵，母后不必与我提她。”南宫云霆捡起了地上的酒壶，“当初是我自己偏听偏信，瞎了眼，聋了耳，不识金镶玉，却把那鱼目当明珠了。母后，您不必劝我了……”

“你，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是太子！若是惹恼了你父皇，届时你可没得好果子吃的。”皇后上前抢了他的酒壶。“大丈夫何患无妻？过去了就过去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南宫云霆见得地上碎裂的酒壶，半晌，抬起头来，眼泪就扑簌簌落了下来。“母后——”

“你，你这是怎么了？”皇后没想到他竟是这般的反应，一时都愣住了。

要知道，南宫云霆自懂事之日起，就再不曾落过泪了。

“母后，她死了。她怎么能死？我欠了她那么多，我都没一一还她，诺言也没兑现过，她曾经是那么看重誓言的人，她怎么就不肯多等等我，她怎么能死？她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允许就这样死了？”南宫云霆低吼道，绝望在他身上弥漫，让人都觉得窒息。

皇后怔住了。

南宫云霆从来都是俊美优雅，霸气桀骜的人，何曾有过这般失态模样的！

他现在竟是在她跟前，因着一个女人哭了！

她忍不住抬手拥住了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脊。“不怕，母后还在你的身边……”

“母后……”

南宫云霆一直挺了那么久，这些深埋在心中的痛苦，他无处诉说，他是南梁的储君，是注定不能有弱点的，不能软弱给别人看的。

他只能在夜深人静时，自己默默地沉寂。

如今，他在皇后这寻了个突破口，露出了他深埋在心底，伤口的红色伤痕，露出了他的脆弱……

最后，皇后见得南宫云霆已是睡下了，这才起身离开。

站在巍峨的东宫门前，她回身望去，只看到朱红的大门。

福寿在她身边躬身相送，她已经是知道了一切的发生，而今，她留下的不过是唏嘘了。

她当年看不上赵玉莲，但因着赵玉莹不得儿子宠爱，她何尝看得起赵玉莹的……但这兜兜转转的，真相竟是如此的。

可是，如今，佳人已逝，往事成烟。

第34章 孤要见莹儿

经过皇后的一番劝诫，南宫云霆倒是打起了精神，每日里也又去上朝，只是比之以往，他整个人显得更加的拼命了，政绩也是斐然。但是，相对的，他的脸色却是越来越苍白。

就是皇上都劝过他多加休息，但南宫云霆却是不肯听的。

皇后已经看出来了，她这个儿子是把命都扑在政绩上，这样也算是不辜负了她的一番拳拳之心。但他却是不想活的，这半年来，他根本就没好生的休息过。

她也想过要给他再娶一门太子妃，赵家出来的两个太子妃，都出了这番事情，虽然赵玉莲做得太过膈应人，但因着赵玉莹也同出赵府，皇后就是想处置了赵尚书一家，都得考量一番南宫云霆的心情，便也给耽搁了。

皇后选遍了京城闺秀，可画像送到东宫，都被原样地送了回来，附赠的还有南宫云霆的谢绝之词。

她是知道，这个儿子怕是不肯再娶的了。

她也就这个问题想与他探讨过，毕竟他这般年纪，却还没有孩子，朝堂之上对此颇有微词。但南宫云霆却是固执己见，什么他都可以不在意，却偏偏这个是他的禁区。

他就像是把自己的心给封闭了，容不得其他人再进一步。

南宫云霆终于在忙碌中病倒了，都言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皇上忙给他放了假，让其好生养病。

但南宫云霆在听说京城著名的珍宝阁出了焦尾琴后，便要拖着病体，便是福寿拦也拦不住。

“殿下，不若让奴才去取琴，您的身体不好，在对面茶楼坐一坐可好？”福寿提议道。

南宫云霆摇了摇头，“不了，莹儿最喜亲，这焦尾琴乃是当时名琴，她定然会喜欢的。孤要亲自去取了来，摆在她的宫殿里，这样，她说不定就会愿意回来了。”

东宫里原本属于赵玉莹的寝宫，之前被赵玉莲给毁了，但后来又被南宫云霆给复原了。里面所有的一切都如往昔，而南宫云霆就住在其中。

哪怕是到了如今，他依旧不愿走出来。

福寿忍不住暗暗地叹息，其实南宫云霆之所以会病倒，不过是他吸食了过多的五石散，身体状态大不如前了。只是，这件事情被他给压下了，没闹到皇后和皇上跟前去！

太医也提醒过，再如此以往，南宫云霆的身体就会垮了！但他却还是不肯停，虽有其成瘾的原因，但更多的则是若是他不食五石散了，那他就再也不能在恍惚梦里见到他心心念念的莹儿了！

待得他们取了那焦尾琴出来，南宫云霆却突然顿住了脚步，怔怔地直望着前面，眼神贪婪中透着思念。

“殿下？”福寿不解，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南宫云霆却突然像是疯了，推开了他，抱着琴就追了上去。

福寿觉得奇怪，但却也连忙跟了上去。

但是，他们绕了几个巷子，却什么都没追到。

“殿下，您怎么了？”福寿忙问道。

“是，是莹儿！我看到莹儿了！”南宫云霆脸上都是激动红晕，眼眸亮得可怕，就像是空中最亮的那颗星辰。“就在前面！”

“可是，太子妃已经去了！”福寿忙道，“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以往，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南宫云霆曾经有多期待，就有多失望！

福寿见了，都觉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