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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人挺生气，但还是出去请人了。

片刻，那位秦小姐就进来了。

她才进来，就见着桑姀隆起的腹部，约莫有六七个月的样子。

桑姀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她以为会见到一个妒火中烧的阔太太，哪知桑姀特别平和，她甚至很温和地说：“如果你想找季城，他不在家里。”

秦小姐摘下墨镜：“你不在意我？”

这时，佣人换上热牛奶。

桑姀端起杯子喝了半杯，而后很是风轻云淡的开口：“秦小姐，你不是第一个闹上门的女人，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上门的女人！但你要知道，若是季城有那个意思，不用你出手，他自然会为你腾出位置！”

秦小姐有些羞恼。

她跟季城只是懈㤧，碰巧住了同一家酒店。

通稿是她发的，季城那边没有否认，她便觉得自己有机会，没有想到会被这位陆太太嘲讽。

她冷冷一笑：“像陆先生这样的男人，在外面诱惑很多！陆太太怀了身孕，想必也是疲于应付吧！”

桑姀仍是淡然：“男人真想放纵，女人是管不住的！”

秦小姐还想说什么，

但是桑姀却下了逐客令，她跟身边的佣人温柔说话：“请这位秦小姐出去！”

秦小姐愣住。

这位陆太太竟然赶人……

佣人可不惯着她，老脸拉得很长：“走吧！要是这事儿被先生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秦小姐不相信，她觉得季城对自己，是有几分好感的。

一周后，秦小姐在娱乐圈被封杀。

开始，她不知道自己得罪什么人了，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自己得罪了季城，只因为她上门找了陆太太宣示主权。

秦小姐想求求陆太太。

知情人告诉她：“陆太太并没计较，这事儿是陆总不高兴！别想着求情，陆总不吃女人那一套！”

秦小姐彻底呆住。

……

秋夜，细雨如丝。

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在深夜缓缓驶进别墅，车身被雨水打湿，在灯光照得清亮湿冷。

司机下车，撑着伞打开后座车门，对着里面轻唤一声：“陆总，到家了！”

车里幽暗，季城靠着后座闭目养神。

最近公司事多，老太太的身子骨也近油尽灯枯，夜里的时候总是睡不好，总在懵懂之时唤着“文礼”，他几乎每晚过去照料，但他再怎样孝顺，也弥补不了老太太心中的遗憾。

那个人失踪十多年，

现在老太太油尽灯枯，想见一面亲儿，都是不能！

司机看他脸色不好，越发地小心翼翼。

季城走进玄关，家里佣人迎上来低声说：“先生要吃什么夜宵？太太刚刚睡下，白天的时候一直在老太太那里照顾着，我看太太这些天都熬瘦了！”

玄关处，水晶灯明亮。

季城面容温和了些，他换了鞋子轻声说：“不吃夜宵了！”说完他便缓缓上楼。

扶着楼梯，拾阶而上，

他恍惚想起，自己似乎有一周没有见着桑姀了，甚至这一周他们一个电话一条微信也没有发过！

再算算，这种近乎分居的日子，差不多四个月了。

他似乎也慢慢习惯。

习惯没有桑姀的生活，习惯没有太太，习惯未来没有她……等她生下孩子，或许他就能彻底放下，那时他们再见面就只是小陆言的爸爸妈妈。

灯光软媚，

季城心想，既然她厌恶他，他又何苦禁锢着她？

等到二楼，推开卧室的门，里面漆黑一片。

佣人说，桑姀夜里总睡不好，他知道她是为了乔时宴的案子……但她没有求过他，没有跟他开过口。

季城没有惊动桑姀。

他坐到床边拉松领带，摘下后就直接躺在她身边，他没有拥抱她，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后，手掌伸到被子里，轻轻抚摸她隆起的腹部。

怀着七个月身孕，桑姀小腹浑圆，但身子却仍是纤细，小脸也是尖尖的，只有鼻尖添了几颗淡色的小雀斑。

季城摸了半天，桑姀被摸醒了。

他知道她醒了便收回了手掌，轻声问她孩子的情况，两人不冷不热地聊了几句，幸好关着灯，谁也不需要面对谁。

末了，季城躺平了轻声说：“我没睡过那个女明星，我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

桑姀很淡的一笑。

她说：“她没对我造成什么伤害！你不用解释的。”

深夜的雨，连绵不绝。

季城的心情因为桑姀这一句话，变得很坏很坏……但他没有跟她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消化掉这份坏心情。

他们相对无言地躺着，在清冷的夜晚，没有给对方一个拥抱。

第141章老太太离世！他们片刻的温存

凌晨时分，季城的手机响了。

季城起身靠在床头，打开一盏床头灯，他注视着跟着醒过来的桑姀，轻声跟电话那头说话：“妈，什么事？”

电话那边是陆夫人。

陆夫人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特别冷静自持：“季城，老太太怕是不行了！你带桑姀过来，也算是送最后一程。”

季城静默了约莫半分钟，才沙哑着声音道：“我们马上就过来！”

不到五分钟，他们穿好衣服，在深夜里出发。

雨水打在名贵的劳斯莱斯上，水滴沿着线条流畅的车身下滑，像是一颗颗珍贵的眼泪……

季城开得不是很快，因为桑姀怀了身孕。

他们没有说话，没有交谈。

桑姀坐在他身边，静静望着外面的雨夜，她心里知道这是能陪着老太太的最后一个夜晚了……

前面路口是红灯，季城缓缓将车停下。

他心里烦闷，很想吸烟，但最后还是将烟盒扔回了置物柜里，手掌落下……他轻轻握住桑姀的指尖。

他什么也未做，就只是握住她的手。

桑姀没有抽开。

老太太疼她，她跟季城一样心里潮湿，如同这阴冷黑暗的夜晚。

就这样，安静地握着手掌约莫半分钟。

绿灯亮起，

季城松开了手，他握着方向盘专注开车，后来再经过路口他没有再握桑姀的手……桑姀心里知道，之前那片刻的温存，只是他一时失态罢了。

半小时后，黑色劳斯莱斯缓缓驶进陆宅。

老太太已经是弥留之际。

季城跟桑姀侍候在床边，她认不出人来了。

老太太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几乎只剩下了出气，她低声喃语：“文礼走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下雨天！如果那天我在家里头，一定不会让他离开……他怎么能抛下妻儿呢，怎么能抛下季城呢……文礼……文礼，妈想了你一辈子，妈恨了你一辈子啊！”

桑姀嘴唇颤抖，克制不住压抑地哭了。

季城握住老太太的手，半跪在床前，他的喉结不住滑动。

他知道老太太大限到了。

果真，不一会儿老太太就回光返照了，她叫桑姀过来，她侧卧着身子颤抖着手抚摸桑姀的肚子，那双苍白的眼泛着泪光，她是多想看看季城的孩子啊！

可惜，她要去了……

桑姀伏在老太太跟前，温柔低语：“是个女孩儿！季城给起了名字，就叫陆言！”

老太太浮起一抹微笑。

她喃喃开口：“叫陆言很好，叫陆言很好！”

她一连说了几十遍，等到说不出来的时候，她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临终的最后时间，她叫着陆文礼的名字，她一遍遍地叫着文礼，就像是文礼小时候，她总在傍晚唤他回家吃饭……

她要去了，她的文礼呢？

有没有人看见她的文礼……

老太太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只为了见她的文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