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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宠物医院距离长珠区市民中心这里还有六七公里，徐万芳抱着狗坐在后排座位上，不停地催促姜书：“小梁老师，能不能再快点儿？”
姜书也急，这会儿不是下班高峰，但由于后天开始就是长假，很多人选择提前出城，还有不少挂着外地牌照的车，路上堵得厉害，十几分钟过去车子才走了一两公里。
“前面估计发生事故，不然不应该堵成这样。”姜书刚说了一句，忽然闻到车内一阵恶臭，她透过后视镜看去，老太太身上原本就脏兮兮的，此刻被狗拉了一身，黑褐色的稀薄粪便把她衣服给弄脏不说，姜书甚至不敢再看自己的车座，想也是不能要了。
姜书想骂人，觉得自己到这个老年大学来教舞蹈简直糟糕透顶，她自己还有轻微的洁癖，就算前段时间把自己关在家里暴饮暴食，她也没这样邋遢过，车内的味道令人恶心作呕。
此刻她想把徐万芳直接扔在马路上一走了之，她忍着怒火正打算开窗通风换气时，后面的车窗却被徐万芳给打开，老太太探出头冲着隔壁车道正常行驶的车大喊：“麻烦让我们先借个道，我们车上有孩子，孩子病了赶着去医院，让我们先走！我们车上有孩子要去医院！”
老太太撕心裂肺的哭声把姜书吓了一跳，没等她开口制止，前面的车却打转方向盘，给她让出了条道出来。姜书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徐万芳嚎啕着催姜书：“小梁老师，快走啊！”
姜书觉得丢人丢到家，不得已在老太太的哭喊中一路借道往前，好容易才离开拥堵路段。
“你拿纸擦一下。”姜书实在没忍住，还是扔了包纸巾给徐万芳。
这时候忽然从后面驶来辆SUV车，对方追上姜书时换到她左边的车道。车窗降落，车内一男一女往她们车里看来。
姜书车上窗户全都开着在散味，旁边车辆坐在驾驶座上的女人仔细看了好久，扭头对身边男人交谈几句，便对着姜书和徐万芳破口大骂：“你们神经病吧，狗和孩子分不清，这狗是你生的啊！我刚才就觉得不对劲，孩子在哪儿呢？”
老太太只顾抱着狗哭，姜书哪里受过这窝囊气，她张口就要骂回去，可一想这乱糟糟的情况，再停下车吵架不知道得耽误多久，何况确实是徐万芳不对，她沉着脸不甘不愿说了句：“不好意思，老人也是着急。”
“你这什么态度！”对面女的见她这副面孔更气了，还要追着骂她，姜书却不想搭理，一脚踩下油门，驶了出去。
到宠物医院的时候，徐万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别说抱着狗了，就连走路都成问题。姜书嫌弃她身上脏不肯上前，却也怕老太太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她隔了半步问老太太：“徐阿姨，你家里人呢，你给我个号码，我给你打电话告诉他们，让他们过来。”
姜书边说边去包里摸手机，这才发现手机上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顾承澈打来的，她现在这里一团糟，刚才下车前她看眼后座，她带来准备替换的衣服肯定是不能穿。
她给顾承澈拨过去电话，没等手机那端的人开口，她就劈头盖脸说道：“我这边有点事，不说了，回头再讲。”
她挂断电话，老太太颤颤巍巍抱着她的狗，连连摇头：“哎哟，我的小宝受罪了噢！都在国外，家里没有人。”
姜书听着她这样唤狗，顿时浑身起鸡皮疙瘩，到最后却莫名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她往老太太身后走，略托了托她的身子，说：“先进去吧，看看医生怎么说。”
狗情况看起来很糟糕，经过宠物医生做血常规和粪便化验，确诊为肠炎，病不算太严重。两人出来时外面已经黑了，医生开了药让徐万芳回去喂狗吃下，徐万芳抱着狗对姜书千恩万谢。姜书给她喊来辆出租车，对她说：“我就不送你回去了，我还有点事。”
她没忘了自己答应顾承澈要去吃饭的事。
徐万芳这会儿情绪总算平静下来，狗吃了止泻和消炎药，正乖巧地由她抱着，她说：“小梁老师，真是多亏了你，你那个车上被我弄脏，回头你看看要多少钱，我补给你。”
“不用了。”姜书说，“那我先走。”
她将车开到洗车行，心想干脆下次出门别开车算了，尽摊上些乱七八糟的事。她在一旁等车洗好，终于抽出空来给顾承澈打电话，今天从下午开始便是兵荒马乱，好容易这才歇口气。
电话拨过去，顾承澈却没接。姜书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多，原本约好晚上六点到东堰饭店。虽然是晚了点，但一般情况下，约六点，饭局起码六点半才开始，洗完车她回去换件衣服，应该还能赶得上后半场，总不能穿上这身舞蹈服去，而且她真不确定自己身上有没有屎。
车洗好，姜书又给顾承澈打去两回电话，依旧是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她开车回到自己家楼下，ʝ车停稳后，连包都顾不上拿就急匆匆锁好车往电梯间跑。
姜书出来电梯，却被站在门口的人吓了一跳，她这短短几小时受到的惊吓可真不少。顾承澈背靠墙站着，他低垂着头，听到动静瞥她眼，又默默别开眼去。
“你怎么到我这边来了？你爸今天不是过生日的？刚才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怎么都没接？”姜书接连问了他好几个问题，又去开门。
顾承澈抿唇看着她，良久说了句：“你这会儿怎么会回家？已经七点半。”
姜书着急去换衣服，飞快脱去鞋，赤脚就准备往浴室走，闻言说：“你是不知道，下午事多得，回头我再跟你细说。”
“什么事？”顾承澈跟着追问，“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
姜书终于听出不对来了，她转过身不太高兴地看他：“顾承澈，你什么意思？我不是说了我有事。”
顾承澈又不说话，直等姜书几乎要失去耐心，他才说：“你是不是就没有打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