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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芜的工作能力向来出色，跟德方的沟通很顺利。

结束之后，衡芜整理好资料，硬着头皮递给刘子睿：“江总，资料我做了分类，您看看吧。”

刘子睿接过文件。

粗粗翻过，都是按照自己以前的习惯排放的。

刘子睿一直没说话，空气似乎也缓缓窒息起来。

衡芜脸上血色也缓缓消失，那刺骨的疼痛又开始蔓延全身。

半响，她承受不住的开口：“江总，那我先走了。”

衡芜低下头，脚步艰涩地转身离开。

在她走到门口时，刘子睿冷淡的嗓音才在她身后响起。

“你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我已经看腻了，衡芜，你要看看我的手段吗？”

第5章

衡芜落荒而逃。

离开江氏，衡芜走在路上，鼻尖突然感受到一丝冰凉。

她茫然抬头，看到天空飘飘洒洒的雪花。

衡芜闭上眼睛，突然想起了五年前那个雪夜。

那是她成为刘子睿助理的第三年。

她如往常一般，陪着刘子睿加班到凌晨。

在十二点还差两分的时候，整个办公室突然黑了下去。

衡芜第一时间就准备打电话给行政。

刘子睿却在下一刻捧着蛋糕出现在她面前。

蜡烛微弱火光照亮刘子睿出色的眉眼，柔声对她说：“生日快乐，衡芜。”

那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衡芜尝到生日蛋糕的味道。

而男人脸上的笑意，就算过去五年，在她记忆里也毫不褪色。

雪越下越大，衡芜的记忆也渐渐模糊褪去。

这时，手机震动。

衡芜拿起一看，犹豫着接通：“爸。”

花父喜气洋洋的声音传来：“丫头，我和你妈给你买了份保险。”

从小到大，父母从来没给她买过什么，衡芜乍然听见，一时竟有些茫然。

“爸可花了一大笔钱！你上次说你得了绝症，这样我们家能拿不少赔偿金呢。”

茫然的情绪还未转化，衡芜整个人就如坠冰窖。

这一刻，她突然什么都听不清了。

雪依旧在落，她不知道是怎么挂的电话。

只记得手指僵硬的挪动着，将父母的联系方式都拖入了黑名单。

晚上，她给臻臻做了爱吃的菜，看着孩子开心的模样，她心里才有了一点暖意。

睡觉前，衡芜看着女儿：“臻臻，今晚妈妈跟你睡可以吗？”

臻臻乌溜溜的眼睛一亮，开心极了：“好呀！”

两人躺到床上，衡芜将臻臻暖暖的小身子抱在怀里，这才感觉自己像活在人间。

她闭上眼睛，突然感觉到一只小小的手掌在轻拍她的背。

臻臻随即嘟囔：“妈妈今天，好像一个小朋友啊。”

衡芜鼻尖一酸。

眼泪无声染湿了枕巾。

她将臻臻往怀里又抱紧了一点。

这一刻，她突然理解到，什么叫相依为命。

第二天，衡芜前往医院。

主动对医生说：“我想向您咨询一下手术的事。”

她想活着，想看她的臻臻快快乐乐长大，想要她还能有一个妈妈。

做完初检，衡芜跟医生道别。

拐过走廊，没成想却迎面遇上了刘子睿和林米娜！

衡芜视线一下注意到林米娜手里写着婚前检查的单子。

心，突地就被针扎了一下。

林米娜看到衡芜也是一愣。

她眼里划过异色，随即笑着开口：“好巧啊，花小姐。”

衡芜只得停住脚步，点头招呼：“你好。”

林米娜又好似想起什么，看向刘子睿：“辰北，我们结婚的时候也邀请花小姐来吧，你说怎么样？”

男人还没说话，衡芜下意识拒绝：“不……不用了。”

她一抬眼，对上刘子睿黑沉的眸子。

压在心里的情绪，忽的便破了个口子。

她还爱着的男人，要另娶他人了……

眼前一片模糊，衡芜窘迫地低下头，说了句“再见”便落荒而逃。

刘子睿看向她消瘦的背影，不由皱起了眉。

林米娜立即挽住他问：“辰北，你说婚礼现场选在江氏酒店怎么样？”

刘子睿回过神，将手抽出来，语气平淡。

“随你，只要奶奶满意就好。”

林米娜脸色一变，就在这时，两位医生从他们身边路过。

刘子睿敏锐的听到其中一个人说：“花小姐这个手术，成功率很低，我们要做好准备。”

第6章

刘子睿瞳孔一缩，目光随即凝在那两位医生身上。

林米娜伸手拉住他，说道：“辰北，你在担心花小姐吗？”

“跟你无关。”刘子睿只说了这句，便转身离开。

林米娜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涌出强烈的不甘。

晚上，刘子睿忙完回家，却发现江奶奶正坐在沙发上，明显在等他。

“您这么晚了还没睡？”

他在老人旁边坐下。

江奶奶有些心疼地埋怨道：“都是要结婚的人了，怎么还成天忙个不停。”

刘子睿淡淡开口：“对我来说，公司的事最重要。”

看着孙儿的样子，江奶奶心里一沉，不禁开始怀疑，自己逼他结婚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想起五年前，刘子睿第一次开口说要带一个女孩回来给她看。

可没过多久便全无音讯，接着，便通知她有了个孙女。

想到孙女，江奶奶想起今天的目的。

“辰北，等你结婚后，还是把臻臻接回来吧。”

刘子睿眸光一顿。

臻臻不是他女儿的事，他还不知该如何告诉江奶奶。

他只好避而不谈：“很晚了，医生说过您要早点休息的。”

江奶奶轻叹了口气，知道刘子睿是拒绝的意思。

刘子睿将江奶奶送回房。

这时，手机响了一声。

他拿起，是助理的信息：

——江总，查清楚了，医院要做手术的是另一位姓余的小姐。

刘子睿眸光微动，按灭了手机。

走回客厅，他正要拿本书看，就看见了书架上突兀的芭比玩具。

刘子睿这才想起，明天就是周末，衡芜该过来拿东西了。

第二天，本该去江家的衡芜被通知前往医院拿初检报告。

她本满怀希望，但命运却给了她凌迟。

医生通知她——‘无法手术。’

癌细胞活性过高，且位置扩散至大血管。

看着医生沉重神色，衡芜大脑一片空白，恳求脱口而出：“医生，您救救我吧，我女儿还那么小，不能没有妈妈……”

医生眼神动容，却只能摇头。

“抱歉，手术难度太大，保守治疗才是最好的方案……”

衡芜张了张嘴，好半响，才颤声问：“保守治疗的话……我还能活多久？”

“……半年。”

……

离开医院，衡芜浑浑噩噩的走在街上。

前几日下的雪还未消融，天空灰蒙一片。

不知多久，手机铃声将她拉回现实。

她接起，刘子睿冰冷嗓音响彻耳边：“你又失约了。”

衡芜一愣，忙掏出记事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