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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锰于是拐小门走了进去，他手长脚长，原心在他身后一路小跑地也跟进去。

　　原心喊了句“谢谢啊。”原心笑眯眯地说。“这是我同学，怕我搬不动，来做好人好事的。”

　　老板哦了一声，没当回事，继续吃饭。

　　王锰放完了卷心菜出来却也没准备走，反而是站到了老板的面前“老板，她今天要请假。”

　　正在吃饭的老板探出头，越过王锰看了一眼原心。“原心，你要请假啊？”

　　原心不知道王锰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她知道，就算王锰卖的是毒药，她也心甘情愿会吃，于是她附和着。“对，我要请假，我有点事要处理。”

　　老板小声自言自语。“刚上班就要请假，现在的大学生哦，都不能吃苦，一箱卷心菜还要同学来帮忙。”

　　“她今天过生日。”王锰说。

　　老板哦了声，王锰又说。“一年只有这一天。”

　　老板说行去吧。

　　王锰的摩托车停在宿舍楼下，原心在他身后跟着一路走过来，王锰回过头，把手把上挂着的纯黑头盔递给她。

　　原心心里都乐开花了，心想王锰都给我准备头盔了，我将带着这枚小黑头盔攻入他的心！

　　结果拿到手里，原心才发现这个头盔上还有磨损，原心很疑惑地看着王锰“这不应该是新的吗？”

　　王锰边给自己戴头盔边说“这是我找寝室大叔借的。”

　　王锰一歪头，看向旁边的电动车，“就那辆车的车主。”原心闷闷地生气，把手里的头盔递给了王锰，自己不说话。

　　王锰疑惑地看着她。

　　原心说“头盔也是很私密的东西，我不想戴别人的。”

　　原心以为王锰会觉得她麻烦，不敢抬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但王锰没说话，伸手开始解自己的头盔。

　　原心盯着自己的脚尖“我还以为是你给我买的，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好朋友，让她戴一个不认识的.....”

　　原心的话还没说完，王锰已经把自己的头盔摘了，直接套到她头上，给她系好，然后拿过她手里的戴上。

　　王锰对她相当地没辙。“上车吧。”

　　原心乐呵呵地上了摩托车，伸出手笑眯眯地揽着王锰的腰。

　　王锰从后视镜看她，“我快喘不上气了。”

　　结果原心蹬鼻子上脸地把头搁在他右肩膀上。“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诶。”

　　王锰没再和她较劲儿，伸出左手，啪的放下了她眼前的挡风玻璃。

　　原心问“我们是去哪里啊？”

　　王锰没说话，一脚油门走了，留下一串儿尾气。

　　当网友的时候，他们约定好了要陪彼此过生日，原心的生日在乍暖还寒的春天，王锰的生日则是在寒冷的冬天。

　　那时候原心说了，希望春天，王锰带她去一个王锰熟悉的地方，而到了冬天王锰的生日，她会带着王锰回去霞浦的海边看太阳。

　　四月北京还有点凉，原心的心里却热腾腾地，像在烤火炉一样，她在想，王锰会带她去什么熟悉的地方呢？

　　王锰把车停在了玉渊潭，门口挤着很多人，王锰摘下头盔放到了原心的手上，嘱咐她在原地等着他去买票。

　　玉渊潭花已经开了，原心往里面走了几步，回头看向王锰，“给我拍照行不行？”

　　王锰说了可以后拿起手机开了原相机冲着原心咔嚓了一下，照片上的原心龇牙咧嘴，要多丑有多愁。

　　原心怒了“你怎么回事，不开美颜就给人拍照？”

　　王锰钝钝地说“我手机里没有.....”

　　原心把自己手机递给她，又抢过他手机。“我得拿点道具，不能直直傻傻的拍，看起来像笨蛋！”

　　王锰又用她调好的美颜拍，结果因为角度不对，原心被他拍的像个大头娃娃。

　　原心长舒口气，说“这样，我给你摆好角度，你不要动，我喊 OK，你再拍 好吧？”

　　王锰点点头，看着原心把手机调成自拍的模式，然后怎么拍都不对。

　　原心大喊“王锰！扎马步拍！”

　　王锰看向四周，过路人很多，有人听到扎马步三个字看向王锰。

　　王锰刚露出一点想拒绝的神态，原心就大喊“今天是我生日啊！”

　　王锰心不甘情不愿地在人群中，缓慢地扎了个半马......

　　原心笑眯眯地伸了个 ok，王锰连按了十下，生怕她不满意，原心凑过来，开始看自己拍的照片，王锰很好奇，也探过头看，结果看到连拍里有九张都没睁开眼睛，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原心刷地回过头，他赶紧严肃起来。

　　原心问“你是不是笑了？”

　　王锰尴尬地点了点头。

　　原心伸出手指，又指着那颗樱花树下，说“你去，我给你演示，到底怎么拍。”

　　王锰沉默，原心像判官一样缓慢地说“今天，我的。生日。”

　　王锰妥协了，去了樱花树下，王锰觉得比高考还累，原来摄影是一门这么需要天赋的绝活。

　　-

　　过完年，阮思为就五十岁了。

　　他最近在减肥，来北京开会的时候，特意嘱咐姜涌不要吃太油腻的。

　　姜涌把地方选在了三里屯的 gaga，因为他知道，阮思为很喜欢特别有活力的热闹，gaga 人来人往恰好都是年轻人。

　　三个人坐在靠里的沙发位。

　　阮思为说“年底如戏的财报我看了，在《浩劫》的研发上已经花了不少钱，请的原画师和脚本师都是顶尖的从上海挖的，但是如戏去年盈利怎么那么低啊？投资部一直在问我。”

　　王澍笑笑“阮总，《浩劫》我们就是长远看的，不到三年都收不回本的。”

　　阮思为端起水杯喝口水“这个想法如果是十年前提，我会夸你有大局观，但是现在经济环境这么不好，你这种想法很冒险，做事业要学会进退自如，三年后，在座的我们还在不在这个圈子里都不知道的，你一年烧几千万进去了，三年你要烧多少钱？现在大家都在说谨慎投资，你一句话告诉我未来两年都拿不到回头钱，我回去和投资部怎么交代。”

　　王澍不知道要阮思为这次过来会变得这么直白，木木地说“阮总，这是我们如戏唯一想要长远看的项目，你也体谅体谅我的职业理想，当时隔壁 XX 刚做的时候也是不赚钱的，现在一年流水几个亿，如果您不放心，我们还可以多研发几个小游戏，维持营收。”

　　姜涌在一旁也赔着笑说“做人要活泛嘛，我们小澍总还是有点职业理想的，游戏届罗永浩啦，做不下去我们就去做直播，绝不让投资人的钱打水漂的。”

　　姜涌拿起自己水杯里的白开水往王澍的杯子上撞。“我们为了职业理想。”

　　王澍僵硬地笑笑，但没有拿起水杯，把姜涌也尬在了那，轻轻喝了口就放下了。

　　阮思为看窗外，说“乍暖还寒，我年轻在北京的时候不懂天气的规律，要下雨也不懂打伞，别人嘱咐我我也听不得，总是淋雨。岁数大了以后自己身体会有反应，关节痛就知道要下雨了，没钱时候地铁赶多了就知道北京每年春天都会下一场暴雪，暴雪过后，天气就回暖了，我希望市场也是这样的。”

　　阮思为的话意味深长，不过是在说王澍和姜涌不够成熟，也不够识抬举。

　　姜涌说“我明白阮总的意思，今年的财报，一定不让阮总为难。”

　　“这是最后一个游戏了，如果两年后看不到收益，我没办法和投资部交代，我也保不了如戏，希望你们谨慎，不要让我五十岁失业。”阮思为伸出手，喊来服务员买了个单。

　　阮思为慢地说“希望这一次，是我最后一次为你们买单。”

　　姜涌想抢单的手一停顿，背后冷汗涟涟，赔笑，说：阮总，你放心，天塌了，我姜涌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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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把阮思为送回了康莱德，姜涌和王澍靠在三里屯的二楼抽烟。

　　王澍靠着栏杆儿望天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