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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这件事情之后颜霜雨的面色更沉了。

他拿起旁边的矿泉水灌了快半瓶，喉结剧烈滚动着，眼眶渐渐发红。

周义看颜霜雨的反应就猜到许初夏的情况应该不太好：“医生给治疗方案了么？”

颜霜雨：“她的病没好过。”

周义的脸色严肃下来：“没好过是什么意思？”

颜霜雨又灌了几口水才找回声音，把何楚妍之前和他说过的那些话给周义重复了一遍。

周义的表情越来越复杂。

特别是在听到许初夏对裴烨桉的复杂感情、以及何楚妍找原野“顶替”的计划之后——

周义：“许初夏本事这么大，连医生都骗得过？”

颜霜雨：“她只想报仇。”

周义算是阅人无数了，偏激的人见过不少，但到许初夏这个程度的不多见。

颜霜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句话他说得很无力，现在好像除了看着原野去“拯救”许初夏之外，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许初夏看到他的时候不会开心，他甚至都没有资格在她面前出现。

一向足智多谋的周义也陷入漫长的沉默之中。

差不多过了快十分钟，周义忽然说：“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颜霜雨：“什么？”

周义：“带她一起查。”

颜霜雨：“不行。”

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事风险太大，他和郑凛叙都不希望许初夏参与进来。

周义当然知道颜霜雨的担忧：“这是最好的办法，至少在这个过程里你们可以平等地相处，她那么聪明，我不认为她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第245回交换条件

许初夏的执念这么深，不让她亲自参与解决这件事情，她恐怕是一辈子都放不下。

在纽約的时候，周义从郑凛叙口中听见过一些许初夏的事情。

许初夏好像一直都很想参与到调查之中，但郑凛叙怕她有危险所以一直没同意。

周义给颜霜雨分析利弊：“如果你让她参与起来一起查，她至少会心甘情愿和你相处和你沟通，你们一起为了一个目标奋斗，搞不好她还会对你有点心动。”

“如果你就像现在这样自己埋头去做事情，什么都不她知道，最后你给出结果的时候，你们也就彻底结束了，她要么自暴自弃，要么在你查案的过程里和原野发展出感情投入他的怀抱。”周义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磕了一下，“到时候你做的一切都是为别人做嫁衣。”

周义说这些话的时候，颜霜雨的脑子里就已经出现了许初夏和原野相处的画面。

他的手捏紧了矿泉水瓶，瓶身被挤压得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周义：“默默付出那一套也得分情况，你再默默付出，人就跑了。”

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

——

许初夏和何楚妍还有郑凛叙一并回了港城。

隔天就是清明节了，为了方便祭祀，许初夏跟着郑凛叙回了郑家的祖宅。

没想到的是，一进院子，竟然在这里碰上了颜霜雨和周义。

周义在郑家祖宅出现就已经足够意外了，又多了个颜霜雨，许初夏的大脑宕机了几秒。

郑凛叙看到他们兄弟两人，面色严厉了几分，不欢迎都写在了脸上。

但因为周义和三三玩得很开心，在孩子面前时也不好说什么。

颜霜雨的视线一直停在许初夏身上。

在周义的一个眼神示意之后，颜霜雨终于和许初夏说话：“我来找你说点事情。”

郑凛叙闻言便看向颜霜雨。

许初夏：“哦，你说吧。”

颜霜雨：“我想单独和你谈，行么。”

郑凛叙准备反对的时候，周义笑着说：“郑总对自己这么不自信么，这可是在郑家的祖宅，老四能翻出什么花来？”

许初夏听完周义的话也觉得有一定道理：“去假山那边吧。”

假山这边，四周空无一人，只听得到潺潺水流声。

停下来之后许初夏没有主动说话。

颜霜雨垂眸看着她。

她今天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下面是运动裤和帆布鞋，没化妆，头发也扎得很随意。

她比以前安静了很多。

颜霜雨汲了一口气，问她：“你想不想和我一起查这个案子？”

许初夏本身是兴趣缺缺的模样，眼睛一直盯着脚下的鹅卵石。

但在听见颜霜雨的这句话时，她马上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眼睛。

颜霜雨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出了期盼和希望，他太久没有见过她这么鲜活的样子了。

但这样的状态没有维持多久。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许初夏的目光忽然黯淡下来。

她理智地开口问他：“条件呢？”

颜霜雨肩膀一僵。

平静的三个字，每个都精准无误地砸向他的心口。

他在她心里的形象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她以为他们之间只有交易可以做。

他提问她想不想要什么的时候，她条件反射地就认为他是想要威胁她。

颜霜雨喉咙一阵酸涩。

许初夏等待很良久都没听见颜霜雨的回复，只看到他复杂的表情，像是失望，又有点痛苦。

许初夏：“你的条件是什么？”

她破了例和原野见面，等于是违反了协议，颜霜雨大概又会提一些要求。

也无所谓，她都可以。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已经没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了。

许初夏已经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但颜霜雨却说：“没有条件。”

许初夏一怔，一脸讶异地看着他。

在她惊讶的目光之下，颜霜雨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想过威胁你，等回北城了，我会给你看所有的线索。”

“如果你想和我一起去查，行动的时候我会叫你。”他很难得地说了这么一大段话。

许初夏还是不太相信，颜霜雨的态度转换得太突兀，以至于她需要很多时间来消化他的话。

良久，她才问：“为什么？”

颜霜雨：“我说过了。”

许初夏：“……说过什么？”

颜霜雨好像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话不说清楚，非要和她打哑谜。

颜霜雨凝着她的眼睛看了快一分钟，嘴唇动了一下：“医院那次，我说过了。”

医院？

许初夏在脑海中迅速搜寻着记忆。

她上次住院是肠胃炎挂水那回。

颜霜雨有天晚上去了医院跟她说喜欢她，还把他的卡交给了她。

颜霜雨：“想起来了么？”

许初夏：“……哦。”

她的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好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