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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姜小姐不够肥

　　越往里面走，脂粉香气越浓郁。

　　天气开始暖和，女演员们渐渐也穿得清凉，化妆间添了一扇珠帘门，掀起进出时，发出沙沙声，算是给姑娘们提个醒。

　　门口的货架上摆了一把折扇，掉在男人脚下，他捡起扇面，在指尖旋转了一下，挑着扇骨，反手撩珠帘。

　　哗啦啦的声响，惊动了姜绛，她瞬间扭头。

　　男人从珠帘后，走到珠帘前，粼粼的波光浮动，他唇角笑意很浅，那浅浅薄薄的一点，又不容忽视。

　　姜绛终于明白为什么外界都评价段家的二公子风流倜傥了。

　　“姜小姐扮杨贵妃，差了点意思。”

　　她反问，“差在哪了？”

　　“不够肥。”

　　姜绛噗嗤笑，身子转回，背对他，“段总在这边出差？”

　　“应酬客户。”他收好折扇，慢条斯理坐下，“路过剧院，顺便进来。”

　　她摘下耳环和头饰，段迟徽投映在她的化妆镜里，沉默凝视她。

　　“段总，你知道万和集团吗。”

　　他微微走神了，“什么。”

　　“2月份冀省注册了一百家公司，有一家万和集团，老板是冯志奎，广和集团的前任法人。”

　　段迟徽面色一变，又迅速恢复了笑意，“我知道，但外界知道他的不多。”

　　“我朋友的老公和冯志奎合作过，有一笔工程款没清算，找他很多年了，没想到他又开新公司了。”姜绛摘完首饰，又拿起木梳，梳头发，“段氏集团不是也建房子吗，你和他没交集？”

　　“是建了楼。”段迟徽神色平静，“段氏与广和承包的工程不是一码事。”

　　“那段总认识冯志奎吗。”

　　“有耳闻，谈不上认识。”

　　姜绛一颗心又沉了沉。

　　广和集团的后盾十有八九是段家，段璟在海外大使馆任职十余年了，再排除段迟徽，只剩下段晋堔了。

　　这点零碎不全的线索，皆指向他。

　　“姜小姐。”

　　姜绛愣着神，没听到段迟徽唤她，他走过去，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猝然回过神。

　　“你没系扣子。”

　　她摸了下胸口，针织衫的方领盖住了锁骨，没有扣子。

　　“在这。”段迟徽右手绕过她肩膀，轻轻一拨，颈后的纽扣微凉，他手指带着虚热的余温，近乎是漫不经心的，摩搓过她那块肌肤，“需要帮你系吗。”

　　姜绛拒绝，“我自己系吧。”

　　她一手拽住领口的边缘，一手撑开扣眼儿，摸索着将扣子推进去，这件上衣是她初次穿，扣子没磨过，不圆润，触感锋利，勾住她一小撮发丝，一推一拉，堵在扣眼儿里，揪得头皮痛。

　　姜绛本能叫出声。

　　这一叫，她耳根红透了。

　　偌大的化妆间只有她和段迟徽，女人音色总归是娇细的，惹得气氛莫名的暧昧微妙。

　　“我来。”

　　段迟徽倒是很自然，掌控着分寸，适度握住她手腕，挪到一旁，十分耐心抻出她的发丝，发丝搅得很乱，吞没了扣子，他不厌其烦抽丝剥茧，姜绛全程没有感到半点不适。

　　只感受到他掌心似有若无的触碰，和头顶阵阵潮温的气息。

　　“好了。”

　　段迟徽退后一步，司机这时在外面敲门，催他去高铁站，他抬起腕表，估摸了时间，“来得及，我捎你一程。”

　　姜绛站起来，“我同事把她的《花样年华》转给我演了，下场戏正好是她的，我去观众席学习一下。”

　　“花样年华——”他点头，“我记得。”

　　姜绛没懂，“你记得什么？”

　　段迟徽噙着一丝笑，“我记得你很适合旗袍。”

　　她也笑。

　　从剧院出来，司机接段迟徽上车。

　　驶出停车坪，他忽然开口问，“你之前调查姜绛，她父亲是..”

　　“是姜晋平，市建的副主任，负责监工项目，验收工程质量。”

　　司机的印象很深刻，因为段迟徽极少调查一个女孩子的背景。相中的姑娘，他不介意出身贫富。毕竟只谈情不结婚，什么家境与他无关。

　　“广和集团砸死的三个人，有姓姜的吗。”

　　“公布的是化名，一个H，一个Z，一个女秘书，是L。”

　　“H？”段迟徽单手支着下颌，望向窗外，“姜晋平的死因是什么。”

　　“他的档案里有一份汇款单，是人道主义补偿金，不是抚恤金。”

　　人道主义赔偿是单位对家属的同情慰问，意味着姜晋平不是工伤，而是非岗位死亡。

　　段迟徽嗯了声，“那看来不是砸死的。”

　　司机扫了一眼车前镜，路口红灯，刹车的一霎，一辆路虎从对面拐弯，与这辆擦肩而过。

　　老郑在驾驶位，没看清后座是否有人。不过，老郑是段延章的御用司机。

　　段迟徽解开安全带，从车窗探头，后座隐约是有一个男人。

　　“回去。”

　　绿灯亮起，排队的车辆急促鸣笛，司机不得不往前开，“段总，咱们必须赶回冀省了，您要出席公司晚间的例会。”

　　“开回去！”

　　司机一哆嗦，急忙调头。

　　这辆车尾随在路虎后面，原路返回剧院。

第84章终是对她不忍

　　苏苏在省里的知名度并不逊色姜绛在冀省，属于同咖位，话剧圈的大花旦。尤其她很久不登台了，今天演出《花样年华》，现场观众爆满，不少二代子弟冲着她火辣的身材来捧场，院里也清楚票房卖点是什么，旗袍的开衩开到臀线了。

　　苏苏和辛欣是丰腴那挂的。不过她露肉比辛欣显得高级，她是风情，辛欣是色情。

　　这行，风情万种的女人，更容易走红。

　　豪车队伍从剧院大门排到西街口，浩浩荡荡的一长串，老郑将路虎泊在一棵古榕树下，拉开车门。

　　西服革履的段延章下车，站在演出表的公示牌前，“姜绛是上午的戏。”

　　老郑指了指员工的停车坪，“姜小姐的车还在。”

　　段延章瞥了一眼，价格不菲，“她开这车？”

　　“三公子买的。”

　　他一时犹豫了，在台阶上徘徊片刻，“老郑，她像翁琼吗。”

　　“身段儿和神韵像，讲台词拿腔捏调的劲儿也像，容貌不像。”

　　“是啊..”段延章目视远方，不由自主叹息，“佳人难再得，寻个寄托也好。”

　　段迟徽的宾利此时也赶到剧院门口，悄无声息停在十米开外，司机说，“纪席兰没来。”

　　男人扣住扶手，注视段延章走进去。

　　砖红色大楼亮着灯火，夕阳西沉，剧院的铁门仿佛一个深洞，不断地萎缩，又不断地放大，黑与白，干净与丑恶，轮番上演，轮番倾轧着段迟徽。

　　这些年，段延章着了魔一般，寻觅翁琼。

　　林敏，小伶，梦璐。

　　凡是有几分相似翁琼，段迟徽会亲自出面，应该谈什么条件，就谈什么，段家的男人在情场绝不吝啬。

　　段延章见到姜绛的那天，其实是他六十岁大寿的次日，他一直过阴历，恰巧隔天又是阳历，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