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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被绑了起来，这对成砚而言是赤裸裸的背叛，裴慎已经翻不了天了，下一步就是怀仪这里了。

怀仪被泡在水里，虚弱地像是在岸上长途跋涉了一番的美人鱼，好不容易找到了水源，碎发贴在鬓边，气都快上不来了，还要多问一句：“裴慎什么时候能出来？”

“这两天。”

成砚架着好脾性，没有跟怀仪计较她张口闭口就是裴慎这种事，“我给你买了机票，明天一早你回国。”

怀仪没有多说，只要裴慎可以出来，见不见的又有什么重要的？

她这么听话，成砚却有些不习惯了，他在旁弯下腰，拨开了怀仪脸庞的湿发，“别存着不该有的坏主意，听我安排，裴慎才能顺利出来，我能让他出来，也能让他进去。”

怀仪覆盖住他的手，看着他指尖的齿痕，“你手受伤了？”

“被谁咬的？”

“谁让你自己要放进来？”她眨着眼睛，睫毛湿漉漉的，像是一片羽毛，垂下了，扫过了心尖，成砚也只怔了一瞬。

浴室里都是热气，成砚刚穿上的衬衫湿了一层，他还要去跟姑姑见面，不能被怀仪耽误了时间，“你收拾收拾，晚上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有人来接你。”

“好。”怀仪松开了成砚的手，垂进水里，用力搓了搓，想要搓掉他存在的气味。

那种黏腻的，潮湿的、像是一辈子都逃不开的潮水，总在无时无刻覆盖着她。

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怀仪才如释重负，随之而来的是怎么都堵不上的泪水，可哪怕身体还在痛，只要能换裴慎一个平安，就是值得的。

一直到回去怀仪都没再见成砚。

但想要知道裴慎的消息，只能通过成砚这一条渠道，姑姑不接她的电话，约莫是埋怨她是扫把星，是她一手将裴慎害成了这个样子。

秦津洲上楼叫怀仪，隔着门听见了她在给成砚打电话，语气是娇嗔谄媚的，可推开门，看到的却是一张冷漠的脸。

要不是亲眼所见，秦津洲很难相信，怀仪会露出那种表情，冷冰冰的，又空洞，说话的腔调如同是另一个人发出来的，“好了，不跟你说了，姐夫来催我了。”

想必是成砚又多问了一句什么，她的冷掺了点不耐烦，口吻却像是在撒娇，“你怎么那么啰嗦，具体的我不也不知道，好像是谁的金婚宴。”

挂了电话，怀仪拿上外衣走过秦津洲身边，“走吧。”

秦津洲跟在了怀仪身后走下楼梯，不禁开口劝了一句，“你没必要这个样子，裴慎已经不会有事了，你整天跟成砚周旋不累吗？”

怀仪不争吵，不辩解，上了车便靠在一旁。

回来这么多天了，她很少开口跟秦津洲聊些什么，看他的眼神更是陌生到了极点，多少次让他不寒而栗。

到了陈家。

怀仪跟着秦津洲一起进去，她走在后，低着头默不作声，将自己当作透明的，一进去便找了地方坐下，她还是程家的人，必须跟着来露面。

除了这些必要的时候，怀仪一直闭门不出。

董缕找到她，在对面坐下，说话时很谨慎，“津洲哥说你心情不好，怎么，裴慎的事还没解决吗？”

裴项明死在裴慎手里，这消息裴家封锁了，又不是在国内发生的，所以没几个人知道，对外宣称是意外身亡。

怀仪扯了个笑，“解决了，都没事了。”

董缕正要说起江家的事，江云渡便找了过来，他站在一旁，“怀仪，我能跟你单独聊聊吗？”

跟他很久没见了，怀仪没什么心情，可看他严肃的表情，像是有什么大事似的。

远离了宴会厅，走到了后花园。

怀仪脚下踩着松软的泥土青草，裙摆从草尖上阵阵飘过，她耐心有限，不跟江云渡废话，“有什么事，长话短说吧。”

“我知道我这么说有些不近人情，但秦津洲实在是有些过了。”

江家自从被卷进程绮的事情里后，就没一天消停日子，江云渡从里到外透着无力感，“我父亲已经退了下来，跟程绮姐的死有关的所有人也都告诉了你，秦津洲实在没必要从南竹身上下手。”

怀仪猛地抬头，“这跟江南竹有什么关系？”

第108章封口

她不在国内的这半个月里，有了成砚的助力，秦津洲揪出了几个跟程绮坠楼有关的人，挨个让他们付出了代价。

哪怕做到了这个份上，还是没打算放过江家。

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跟江南竹搭上了线，他来势汹汹，像是在筹谋什么，让江云渡惧怕到要亲自找到怀仪。

找了一圈，怀仪才找到秦津洲，不由分说将他拉了出来。

这个年才刚过，温度还很冷，尤其是晚上。

怀仪穿着单薄的外衣，冷到在颤抖，又在隐忍，像是随时会倒下，一动不动凝视着秦津洲，因为愤怒，额角的青筋都在皮下剧烈跳动着。

“怎么了？”秦津洲拍了拍袖口的褶皱，“什么事这么着急，非要这个时候说？”

“你怎么能混蛋到这个地步？”怀仪知道秦津洲为了从成砚那里得到权力出卖她，起码这是为了程绮，可现在他又是在干什么？

秦津洲不懂怀仪的话，冷风吹散了他的头发，“什么意思，我干什么了？”

怀仪的妆容很淡，因而眼睛便过于明亮了一些，“你去接触江南竹干什么？想给姐姐报仇就一定要这样吗？”

“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

秦津洲没太大反应，“我还以为你终于忍不住要骂我跟成砚骗你的事了。”

“害姐姐的人可能是江丰或者是江云渡，你要找可以找他们，找江南竹干什么？”怀仪是气急了，心脏在身体里化作了一团火，“这还不算卑鄙无耻吗？等你死了千万别去见我姐姐，她嫌你脏。”

那个“脏”字不知触到了秦津洲的哪根神经，让他敏感起来，“怀仪，我这么做跟你又有什么分别，你不是一样跟成砚在一起吗？你指责我的时候想过自己吗？我脏，你干净到哪里去了？”

怀仪瞪大了眼睛，一滴泪都掉不下来，秦津洲也知道自己的话过分了，叹着气懊悔，“我是着急替你姐姐报仇，所以答应了成砚，用了他的势力，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毕竟我失去的是妻子和未出生孩子。”

风吹到了眼睛里，带起了一阵干涩。

“江南竹那里，我会尽快结束，我从她身上得到的消息很多了，足够了。”

接秦津洲电话时成砚在国内。

杭北的事情交给了别人，成砚回了裴氏董事会，接手了全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