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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嬷嬷咬牙，僵硬地道：“公主殿下心胸宽广，定不会与老奴一般计较。”

“那你可猜错了。”凌青沅道，“就算本宫是个心胸宽广的主子，也不可能纵容刁奴撒野。”

严嬷嬷脸色剧变：“嫡公主——”

“你们暂时还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本宫自不会让你们带着伤耽误赶路。”凌青沅冷冷一笑，“跪两个时辰吧，权当是惩罚，顺便给本宫府里的下人们展示一下东幽嬷嬷的规矩有多严苛。”

说完，转身走进殿内。

“嫡公主殿下！”

“如果两位嬷嬷不服这个惩罚，本宫也可以命人给你们一些其他的教训。”凌青沅转头，不疾不徐地说道，“比如掌嘴，虽然会留下一些痕迹，但不影响赶路。”

严嬷嬷目光阴沉，冷冷盯着凌青沅。

“冷月。”凌青沅命令，“好好看着她们，若她们罚跪的姿势不标准，就证明她们自己的规矩都没学好，没资格教本宫规矩。”

冷月大声应道：“是！殿下放心，属下一定看得牢牢的，绝不会把眼睛移到别的地方去。”

凌青沅这才走进殿内。

绪懔站在窗前，把外面发生的一幕看得清清楚绪，见凌青沅进来，转头看着她，正要说话，却见凌青沅指了指偏殿。

绪懔了然，安静地跟凌青沅一起去了偏殿。

“殿下威武霸气。”绪懔低声开口，声音里隐隐流露出一丝笑意，“待回到东幽，卑职还得仰仗着殿下撑腰庇护。”

凌青沅眼神微妙：“仰仗我？”

“是。”

“行吧。”凌青沅从容点头，在书案后面坐了下来，“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你。”

绪懔嘴角微扬，“多谢殿下。”

凌青沅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谁说暗影阁影卫都是沉默寡言的？我眼瞅着你拍马屁的功力都比旁人厉害得多。”

绪懔低笑：“殿下冤枉卑职了。”

“嗯？”

“卑职说的都是真心话，并非故意拍马屁。”绪懔在案前坐下来，表情微正，“这两个嬷嬷既然是皇后派来的，显然是为了让殿下在没到东幽之前就先生出惧意，以后自然好拿捏。”

凌青沅道：“皇后是你的母亲，我们这算不算婆媳不融洽？”

“不算。”绪懔道，提到皇后时态度漠然无情，“殿下只需把她当成敌人，不存在其他的任何关系。”

凌青沅道：“她自己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她如何想并不重要。”绪懔给凌青沅倒了杯茶，“我们不必理会她的想法。”

凌青沅沉吟：“到了东幽之后，我们是不是要做好跟整个皇族和权贵世家为敌的准备？”

“有人刁难是一定的，敌人也确实不少。”绪懔缓缓说道，语气平静，“那张龙椅有太多人盯着，权力会让许多人失去理智，况且皇族无亲情，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充满着阴谋算计和自相残杀的地方。”

凌青沅嗯了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不过也不必太把他们当回事。”绪懔话锋一转，语气极为淡定从容，颇有一种大局皆在掌握之中的笃定气势，“一些虾兵蟹将正好可以让殿下拿来立威。”

凌青沅挑眉：“虾兵蟹将？”

绪懔点头。

凌青沅嘴角微扬，漆黑的眸子落在绪懔脸上，眼底光泽明亮，“绪懔。”

“殿下。”

“相处的时间越长，我就越发现，你原来这么迷人。”凌青沅缓缓托腮，“我真的捡了个宝。”

绪懔一怔，随即不自然地垂眸，面色微红：“卑职没那么好。”

“我觉得你好。”凌青沅声音软软的，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情话，“无人可比的好。”

绪懔俊美的脸上忍不住发热，肺腑内更是热流翻涌，让他一时有些无措，可与此同时，丝丝缕缕酥麻的甜蜜袭上心头，让他有些招架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喜悦。

“绪懔，你这是羞涩？”凌青沅挑眉，“男子汉大丈夫应该霸气一些才对。”

绪懔低叹一声，拂去脸上燥热：“卑职这是高兴，高兴得有些不能自已。”

凌青沅和绪懔在偏殿柔情蜜意，任由两位过来找虐的嬷嬷跪在外面立规矩，姿势稍微有些不标准，冷月就“好心”地提醒她们：“身体要跪得笔直，不能动，不能晃，不能四处乱看，要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老奴错了’，如此才能达到认错罚跪的目的，记忆深刻，下次就不敢再犯了。”

严嬷嬷心里恨死了凌青沅，虽然被冷月盯着，跪的姿势标准，心里却一直在罗列着凌青沅的罪名，并暗自发誓，等到回东幽之后定会一条条告诉给皇后，让皇后狠狠地整治她，到时皇后一定会把教导太子妃的任务交给她和厉嬷嬷，她要把今日受到的气加倍回报到凌青沅身上。

比起严嬷嬷的话多严厉，厉嬷嬷则一直表现得极为寡言，然而她的心思却比严嬷嬷深沉得多，目光微抬，她看着栖凤殿殿门方向，眼底有着幽深阴冷的色泽。

第225章来者不善

这位嫡公主殿下看起来不太好对付，厉嬷嬷眉心微沉，忍不住思索着，也许她们暂时该避其锋芒，等回了东幽再说。

这里毕竟是大雍，闹大了难免有仗着兵力欺压大雍之嫌，若真的让凌青沅以“破坏两国联姻”为借口拿捏住，她们更不好交代。

大将军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连皇后和绪徒国舅家都忌惮，杀两个嬷嬷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严嬷嬷和厉嬷嬷在嫡公主府跪足了两个时辰，跪得两条腿剧痛难耐，脸色惨白，精疲力竭，起身时摇摇晃晃……哪还有半分来时的威风凛凛？

疲惫不堪之下，自然没有精力再教嫡公主规矩，她们更怕再有什么需要“亲自演示”的规矩，能把她们这条小命都折腾掉。

于是两个时辰跪完之后，两人就借着身体不适为由，急匆匆告辞离开。

凌青沅跟绪懔用了午膳，得知东幽使臣们已经去了馆驿住下，两位嬷嬷出了公主府，很快也由禁军护送着去了馆驿。

“东幽两位嬷嬷来者不善，一看就是得了背后主子的授意。”冷月凌青沅沏茶，“不过殿下也不是好欺负的，真是以为咱大雍嫡公主是软柿子？”

冷霜语调寡淡：“她们明日应该还会再来。”

“来就来呗。”冷月不屑，“奉旨而来的两位嬷嬷敢不听她们主子的命令？不过东幽那位大将军王看起来挺有气势的，应该不会做她们的靠山吧。”

凌青沅语气淡淡：“应该不会。”

绪懔淡道：“东幽大将军王皇甫离渊，年轻时跟着皇帝东征西伐，立下不少功劳，是东幽皇族唯一一位异姓王爷。”

凌青沅道：“之前听你提起过他。”

绪懔点头：“皇甫离渊手握三十万兵马大权，却不参与任何一派的党争，皇族多少亲王权贵想要拉拢他，甚至后宫嫔妃及其背后的家族也跟他示好，皆无功而返。”

“一个异姓王手握重兵，皇帝当真一点都不忌惮？”

“不会。”绪懔语气平静，“至少表面上不会。”

不管这位皇帝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要言语行动上没有表示出忌惮，那就足以被看作是对大将军王的信任。

“既然如此，”凌青沅淡淡一笑，“冷霜，把今日发生在公主府里的事情，一五一十透露给那位大将军王和使臣们知道，记得要透露得不动声色，别让人误以为本宫是个爱告状的性子。”

“是。”

“透露的重点一定是两位嬷嬷在嫡公主府趾高气昂，狐假虎威，冲着嫡公主大呼小叫，以下犯上，并屡屡拿皇后压人。”凌青沅喝了口茶，扬唇浅笑，“就说本宫对联姻一事已经生了退怯之心。”

“是。”

凌青沅起身走到窗前站着，声音平静而漠然：“我想知道，这位大将军王对皇后身边的嬷嬷会作何处置。”

皇甫离渊很快用行动告诉了她答案。

两位嬷嬷在馆驿里跟侍女们同住，两人去嫡公主府时气势十足，回来时脸色苍白，身体虚软，看起来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比连续数日长途跋涉还要疲惫。

大将军王身侧的近卫偶然看见，若有所思地盯着看了几眼，晚间打水给主子泡脚时，顺势就把两位嬷嬷状态不佳的情况提了一嘴。

“精神状态不佳？”皇甫离渊皱眉，表情不怒而威，“她们今天不是去了嫡公主府？什么时候回来的？”

“午时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