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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夏婉婷上输液，夏知祺眼睛眨巴眨巴地想看，霍始衍捂住他的眼。弄好后，陈医生说道；“她今晚可能还会反复发烧，闻先生，得看着。”

霍始衍：“好。”

弄完这一切，夏婉婷又有些昏昏欲睡，霍始衍却把她抱了起来，环抱着她，说道：“你得吃点东西，一点粥也好。”

话音一落。

张姐拿着保温壶走了进来。

徐蔓见状，赶紧帮忙把粥舀出来。

霍始衍接过碗，舀了一勺子，吹了喂夏婉婷。

夏知祺坐在床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

徐蔓跟张姐对视一眼，两个人走了出去，轻轻地带上门。

粥到夏婉婷的唇边不烫了。

可她没什么胃口，吃两口就不想动了。

霍始衍低声道：“再吃点，七七看着呢。”

夏婉婷冷扫他一眼。

霍始衍看夏知祺。

夏知祺往前蹭了点，“妈妈我看着。”

夏婉婷：“.....”

于是她又吃了好几口，霍始衍指腹擦拭她唇角，夏婉婷一转头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她说：“七七...吃了吗？”

夏知祺大声道：“吃了。”

夏婉婷看着笑了笑。

她往旁边靠了去，那儿正是霍始衍的锁骨，他脖颈有些凉，她靠着正舒服。

没一会儿，她便睡了。

张姐小心地拧开门，看霍始衍一眼，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合上了门，她其实多带了一份。

霍始衍还没吃饭。

不过看这样，闻先生也没心思吃了。

夏婉婷睡了。

霍始衍便把她放下。

盖好了被子，他坐在椅子上，手肘搭在大腿上看着她。

夏知祺小手拽了拽衣服。

他小脚踢了一下。

踢到霍始衍的膝盖。

霍始衍看他一眼，“怎么？”

夏知祺哼了声。

霍始衍顿了顿，明白了什么，把他抱起来，朝浴室走去，随后，他打开房门，询问徐蔓，夏知祺平时怎么洗澡。

徐蔓立即道：“闻先生，我来吧，”

霍始衍没坚持，他揉揉夏知祺的头发，“乖，听徐蔓老师的。”

夏知祺乖乖地进了浴室。

徐蔓拿着衣服进去给他洗。

霍始衍回了床边，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拉着夏婉婷纤细的指尖。如陈医生所说，夏婉婷这一夜反复发烧，而且她总做噩梦，霍始衍心疼地一直抱着她。有时是躺着抱着她，有时是把她抱在怀里，哄着。

他拿着温度器一探。

39.2。

霍始衍一把拿过手机，拨打了陈医生的电话，咬牙切齿地道：“她39.2了，输液没用，你滚过来。”

陈医生正想说话。

可是一听那边男人已经失控了。

他立即道：“我来，我来。”

十来分钟后，凌晨两点半，陈医生凌乱地穿上白大褂走进了主卧室，霍始衍狭长的眼眸里带着盛怒。

陈医生上前，看了看夏婉婷又看了看输液瓶，说道：“实在不行，要不，送医院吧。”

霍始衍眯眼：“老陈，她一直做噩梦。”

陈医生心惊地看着霍始衍。

他第一次看到霍始衍这般表情。

绝望。

对。

绝望。

他说：“这个..先到医院吧？然后看看，需不需要镇定剂。”

霍始衍冷冷地看他一眼，转开视线，他摸着夏婉婷的脸，说道；“言言，我们去医院，好吗？”

夏婉婷此时清醒一些了。

她摇头。

紧抓着他的手，“不去，我不去医院。明天就退烧了。”

霍始衍：“可是你这烧反反复复。”

夏婉婷仰头看他。

“我是不是得了流感？”

霍始衍看着她水润的眼眸，突地亲吻她的额头，说；“是吧，换成吃药好吗？”

夏婉婷点头。

陈医生松一口气，赶紧去拿开药。

确实，有些人可能对药物不起作用，但也有人对输液不起作用。他怎么没想到这点，没一会儿，他端了药进来，霍始衍接过来，闻到了药味，他指尖一停，看向陈医生。

陈医生被男人的眼眸逼得差点下跪。

他翻了下医药箱，从里面拿了一盒蜜饯，打开了，说道：“吃一颗压在舌尖下，然后再喝药，会甜一点。”

霍始衍取了一颗。

递给夏婉婷。

夏婉婷乖巧地张嘴，含住。

霍始衍低声哄道：“一口气喝完，可以吗？”

夏婉婷点点头。

随后霍始衍把药送到她唇边，夏婉婷拧着眉，吃完后，舌尖的蜜饯也翻了上来，霍始衍又喂了她喝几口水。

夏婉婷嚼着蜜饯。

累极了又靠了回去。

她视线扫了扫。

“七七呢？”

霍始衍：“他睡一半，我把他抱到徐蔓老师那边。”

夏婉婷哦了一声。

陈医生见状，趁着霍始衍没注意到他，他偷偷地离开。不过经过这一次，他没敢回去了，直接在外面的沙发将就。

他这几年一直跟着霍始衍，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那么失控。

陈医生是真胆战心惊。

他的印象里，霍始衍是极为能控制情绪的，哪怕到生死关头，他都能面不改色，而且他极其能忍。

他从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情绪。

这也是为什么。

他跟闻老爷子这几年下来，他都是赢的那一个。

今晚。

着实吓到他了。

*

药物对夏婉婷来说，确实有效果，她后半夜睡睡醒醒，醒来时都看到霍始衍，他总凑上前亲吻她的眉心，有时在她耳边细细地说话。夏婉婷抓着他的手臂，静静地听着，她低声道：“你给我唱歌吧。”

霍始衍一愣。

他只会打鼓，不会唱歌。

夏婉婷轻声问道：“不会吗？”

霍始衍沉默几秒。

笑道；“会。”

为了你，不会都要会。

“在我怀疑世界时，你给过我答案，我最大的遗憾，是你的遗憾，与我有关...”他唱着唱着就停下来。

夏婉婷笑了。

“我们。”

霍始衍唇角微勾。

“还记得？”

那会儿图书馆老放这首歌，每次播，夏婉婷都要抬头看音响，感叹一句广播又播这首歌了。

夏婉婷笑着点了点头，她又打个哈欠。霍始衍拉好她被子，凑过去，拿了温度计，探了下，38.2，退了些。

霍始衍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

“睡吧，我陪着你。”

夏婉婷嗯了一声。

霍始衍的手没抽回来，在被子里握着她，他手背除了抓痕，还有咬痕，是刚才夏婉婷咬的。夏婉婷再次睡了过去。

她后来醒了几次。

睁眼都看到他靠着椅子，看着她。

她闭上眼便又睡了。

这次，梦里无梦，安稳地抵达了天亮。

*

次卧的门打开，徐蔓打着哈欠出来，一眼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陈医生，她一愣，陈医生有些尴尬地整理白大褂，说道：“昨晚半夜夏婉婷又烧起来，闻先生喊我过来坐镇。”

徐蔓哦了一声。

她说：“陈医生顺便在这里吃早餐吧，喝粥可以吗？”

陈医生：“可以的。不过，等等...”

“能麻烦你进去看看夏婉婷的情况吗？”

徐蔓看陈医生一眼。

什么情况？

这么胆小？

不过她没说什么，回了主卧室，其实她也不太敢进去，万一打扰到他们睡觉呢？她深呼吸一口气，屈指敲了下门。

几秒后。

门开了。

霍始衍狭长的眼眸看过来。

他的衬衫有些凌乱，但依旧气势十足，一看昨晚应该是熬了一夜，徐蔓正想说话，霍始衍嗓音低冷。

“她的烧已经退了，但她还在睡。”

“徐老师麻烦熬点粥。”

徐蔓心里一松，点头；“好的好的。”

门再次合上。

徐蔓走回客厅。

对陈医生说道：“烧退了。”

陈医生松一口气，提起医药箱，准备要走，可是一想到霍始衍昨晚那语气以及那带着戾气的眼神，他迟疑了下，又坐了回去。

徐蔓看他这来来回回的，搞不懂，她没搭理，直接拐进厨房去煮粥。

*

夏婉婷醒的时候，很想伸懒腰，她就伸了，一睁眼，对上男人含笑的眼眸，夏婉婷立即把手收了回来。

霍始衍：“继续啊，当我不存在就行。”

夏婉婷嗓音还有些哑，“几点了？”

“十一点。”

夏婉婷惊了，她说：“我睡这么久？”

霍始衍拨开她湿透的发丝，说道：“说明你睡得好。”

可不是，她没做噩梦后，是真睡得好，很香甜。房门被悄悄地推开，夏婉婷看过去，夏知祺跑过去，“妈妈！”

三两下就爬上床。

夏婉婷伸手抱住了他。

霍始衍轻扯了下领口，温柔地看着这一幕。

吃过午饭。

陈医生告别。

夏婉婷还不能洗澡，她换了一身衣服在沙发上陪着夏知祺。霍始衍回去洗个澡，再回来，换徐蔓去舞团。

他穿着黑色上衣跟长裤，也是休闲款的，他把夏知祺拉过来，教他画画。

夏婉婷怀里抱着抱枕。

拿着遥控器。

随意地按着电视。

午后阳光投射进来。

夏婉婷昏昏欲睡。

夏知祺趴在桌子上，探头看着夏婉婷。

霍始衍取过素描笔，垂眸，在本子上，三两下，就画出了夏婉婷的眉眼，抱枕的形状以及在阳光下跳跃的发丝，温柔，美好。

夏知祺点着画里的夏婉婷。

“妈妈。”

霍始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