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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渡昱身上，又放走了渡昱。

　　如此，渡昱拿了将统兵符，助苏家渗透进新的势力，沈坤玄得到垠城的统领权，再同意苏倾墨在自己身边照顾，卖了苏家人情，即可和苏家里应外合，通同一气。

　　如果这样想的话，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说得清楚了。

　　沈毅临深深叹了一口气。他自幼就是在尔虞我诈之中长大的，没有母亲的孩子，周围有都是盯着他的眼睛，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他只有比别人想的更多，把自己孤立起来，才能保全自身。

　　自己明明已经完全相信渡昱了，自己明明已经把一颗真心交出去了，自己明明是真的爱她啊。

　　难道是自己太贪心了，想着能够在天地之间寻找到属于自己的一隅，自己错了吗……

　　“殿下，药茶给您煮好了，奴才找军医看过了，方子没有问题，您放心。”

　　沈毅临接过那杯热茶，味道还是和上次一样，并不苦涩，反倒带着甜味。

　　可是他喝着，却觉得越来越难以下咽，如此种种对自己的关心，都是假的吗。

　　“你没放蜂蜜吗？”

　　“殿下，这方子里面有一味‘甜菊叶’，自带甜味儿，再放蜜糖恐怕是会腻，奴才就没有放。”

　　“还是加上吧，本宫喝着，甜中泛出些苦涩，不好适口。”

　　“是……”

　　药茶汤已经见底，杯底浅浅的淡黄色液体中映出沈毅临的脸，没有什么感情，一脸的默然。

　　小厮不敢说话，只默默清理干净桌面，伺候沈毅临就寝。

　　在沈毅临身边待久了，他也摸清了一些殿下的脾气，他把愤怒表现出来的时候多半没事，也就是口头上吓唬一下，往往过了也就不爱追究了。

　　他感情越浓的时候，反倒表现得越是淡漠，他越这样，触底反弹的时候就越是疯狂。

　　第二天天色尚未大亮，一干人等被连夜召唤，赶到指挥部的时候，房中并没有点灯，早晨的雾气透过半开着的门渗进房间中，沈毅临已经身披铠甲端坐正中。

　　他左手把玩着那串奇楠沉香的配珠，右手不急不缓地轻敲着桌面。见众人已经拥在门口，他并不动，只轻轻抬眼，吐出一句话。

　　“你们来晚了。”

第289章 屠城？

　　这屋里面的哪里像是刚从中毒昏迷中醒过来的人，分明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是杀伐果断的大琰战神。

　　殿下以往上阵的时候皆是心中有事，不爱言语，可杀起敌人来眼睛都不眨，以至于在百姓坊间留下一个“杀人如麻、嗜血冷淡”的名声。

　　这次出征来到垠城，大抵是因为有苏军医在身边，殿下的戾气减少了许多，时常可以见到他温和的一面，偶尔还能看见他嘴角噙着笑。

　　但是此时此刻，他又恢复成以前的样子，甚至比过去更加凶狠，眉宇之间虽然没有表情，但是眼神里面透出的是一种让人如坠冰窟的冷漠。

　　“少统，您身体无恙了，真是天佑大琰。”

　　沈毅临并没有搭这些寒暄的话，直击要害：“本宫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面，你们是如何推进战事的？”

　　他竟然自称本宫，看来已经不在乎被敌方知道他是当朝太子而被针对了。一干人等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为什么殿下会有这种不管不顾的心态，都单膝跪下。

　　“回殿下的话，这几天九皇子将我等调遣出去，还用上各种理由不允许我们接近您的宅府，而这几天战事也没有推进，一直都是在以防御为主。”

　　“呵，他倒是有趣，只想着本宫死了以后如何来替代本宫的位置，却不想着如何对抗外敌。竟不晓得乘胜追击，白白浪费了砂石板一战中对蛮夷打击巨大这样的好机会。”

　　“殿下说的是，昨日董副将已经将我等召回，还请殿下吩咐，我等早就忍不了了，非要砍下几个蛮夷的头颅不可。”

　　“别跪在门口了，这房间里本来就暗，都坐进来吧。”

　　众人起身进屋坐好，沈毅临随手将把玩着的那串奇楠沉香配珠扔到面前桌子上摊开的地图上面。

　　他指着配珠圈住的一块地方说道：“这里，名叫小城，处于我大琰和蛮夷交界的位置，正因如此，里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并且没有官兵把守，没有任何法律的约束。可是小城更加靠近大琰，里面大部分的人还是我大琰的百姓。”

　　“是，这地方实在是特殊，一直以来我军都没有踏足，殿下提小城是想如何？”

　　“为什么不可以踏足，就因为靠近蛮夷吗，此次这一战，就是因为蛮夷屡屡犯我边境，那我们又何须躲躲藏藏。这一次，本宫不仅要击退在边境上作祟的蛮夷之人，还要把这地图再往前推进，小城自然也必须纳入我大琰的管辖范围以内。”

　　这场战争预期想要取得的结果本来只是将一直活跃在边境线上的蛮夷击退，并且稳固垠城这一带的驻守，可是殿下却想开疆拓土，这并不在计划以内，也实在是有些冒险。

　　“殿下，这不是一件小事，也绝非易事，若我们真的进驻小城，因为小城本身就没有设防，里面的人也大都是些逃犯，不服管教，很可能会造成内忧外患，说不定城内还会滋生出很多贩卖情报的叛徒，那些人有钱就行，可不讲什么家国情怀。”

　　其他人纷纷点头，都觉得这人说的有道理。

　　“他们没有家国情怀，多是逃犯，并且因为没有官兵的驻守，常常在边境上做出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时常出现叨扰垠城周围村庄百姓的恶劣事件。这些人，莫说是大琰百姓，就连‘人’都不配当。小城这样的存在，倒是给了那些在大琰犯了事的人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这些骚扰残害百姓的罪人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殿下您不会是想……屠城吧？”

　　沈毅临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戏谑，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可如果在小城布防，并且将里面那些罪人全都斩杀，就解决了内患，还能更加接近蛮夷，缩短了战争的距离，确实是一个好计策。

　　“屠城？这倒是个简单的办法。”

第290章 非你莫属

　　“可是殿下，小城之中有很多人也只是普通的原住民，并非十恶不赦，就算有罪，很多也罪不至死。”

　　沈毅临觉得有些可笑，难道自己这些下属当真觉得他是个会做出屠城这种事情的将领吗。

　　他环顾了一周坐在桌前的这些将士，每一个的脸上都隐隐透露了一些担忧和兴奋，没有武将不想上阵杀敌，他们都知道屠城是最简单，对我军损耗最小的一种方法，可是又觉得这样的名声不好听。

　　明明每一个都是和自己出生入死的人，但是却从心里觉得自己会做出这种事情。

　　“这方法简单，但是难免伤及无辜，并且这些亡命之徒杀了又会出现新的，他们本来就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