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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看着她。

　　小烟怔怔的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祁连墨回到了客厅。

　　“先生回来了。”程姨很是激动。

　　“晚饭吃过了吗？”她又问。

　　“吃了吃了，不必挂心。”简单和家里的佣人说了几句，寒暄了几句，祁连墨就上楼去了。

　　他相见的人，在楼上不肯下来，她只好主动上去。

　　上了楼，推开房门，却见小烟手里拿着一瓶洗发水，她说，“我要洗头。”

　　像是印证她这句话的可靠性一样，小烟又拿了毛巾在手里。

　　她明白，他回来，身为妻子她本该是提前知道，到机场去接的，就算不接，刚刚在露台见了他，也该到楼下去主动迎迎他的。

　　但是，她没有。

　　失了这些礼仪，小烟并不是故意的，而是在他猝然归来后，她的大脑像是短路的电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了。

　　见他上来，推门而入，她说，她要洗头，只不过是为了没有下楼迎他而找的借口。

　　且，这个借口，小烟自己听得都觉得蹩脚到了至极。

　　祁连墨回来了！

　　她的心慌了！

　　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三个星期，整整二十一天没见，祁连墨进门而入，他的妻子告诉他，“她想要洗头。”

　　一时间，祁连墨真不知道该是笑，还是该是做什么表情。

　　可是，看小姑娘的行为，他又岂是猜不出她的心思的。

　　是他回来突然，本想给她惊喜，但现在倒像是给了惊吓了。

　　祁连墨苦笑，而后又走过去，接过了小烟手里的洗发露，他说，“洗头，好啊，洗就快洗吧。阿烟洗头要不要发夹？”

　　她愣住了不明所以，却在下一瞬被他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

　　浴室空间很大。

　　祁连墨抱着小烟，走到浴室里的储物柜前，打开第一排第四层的抽屉，问，“阿烟，喜欢什么图案的发夹夹头发，小花猫，小麋鹿，还是小鸭子？”

　　小烟，“......”

　　他真把她当三岁的孩子了？

　　见她撇着嘴不说话，祁连墨动手亲自帮她选。

　　2008年，祁连墨从法国出差回来，路过老宅的阁楼，不经意的抬头见那扇窗户大肆开着，16岁的少女正坐在窗前，头轻微倚在窗框上，似是正在看一本书。

　　微风吹开她耳侧的碎发，露出女孩儿白.皙的侧颈。

　　后来，起风了，吹乱了女孩儿的长发，她伸手去关窗户，动作有点大。

　　祁连墨站在阁楼下，在小烟关窗户的那一瞬，感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低头一看，绿茵茵的草地上一枚湖蓝色的发夹安静地躺在了上面。

　　这枚发夹祁连墨见过，女孩儿常常在看书的时候别在耳侧。

　　应该是刚才关窗的时候掉落的。他拾起来将它放在掌心里，想要拿给她。

　　上了阁楼，还没进去，就听里面有少年说话，“烟，你刚刚别头发的发夹呢？”

　　“没在吗？”女孩儿的声音，“许是掉了吧。”

　　少年又说，“这天太热，看你出汗出的，过来。”

　　一会儿，里面没了声音，祁连墨走到门口。

　　看到晨光微曦中，少女坐在竹藤椅上安静地看书，少年拿了一把檀木梳将少女乌黑的发扎成了清丽的马尾。

　　两个人皆不说话，一室寂静，却默契使然。

　　他们之间似是不能再容得下任何人。

　　掌心里的发夹握紧，那天，祁连墨没有进去，被一种叫做怅然若失的情绪紧紧索饶着。

　　他曾想过亲自将那枚发夹别再女孩儿发间的情景，他想触碰她的发，随着这些心思肆意锦延，他越来越被她吸引。

　　但是，也仅仅是吸引。

　　不多想，更不能多想，只因，她是他的小侄女，即便只存在于名义上。

　　那天后，湖蓝色的发夹被他收进了他卧室的抽屉里，关上抽屉的那一瞬，他也想要关上自己所有的心绪。

　　他想看着女孩儿快乐成长，她很好，前提是，只要他不出现。

　　想到这儿，他能做的也只有叹气。

　　浴室的收纳柜里。

　　祁连墨一只手臂抱着小烟，另一只手则在这些有些稚气的发夹间挑来挑去，挑着挑着却突然想起当时在家居百货商城买卧室家具和床上用品时的情形。

　　祁连墨是一个喜欢看到‘物尽其所用’的人，所以买好的东西必然不能空着，买了雕花木床，相应的床上用品也要买全，刺绣软枕，双人床用的鹅绒被......全都少不了。

　　只是一直到了格子储物柜，他站着看导购小姐一边说它的材质，一边不知道要买些什么放在里面了。

　　正在他思索的时候，导购小姐说道，“这种立式的储物柜您摆在卧室浴室都是可以的，每一格层，它都是有设计感的，且深度防湿，摆在浴室可以放一些洗浴用品。摆在室内还可以放一些琐碎的东西，例如您佩戴的手表等之类的物件。”

　　导购小姐说了这么多，祁连墨却只取了四个字的有用信息，那就是‘琐碎东西’。他的琐碎物品不多，可是阿烟就不一样了，小女孩儿有收集不完的零碎东西。吃了糖果剩下的糖纸还留着，这样麻烦的她，不准备储物柜是不行的。

　　买了储物柜，祁连墨照着他平日的习惯，自然不能让它全部都空着。

　　路过女式首饰卖场，没有被那些耀眼的黄金，白金钻石吸引，祁连墨被货架上一排排一列列略显女童气的发夹吸引了。

　　2008年，他捡了阿烟的发夹没有归还，现在自然是要还回去的。

　　看着琳琅满目的发饰，发箍，发夹，他看了这个，要了这个，总想着把一切都买给她。

　　今天晚上回来，阿烟说想要洗头发，他一下就想到了这些。

　　温暖的橘黄色浴室灯光下，小烟被他抱着，看着一抽屉可爱却不幼稚的发夹，以及五颜六色的头绳总觉得有些愕然。

　　不是不喜欢，而是已经过了喜欢的年龄。

　　有过幼女时期，有过豆蔻芳华。

　　9岁到15岁，应该是她最需要也最渴望这些亮闪闪的东西的时候，但是那个时候她很少有这些漂亮的花花绿绿的东西。

　　一个最普通的小女孩儿该有的，她没有。

　　在苏家，10岁的小姑娘已经开始懂得爱美，那些亮眼的头绳，发夹一般最早的馈赠者来自于母亲，但是她没有。

　　同样的三个女孩儿，小烟10岁，向珊12岁，向玲11岁。

　　11岁的向珊不要说是普通的扎头发用的头绳和发饰，那时的她脖子上已经带着老夫人亲手给她挑的红玉。

　　11岁的向玲虽然没有向珊在老先生和老夫人那里得，可是苏佳慧怎么肯亏待她，“姐姐既然有美玉，妈妈给妹妹买钻石好了。”

　　苏家是世家，钱，从来没有成为过问题。

　　向珊12岁得上好的红玉，向玲11岁有了耀眼璀璨的钻石。

　　10岁的小烟，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不要说是昂贵的饰品，她连一根很普通的头绳和橡皮筋都是从姐姐那里拿来扎头发的。

　　小烟头发很长，但却不是因为想美。

　　为什么长？

　　因为没有人会带去理发。

　　孤儿院里还有老师会定期带着小朋友去剪头发，可是在苏家没有人会带着她，更不要说去剪头发。

　　父亲苏文斌再关注她，他毕竟是个男人，在女孩子成长这苏面总有做不到位的地苏，更何况那时候的他长期不在国内。

　　没有了最亲近的父亲，头发越长越长，长到乱的厉害，不扎头发像个小疯子。

　　其实，她不是故意不扎，而是不会。

　　可，不会总要学的。

　　被母亲忽视，她就只能自己学，头发该开始扎，扎地很乱总是被学校里的孩子嘲笑讥讽，但是时间久了就越来越好，头绳橡皮筋是向珊给的，花花绿绿的，她却只挑黑色，不是不喜欢那些鲜艳的颜色而是自己头发扎不好，在用鲜艳的颜色，更是难看。

　　小孩子心里别扭这个，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