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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好，甘愿做妾。”

陆初霓预感到不好，这海棠随之换上笑脸，甜甜的喊了一声：“姐姐，咱们以后就是好姐妹了，等我给自己赎身了，咱们一起好好伺候夫君。”

这话听着可真耳熟！

陆初霓不由瞪了一眼重明，而重明忙往海棠身后躲，“娘，这个姐姐好凶。”

海棠拍了拍重明的手，”以后要叫大娘。“

“啊？”重明看向陆初霓，正要开口。

“你敢叫！”陆初霓拳头杵到重明眼前。

重明委屈哒哒低下头，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

海棠笑着打了个哈欠，道：“昨晚可真把我累着了，两个男人，啧啧，夫人，你懂吧？”

陆初霓脸黑了黑，她不想动，但看海棠裸露在外的地方那些痕迹，足可想象昨晚的激烈。

“这不筋骨疼得厉害，正好他们父子上门，便让我这儿子给我推按一番。”

海棠拉过重明的手，暧昧的摸着，眼神也十分勾人，“想要那好东西吗？”

重明忙点头，“想！”

“喏，过来！”

重明熟练的弯下腰，将脸凑了过去。在陆初霓惊愕的目光下，海棠捧着重明的脑袋，在他侧脸上重重亲了一口，留下殷红的唇脂印。

“真乖！”

重明害羞的红了脸，期冀的看着海棠。

海棠转身进里间，不多久竟拿着一酒壶出来了，在陆初霓眼前晃了一晃，道：“我去年做的桂花酿，咱家七爷最喜欢喝了。”

她得意的冲陆初霓一笑，将酒壶放到齐慎面前的桌子上。

齐慎果然睁开了眼，立即将那酒壶拿了起来，打开盖子先灌了一口。

“你看，七爷显然不喜欢吃你亲手包的饺子，更喜欢我亲手酿的桂花酒。”

陆初霓看着满眼只有酒的齐慎，再看看重明脸上那唇印，不由嘴角抽了抽，这儿子可真孝顺，给父亲卖身换酒。

而得了酒的齐慎，起身就往外走，丝毫没有留恋。

“哎，真绝情啊！”海棠叹了一声。

陆初霓把重明推给乞丐，“以后他再乱认亲，给我抽他！”

乞丐点头，“确实该抽，这孩子已经认了好几个娘了，等哪天脑子清醒了，估计得往地缝里钻。”

陆初霓转回身，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海棠姑娘，这是酒钱。”

“一家人……”

海棠本想嘴贱两句，见陆初霓脸沉的可怕，干笑的住了嘴，自她手上拿过银子。

“夫人果然有正室的派头。”

陆初霓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想到什么又转身：“海棠姑娘，你还有多少酒，可否都卖给我？”

“夫人好心机啊！”

“十两一壶如何？”

“好生意！”

“那……”

“可这酒代表我对七爷的心意，这心意是无价的。”

陆初霓白了海棠一眼，转身就走，这女人也是够怪的，满口说着挣钱赎身，可对金钱又似乎没那么在乎。

从潇湘馆后门出来，陆初霓走到街上，见有好多人驻足看着什么。她顺着视线看过去，看到发生了什么，不由心下大恸。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齐慎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而一穿着青蓝色锦袍的男人手拿着拿壶桂花酿，掀开盖子往下倒。

“你不是想喝么，张开嘴啊！老子给你倒，你喝啊！”

酒水洒下来，洒到齐慎的脸上，再顺着他脸流到地上。

“张嘴喝，别她娘的不识抬举！”

那人叫嚣着，而齐慎脸上仍没什么表情，只是这时张开了嘴，酒有些许洒到嘴里，他便一口一口咽着。

仿佛已经认命，仿佛不知道什么是屈辱。

“哈哈，你就是大荣来的一条狗！

第294章记得你

看到这一幕，陆初霓恨的想杀了那人，正要冲上去，但被乞丐拦住了。

“别，这人是武威大将军之子，咱们惹不起！”

陆初霓看着齐慎被这般折磨，而且旁人哄笑不止，她急得眼泪直流。

“那又如何！”

他是齐慎啊！他比这些狗杂碎高贵多了！

“这里是北金，不是大荣，不是咱们的地儿！你以为那么多人恨他恨得牙痒痒，欲杀之后快，为什么他还活着？”

陆初霓不听，管他什么地儿，管那人是谁，她要去护着他！

“因为他就是这么活着的，他也只能这么活着！你若冲出去，不但帮不了他，还会害了他！”

因这句话，陆初霓无奈的安静下来。

是啊，她是来救他的，不是来送他的命的！

可……可这让她如何忍！

乞丐让她稍安勿躁，而后深呼一口气，堆上笑脸跑过去了。

“哎哟，韩小将军，您看多好的酒，可不能浪费。”

乞丐跑过去，双手捧着接住，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

“可真是好酒！”

韩兆眸子一狠，抬脚狠狠踢到乞丐肚子上，将人踢趴下。

“什么东西，也配喝小爷倒的酒！”

他一脚不解气，上去又发狠的几脚，而且都是肚子那儿，踢得乞丐将早上的饭都吐了出来。那韩兆捂着鼻子，用脚踩到乞丐脸上。

“大荣来的腌臜玩意，敢脏了我们北金的地，还不赶紧给我舔回去！”

乞丐被脸上那大脚压得五官都变形了，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小的……小的不敢恶心将军……呕……”

“你他娘敢再吐，老子这就把你脑袋拧下来！”

陆初霓眼里满是泪，齐慎昏昏沉沉的，仿佛灵魂抽离，只剩一副躯壳，此时躺在那儿，无法感知任何情绪。而乞丐被这般羞辱，却只能笑，嘴角都冒血了。

她实在看不下去，正要上去，这时一穿着素色锦袍的男人挤开人群进去了。这男人肤白如玉，五官俊雅，天然一股贵气。

“韩小将军，哟，这么巧啊！”

韩兆回头，见到来人，先怔了一怔，随即笑道：“裴小侯爷，许久不见，什么时候从西越回来的？”

“昨儿夜里。”

“三个月前，西边传来消息，说你在回程的路上遇上沙暴，人给卷走了？”

“这不是老天爷不收我么！”裴小侯爷笑笑，继而看了地上齐慎一眼，又道：“咱们好久不聚，我请小将军去我那天香楼喝酒。”

“那感情好，再叫上何子冲他们几个。”

“咱们不醉不归！”

“你那酒量，一杯就倒，也好意思说不醉不归？”

“这话我可不服气！”

韩兆来了兴致，顾不上与齐慎计较了。他脚自乞丐脸上拿开，嫌脏似的在地上蹭了蹭，又踢了他肩膀一脚。

“小爷今儿高兴，暂且放了你们这两条贱狗！”

说完这韩兆搂上裴小侯爷，笑呵呵道：“你那天香楼一桌难求，我先前预定，已经排到三个月后了。”

“今儿韩小将军想吃什么随便点！”

“还是小侯爷够意思，那几个都是穷鬼，跟他们喝酒还得我掏钱。”

二人说着话离开了。

陆初霓赶忙上前，“乞丐，你怎么样了？”

乞丐吐了一口血沫子，“见天挨打，已经习惯了，无碍。”

陆初霓叹了口气，再去扶齐慎。

他徐徐睁开眼，眼里空洞洞的，由着陆初霓扶起来，身子却站不稳，摇摇晃晃的。陆初霓忙用肩膀撑住他，再搂住腰，这一刻才深切的体会到他到底多瘦。

宽大的衣衫下，骨瘦如柴，压在她身上，分量轻的可怕。

陆初霓眼泪又掉了下来，她忙擦了一把，而后扶着齐慎往前走。他左脚原就是瘸的，刚可能被韩兆又伤到了，此刻只能脚尖点地，走一步软一步。

他呼吸很重，身子微微颤抖，陆初霓察觉出来，忙抬头看，见他的脸青白，嘴角有血溢出来。

“齐慎，你怎么了？”

“是不是伤到哪儿了？”

“我忍一下，我带你去看大夫！”

他摇头，“回家。”

“你这样不行，我……”

陆初霓话还没说完被齐慎推开了，而后在她惊痛的目光下，他身子一晃一晃的往前走去。

乞丐揉着肚子，道：“他那是余毒未消，时不时的就会全身抽痛，以前喝酒就能缓解，慢慢越喝越多，现在已经不大顶用了。他不是喜欢喝海棠姑娘的酒，而是她酿的酒有镇痛的效果。”

陆初霓望着齐慎，那背影不再高大挺拔，而是瘦弱的干瘪的，不再健步如飞，而是萎靡的，不再意气风发，而是死气沉沉的。

若在人海中，她看到这个背影，或许都认不出来吧。

对一个人最残忍的折磨就是摧毁他的意识，让他在绝望中煎熬，生不如死。

她或许能救他的命，但如何把过去那个齐慎找回来呢？

陆初霓长叹一口气，跑上前几步，跟在齐慎身后。

他走到那岔口，显然又认不得路了，慢吞吞走到槐树前坐下，瑟缩着身子，在夏日暖阳下战战发抖。陆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