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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随口说了一句，便抬脚往里走去。

　　里头的装修远比外面看上去立整许多，看着虽然简单，但胜在干净大方，倒也还算是个不错的环境。

　　鹿小小刚进大门，便看见一个小姑娘眨巴着那双澄澈的大眼睛，怯生生地躲在立柱后头，偷偷打量他们。

　　她心里莫名觉得柔软。

　　这个小女孩看着也就五六岁的模样，就流落到了福利院，向来也是个命苦的孩子。

　　鹿小小摸了摸衣服口袋，所幸还剩下了几颗糖果。

　　她走过去，将糖果全都放在小女孩的口袋里，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姐姐请你吃糖。”

　　小女孩看上去有些怕生，但还是乖巧地任由鹿小小抚弄。

　　都是苦命人。

　　鹿小小心中微叹，回头看向祁韩。

　　祁韩上前：“走吧，带你去找院长。”

　　鹿小小便稍稍落后半步跟在他后面，时不时冲着遇到的小孩子微笑一下。

　　大概是她格外有孩子缘分，她冲那些孩子们笑，倒有不少小孩子害羞地跑过来塞给她一些糖果。

　　其实都是些几块钱便能买到一大把的劣质硬糖，但鹿小小知道，对于这些孩子，这种劣质硬糖是难得的甜美了。第201章 我很后悔

　　她以为院长会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却没想到是个看着还没到四十岁的年轻女人。

　　“小祁？怎么有时间来这？”院长看见祁韩领了个姑娘来，满眼惊诧，“这是......女朋友？”

　　祁韩点点头，唇边染着淡淡的笑意：“这是我女朋友，鹿小小。”

　　说完，他又给鹿小小介绍道：“这位就是院长，早几年也是位很出色的医生。”

　　院长听了他的话，反倒感慨地摇了摇头，一副不愿再提的模样：“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

　　鹿小小直觉这其中有些内情，但却识趣地没有多问。

　　“我这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这样，留下来吃顿饭吧，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院长笑着，满身都是温婉气韵。

　　祁韩自然应下。

　　带着鹿小小各处逛逛，祁韩突然开口道：“我以前来渝城支援的时候，院长是那里唯一一个大夫。”

　　鹿小小抬头，耐心地听他继续讲下去。

　　“她是名校毕业，但毕业后却和男朋友双双来到了山区，一待就是好几年。后来他们结了婚，有了孩子，便想回家里去。原本都已经打算好了，但没想到，临走之前发生了山体滑坡。”

　　祁韩说到这，停顿了好久。

　　鹿小小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惊讶地发现他眼里好像含了泪水。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握住他的手，试图给他一些安慰。

　　祁韩回握住她，深深呼吸一口气，才平稳住心神：“那时候我哪里见过这样大的天灾，慌手慌脚得不成样子，比你当时在唐城时狼狈几十倍。”

　　鹿小小突然想起来当时他安慰自己的话来，他说——

　　“有些时候，支援重灾区的人，是没有勇气再来第二次的。因为场景实在太过惨烈，到处都是绝望和死亡。”

　　“很多人在返回后，整夜整夜地做噩梦，持续很久都无法恢复，但也有些人，努力克服了这种阴影，最终蜕变为一位出色的医生。”

　　鹿小小蓦地望向他：“所以，克服了阴影，蜕变为一位出色医生的人，是你？”

　　祁韩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便垂眸继续和她讲述着那段往事：“院长在那次事故中，失去了她唯一的女儿，丈夫也因此瘫痪在床，最终不治身亡。”

　　“从那以后，院长一蹶不振，放弃了医生这个职业。”

　　鹿小小这才回过味来。

　　祁韩说这些，只是为了开导她而已。

　　毕竟，她经历的事情，与院长经历的事情何其相似。

　　“你是想劝我，不要辞职吧。”鹿小小敛了神色，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祁韩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鹿小小因为这些打击而像院长一样一蹶不振，放弃了坚持这么多年的梦想。

　　“小小，”院长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其实这些年，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

　　鹿小小一惊，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院长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身旁，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遗憾和悔意。第202章 难以释怀

　　心上已经结了痂的伤疤再次被掀开，那种痛楚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想再提起这段惨痛的回忆。

　　但是她不想看着鹿小小也步上她的后尘。

　　“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想通了很多事情。”院长找了个长椅坐下来，轻轻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鹿小小坐过来，“医生毕竟也是人，不是神。我们只能尽人事，然后听天命。”

　　鹿小小垂头不语。

　　她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可是一桩桩一件件的意外给她造成的打击实在太大，她一时半刻很难再正视内心的阴影。

　　其实她到现在都反应不过来。

　　林翊离开的太过突然，突然到像是一场毫无征兆的梦。

　　院长没有深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便起身离开了。

　　她也只能劝，最后的决定权还是掌握在鹿小小自己的手里。

　　鹿小小沉默着坐了很久。

　　耳边不断有小孩子嬉笑玩闹的声音，她突然间想起了那个有先天性免疫系统障碍的小女孩。

　　那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

　　但也是那个小女孩教会了她，做事情并不是只看结果，有时候过程远比一个苍白的结局有意义得多。

　　她这两年也诊断过不少病例，其中不乏身患绝症，药石无医的人。

　　都是命。

　　所以，这大概也是林翊的命。

　　也是那个孩子同她的缘分不够深。

　　可是她对于医生职业的热爱是刻在骨髓里的，没办法否认，也没办法割舍。

　　鹿小小觉得脑袋里一团乱麻，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冲着祁韩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我们回去吧，我有点累了。”

　　祁韩点头应下。

　　.

　　之后的几天，祁韩都很有眼力见儿地没有再提辞职的事情，鹿小小也乐得轻松，每天倒也算过的顺心。

　　祁韩做了各种各样的攻略，景区、网红打卡点......有很多都是这几年的新鲜事物，她离开渝城前并没有出现。

　　鹿小小原本也是来散心的，祁韩便带着她四处逛逛。

　　多亏渝城地界大，连着逛了一周，每天去的地方都不重样。

　　鹿小小手里捧着冰淇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