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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阳点头。

　　宋柳也跟着点头。

　　只是龙阳点头后，就没说话了。

　　齐骨看向宋柳。

　　宋柳完全是附和龙阳，脑子稀里糊涂，全是乱的。

　　哪里知道齐骨看他做什么呢。

　　“你看我？”宋柳指指自己，震惊道，“你不会怀疑是我吧？”

　　“我向来一剑破之，哪有功夫给你下毒？”

　　齐骨想想，是这个理。

　　又把目光看向龙阳。

　　这一次，龙阳却回避了她的目光。

　　“你知道是谁。”齐骨双眸微眯。

　　龙阳还是不做声。

　　“说。”齐骨语气，带着不容抗拒。

　　龙阳到底还是没说。

　　不过说与不说，其实没什么两样。

　　当所有人都不敢开口的时候，这天下的嫌疑人，也就只剩下那么一两个了。

　　但齐骨怎么也没想到，真正的凶手，会自己跳出来，跳到她眼前，再给她送上一味药。

　　“宠儿，喝了它。”

　　宋昭苏眼里偏执得可怕。

　　“我找人特地问清楚了分量，这孩子绝对活不了，但你不会有事，丝毫意外都不会有。”

　　“我保证。”

　　他眼里血丝像红色会蠕动的虫，布满整个眼眶，瞧着就让人害怕。

　　“宠儿……”他伸手抚她面庞，爱怜的眼神，便是看了太阳，太阳怕也要被他的爱意给融化掉，他深情低诉，“我不会伤害你的，永远都不会……你就是我的命……”

　　“疯子！”齐骨打开他的手，满眼难以置信，“你怎么敢……”

　　“你怎么可以！”

　　出事那瞬间，齐骨心底浮现过他的名字。

　　是的，没错，她不信任他。

　　十五岁那年，相府事变后，就再也没信任过他了。

　　可她怀的，是他的孩子啊。

　　齐骨再不愿意，再不相信，也不敢去猜是他下的毒手。

　　哪怕齐骨很清楚，普天之下，能算计到她头上的，拢共也没几人。

　　要么入了土，要么无心天下事。

　　剩下的，不是他宋昭苏还有谁？

　　可齐骨宁愿去怀疑一个，从来不屑于耍心计的宋柳，也都没往宋昭苏头上靠半点儿。

　　“这是你的孩子啊……”齐骨歇斯底里喊着，哭着，甩了他一巴掌。

　　打得有多用力，那木了半边的手掌，最清楚。

　　悲伤到极致，往往是没有声音没有画面的。

　　可齐骨这三年来，假面具带得够多了。

　　这一回，她不想再戴着面具隐忍，不想再假笑着痛苦。

　　“你没有人性吗？”

　　“你已经不算是人了吗？”

　　“宋昭苏你说话啊！”

　　“我问你呢！”

　　没有血色的面庞，依然绝美。

　　可这样的美，就像她跟宋昭苏的关系一样。

　　是病。

　　是病态。

　　他们两个人，本就不该在一起。

　　年少那段是错。

　　后来深宫里那段是错。

　　如今的权臣和君上，更是错！

　　“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齐骨怕自己早晚忍不住，会亲手送他上路。

　　“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

　　“好！”宋昭苏答应得干脆。

　　“但是你得先把这药吃了！”

　　他也不干脆。

　　他是有条件的。

　　他把药瓶塞进她手心，眼里一样强势，不容她拒绝。

　　“啪——”

　　齐骨把药瓶狠狠摔落在地。

　　瓷瓶破碎，白色粉末随风吹走，遍地皆是。

　　“这个孩子从此以后，跟你再无关系。”

　　“它是我的孩子，只属于我的。”

　　“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不然我怕哪一日，我半夜醒来，突然觉得你该死，又派人连夜追杀你！”

　　“好。”宋昭苏嘴上应着好，伸手入怀，又给齐骨掏出一瓶药来。

第3章 青云之志坠尘网

　　齐骨气得心底发狠，回身快步走，抽出墙上宝剑，一句话不说，直直朝宋昭苏刺去。

　　剑势去得急，也去得狠。

　　宋昭苏也没想着躲。

　　“呲——”

　　宝剑入他胸口。

　　鲜血渐渐沁出，染透紫袍。

　　齐骨瞪大眸子。

　　宋昭苏也睁大了眼。

　　“你……”齐骨心里发慌，拿剑的手都在抖，她问他，“你怎么……怎么不躲？”

　　“你……你怎么来真的？”

　　宋昭苏当然没想着躲。

　　他压根儿就没想到齐骨会真动手！

　　宋昭苏以为她还会像从前那样，剑吻他颈侧，说些重话，也就这样。

　　哪里会想到，长年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的他，这一次，竟然失策了。

　　说着话，宋昭苏吐出口鲜血来，把齐骨吓得更慌。

　　她把剑拔出。

　　没了剑堵住伤口，鲜血渗得更快。

　　齐骨心里害怕，又把剑刺回原位，甚至担心堵不住，刺得更深了些。

　　宋昭苏低头看着胸口的剑，抬起头来，满是惊恐去看齐骨。

　　齐骨抬眸，眼里跟他一样惊恐。

　　这两脸惊恐，大概是这么多年来，他们唯一一次默契。

　　想到这，宋昭苏禁不住笑出声来。

　　有心想痛快就此死在她剑下，可她还没坐上帝位啊……

　　他们的孩子还没死，他哪里敢先行一步呢？

　　“咳咳……”笑牵扯到伤口，宋昭苏咳嗽起来。

　　越咳越痛。

　　齐骨快拿不稳剑了。

　　她心弦，跟他咳嗽声起伏。

　　也好痛。

　　“能不能……帮忙叫下御医……”

　　宋昭苏感到生命飞快流逝。

　　而齐骨的注意力，还全在剑上，生怕失手拔出。

　　他只好提醒她。

　　齐骨如梦初醒。

　　“当啷——”

　　她终于舍得丢下她的剑。

　　“来人啊！”

　　“来人！”

　　“去请龙阳先生……”

　　赤着脚跑出殿去的背影，还像当初那个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大小姐。

　　宋昭苏看着，勾了勾唇，朝后倒去。

　　在龙阳到来之前，宋昭苏躺在冰冷地砖上，把他和齐骨的过往，想了好几遍。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复杂的人。

　　有时冷漠，有时随性。

　　不过生平所遇种种，应对都算可控。

　　唯独爱上齐骨这件事，他总是失控。

　　宋昭苏想不明白。

　　也算不明白。

　　可惜当年那人不曾教过他，情之一字该有何解。

　　或许不是不教。

　　情字本就无解。

　　龙阳听得齐骨传召，还以为是齐骨腹中胎儿又有异动。

　　等到殿外，听随侍宫人八卦，说是中宫和明王打起来了。

　　龙阳纳闷。

　　吵起来还能理解。

　　打起来是怎么说？

　　怎么打？

　　床上？

　　到内殿时候，又听侍女说，中宫把明王打死了。

　　龙阳目瞪口呆。

　　加快脚步，去到齐骨寝殿。

　　看见凭借内力护住心脉，几乎只剩一口气的宋昭苏，龙阳感觉自己脑袋都空了。

　　“能救吗？”齐骨六神无主，看见龙阳，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龙阳听到齐骨这问话，不止脑袋空了，整个人恨不得都是一片白。

　　“为什么要救？”

　　按照龙阳的逻辑，齐骨应该是恨透了宋昭苏，才会下此毒手才对。

　　齐骨听到龙阳的反问，当场怔住。

　　“是啊……”

　　“为什么呢？”

　　齐骨也说不清。

　　大概是为他毫不躲闪那刹的信任？

　　大抵是自己习惯了身侧有他的存在？

　　“你还救吗？”龙阳二次确认。

　　长桥时候，他从天而降身影。

　　忍受她无缘无故小姐脾气。

　　手把手教她武艺。

　　轻轻落在她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