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渐渐将自己的心情平复，继续问道。

“那许清霜是怎么进来的？”

我记得贺瑾年出发时并没有将许清霜带在身边。

竹怀舟拿出一颗丹药喂我吃下，不甚在意的答道。

“我带进来的，这里本就是她的秘境，用她的血破阵是最省时省力的办法。”

“但贺瑾年不信，我没办法就和他打了一架，把许清霜压在阵法上，但放血时下手没个轻重，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不过我们这动静太大，我估摸着仙界的人应该知道了，再有半个时辰就该有人来了。”

短短几句话却含着巨大的信息量。

我听得目瞪口呆。

还不等我消化，竹怀舟又道。

“许清霜原本是天庭的公主，因为妒恨心上人和另一名女仙走得近，所以害得那女仙魂飞魄散。”

“那女仙的爱慕者听了这个消息便将冲进许清霜的寝殿和她斗法，打得她转世投胎。”

“本来她只要修得十世圆满修为便可道心稳固晋升神位，没想到出了个贺瑾年毁了她的修行，此番回归修为怕是不进反跌。”

这经历听着比画本子还要精彩，我一时听得入了迷，喃喃道。

“这不就是恶有恶报？”

竹怀舟轻笑一声，眼中飞快划过一抹恨意。

“是啊，可不是恶有恶报嘛。”

我没有注意到那抹憎恨，趴在他身上问道。

“然后呢？”

竹怀舟轻轻摸着她的头发，抬头看向金光的天空。

“然后这不就来了吗？”

话落，那抹金光破开云层，缓缓显露出里面的人影来。

他们身着白金色甲胄高高站在云端上朝着贺瑾年和许清霜拱手，缓缓降下云梯供他们通行。

“恭迎瑾年上神，清霜殿下归来。”

贺瑾年这才慢吞吞动了动身体，抱着许清霜踏上那看似飘渺的云梯。

经过我时，他慢慢地回头看了眼。

我躺在竹怀舟怀里，嬉笑着朝他挥手：“再也不见。”

或许我的秘术自此便会对贺瑾年无效，虽没能亲眼看见他被心魔反噬而亡，有些遗憾。

但他飞升上界再也没法寻我，结果倒还是一样的。

仙界之人不得下界，也不可参与下界之事。

如今我最讨厌的两个人都入了仙界，往后再无人打搅我的生活，再也没有人高高在上打着为我好的名义禁锢我。

我越想越兴奋，丝毫没有注意到竹怀舟越抱越紧的手和贺瑾年眼中的暗芒。

贺瑾年盯着我，两片苍白的唇瓣张张合合，慢慢吐出五个字。

“你也回来吧。”

回哪去？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便被一片纯白笼罩。

紧接着我便感觉身体一轻不受控制地飞了起来，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将我往天上拽。

我此刻再迟顿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猛地扯下头上的霓裳羽衣，死死抱着竹怀舟的腰不松手。

“怀舟我不要去天上，天上枯燥又无味，也没有你这样好吃的口粮，我不想走……”

竹怀舟也紧紧抱着我，眼眶泛红，声音竟比我还要惶恐。

“别离开我，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一次了……”

他的声音实在太低，我还没听清就被那股不可抗拒的力道带上了天。

眼看着竹怀舟离我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我悲愤地大喊。

“贺瑾年，我和你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