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肃颤抖着手，将他的手扎出血的簪子此刻仿若成了他的定神针，他紧紧握着不肯放松。

冷月瑶的话于他而言无异于万箭穿心之痛。

她就这么盼着他死？

“我死了你会开心吗？”

冷月瑶点了点头，“当然。”

“不只是我，天下的百姓也会开心。”

一边说着，她一边跃跃欲试地瞄准了陆怀肃的脖颈，像是随时准备冲上去一击毙命。

陆怀肃闭了闭眼，苦笑地摇了摇头：“我若是死了，这天下才会大乱。”

“月瑶，我不知是谁教唆了你，让你以为我鱼肉百姓，可若不是我，那些人的处境会更差。这世间的权利并非我一人操控，我的命令下去，哪怕只做到五成，便已是不错。”

他环顾σσψ了四周，然后看向她，眼神满是温柔。

“这陵室看着富丽堂皇，那是因为这是你百年后的归处，哪怕把王府所有的奇珍异宝放在这里我都嫌不够，但也只是因为是你而已，其余陵室不曾这样。”

“你离开的这两年，我很想你。”

冷月瑶没说话，只盯着他，似乎在辨别真假。

尽管她一直在否认，可时不时传来的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提醒着她，尽管真相还未可知，或许与她知道的有所偏离，但她和陆怀肃有过曾经这一点是真的。

陆怀肃找出冷月瑶曾经的旧物，“你看看，这是你练字时用的字帖，还有你的署名，你认认是不是你的字迹？”

冷月瑶接过去一看，宣纸上的字迹确实极像她的，还有署名，唯一的出入便是这字迹尚有些稚嫩。

她放下信纸，眸光微微一动。

“从前怎么样都是过去，我已经不记得你了，那我就不是从前的那个人。”

陆怀肃伸手想要牵住她，却被避开，他有些落寞地收回了手。

“我会让太医给你治疗，太医治不好，那就贴皇榜，广招天下能人异士为你看病，月瑶，我一定会治好你。”

冷月瑶突然伸出手，将陵室照明的蜡烛扔进了装着信纸的箱子里，火舌骤然升高，立马吞噬了那些微微泛黄的信纸。

陆怀肃脸色大变，来不及说话，忙去灭火。

可最终还是晚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珍惜的曾经灰飞烟灭。

他看向冷月瑶，声音艰涩：“冷月瑶，你……你当真半点也不愿意顾念从前。”

冷月瑶理所应当地点头，“我说了我都忘了，再说了，有什么好顾念的，照你所说，我从前对你百依百顺，护了你十四年，是什么让我抛下过往所有离开了你？”

陆怀肃神情黯淡，“……因为我做错了事，让你心寒了。月瑶，我会弥补的，只要你待在我……”

冷月瑶打断道：“不可能，我不可能在王府困一辈子。我来这就是为了杀你，要么你就把我处死，要么我迟早杀了你，然后逃跑。”

陆怀肃眼神一暗，“你想去哪儿？”

不等她回答，他自顾自道：“不管你去哪儿，我都可以陪你去，只一点……”

他凑上前，毫不在意冷月瑶仿若要杀了他的表情，“月瑶，别再突然消失，我经不住第二次。”

冷月瑶正要说话，就听到陵室外有人禀告：“王爷，皇上召您马上进宫。”

陆怀肃皱了皱眉，“什么事？”

“暗探来报，西凉国的使臣到了，皇上有意将西凉的三公主指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