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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初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果然湿漉漉的一片。
　　“我……”
　　还没来得及回答，只见谢砚亭已经向她奔来。
　　沈初晴想要像以前那样拥抱住他。
　　可谢砚亭穿过她的身体，直接奔向了另一个‘沈初晴’。
　　他替她擦眼泪，帮她包扎伤口。
　　语气心疼：“是不是你的兄弟姐妹又欺负你了？这次是为了什么？”
　　“初晴，你不要害怕，我去帮你教训他们！”
　　果然是在做梦啊。
　　沈初晴看着空荡荡的手，不禁摇头苦笑。
　　可看着并肩远去的少男少女，她的心再次隐隐作痛。
　　对那时怯弱无能、总是被皇姐欺负的小沈初晴来说，谢砚亭就是英雄。
　　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英雄。
　　而这时，谢砚亭成熟了不少，却依旧清脆的声音响起。
　　“初晴，你为什么哭了？”
　　沈初晴猛地转身。
　　眼前的谢砚亭穿着驸马服制，微微蹙着眉头。
　　这分明是现在的谢砚亭！
　　“砚亭，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
　　坦白的话是如此难以启齿，沈初晴甚至不敢看谢砚亭的眼睛。
　　“我知道。”谢砚亭神情平静：“你忘掉了以前对我的承诺，还把对我的承诺许给了另一个人，你忘记我也会受伤、会难过，你不再爱我了。”
　　“不！”沈初晴否认：“砚亭，我是爱你的，我爱的只有你，永远都只有你。”
　　谢砚亭却摇头：“这句话是真的吗？初晴，你没有骗我吗？”
　　他苦笑：“破镜难重圆啊，只要你骗过我一次，以后我都难以信任你了。”
　　“所以再见了，初晴。”
　　话音落下，谢砚亭转身离去。
　　沈初晴抬腿想要追，却发现自己只能站在原地。
　　“砚亭！不要离开我！”
　　数不清第几次从梦中惊醒了，沈初晴眼角湿润。
　　或许这就是老天爷给她的惩罚，让她每夜都经历一次失去谢砚亭的痛苦。
　　离那日抱着谢砚亭的衣服睡着眨眼过去三天。
　　沈初晴把那身衣服和她的衣裙一起放进一个雕刻着龙凤的木匣里，埋在了梧桐殿的凤凰木下。
　　她还立了一块碑，——吾儿阿珏之墓。
　　除上朝、处理政务之外，这里便是沈初晴待的最久的地方。
　　她总是絮絮叨叨和墓碑说着话。
　　也在日复一日中坚定去西北的决心。
　　“阿珏，我总要去见你爹爹一面的，要认错、要忏悔，否则此生良心难安。”
　　沈初晴看向天边一抹晚霞，喃喃。
　　“砚亭，你会想见到我吗？”
　　与此同时，西北。
　　谢砚亭的伤好了许多。
　　他迫不及待地抛弃轮椅，披着衣服到雪地里撒欢。
　　看着远处日照雪山，看着天地苍茫一片。
　　此刻，谢砚亭才真正明白那句“天大地大，任你高飞”是多美好的祝愿。
　　他这样爱自由的人，或许本就不应该困于高墙之中。
　　“谢公子，你的红缨枪。”
　　式莲温柔清越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谢砚亭回头看去，式莲拿着那杆红缨枪，披着金光缓缓走近。
　　神圣光辉得仿佛天上神仙下凡。
　　“这几日，你是去月牙关替我寻它了？”
　　谢砚亭接过红缨枪，问题脱口而出。
　　这些天，他总是没看见式莲。
　　哪怕问小尼姑，得到的回答也是：“师父的去向，我们一向不知。”
　　如今看到式莲拿着红缨枪出现，谢砚亭还有什么不懂。
　　他真心而郑重：“谢谢你。”
　　“不必。”式莲摇头。
　　她瞳色浅浅的眼中出现一抹谢砚亭看不懂的情意。
　　一闪而逝。
　　“为你千万遍，也总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