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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琬身子才微微一动，就被齐湛不动声色地揽住。萧琬含怒看他，齐湛却若无其事地往她嘴里塞了块蜜饯。
接着是四皇子敬酒：“既然大家都喝了，那本王也不能冷落了何姑娘。来，何姑娘，我干了，你随意。”
话虽这样说，何欢怎能不给他面子，亦将杯中酒水饮得一干二净。
她脸颊泛着一丝绯红，扶了下额头，朝众人盈盈一拜：“妾身不胜酒力，唯恐失礼冲撞了诸位殿下，且先退下。”
“何姑娘且慢，孤还没有尽兴呢，何姑娘不肯给孤这个面子么？”
萧琬在心里暗暗骂，你都不要脸，凭啥给你脸。
这一刻，她好想自己是皇帝，把这些好色之徒都统统拉下去打四十大板。她好像品到权利的滋味了，怪不得都去争皇位！
何欢面露为难之色，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何侍妾今日身子不适不宜饮酒。我酒量好，与太子殿下今日不醉不归，可好？”
萧琬含笑看着太子，太子明显愣住，尴尬地笑了笑：“好……弟妹果然是女中豪杰，不愧是能追逐马车的奇女子。”
几位皇子闻言，嘴角都难以控制地抽搐了下，强忍住笑意。齐湛的脸微微一僵，悄悄递给何欢一个眼色，何欢便悄然退下。
萧琬端起酒杯与太子碰杯，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一饮而尽。
太子眼神明显来了兴致，“弟妹果然好酒量。”
齐恪眸中也闪过惊讶，以前看萧琬呆呆的好没意思，今日倒有点趣味了。
他也情不自禁地端起酒杯，朝萧琬温和一笑。
“弟妹，上次在马场差点误伤你，本王向你赔罪。”
“无妨、无妨。我知道皇兄箭术差点，不是蓄意而为。”
齐恪差点被酒水呛到，死丫头，竟然说自己箭术不好，到底会不会说话？
亏的自己方才还觉得她变聪明点了，简直高估了！
诸位皇子却被这句话逗乐了，纷纷开始朝萧琬敬酒。
“弟妹果然有意思，上次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推弟妹落水，让弟妹受委屈了。”
“往事莫要再提。那个贱人，若我逮住他，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萧琬说着，手下不自觉地开始用力。
只听“咔嚓”一声，那白瓷酒杯竟然生生裂开了！
众皇子都面色一震，表情齐刷刷地僵住。尤其齐恪，心肝竟然不由自主地颤了下。
“哎呀。”萧琬娇呼一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抱歉，一高兴失态了。我这就换个酒杯，继续陪皇兄们喝。”
“不用不用。弟妹操持生辰宴辛苦了，我们兄弟几个喝就可以，弟妹且早点去歇息吧。”
太子慌忙起身阻止萧琬拿酒杯，几位皇子也纷纷附和：“正是，正是。弟妹辛苦了，且去歇息吧。”
“那皇兄们一定要尽兴啊，今日不醉不归。”
萧琬又柔柔地嘱咐了句，几位皇子齐齐地点头，露出如出一辙的笑容。
“去吧去吧。”
萧琬悄悄看了苏苏和许卿一眼，两人也跟着萧琬走了出来。
太子见她走出房间，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面带同情地看向齐湛。
“力拔山兮气盖世。六弟，你有福了。”
齐湛无奈一笑，扶了扶额。死丫头，方才把自己吓得不轻。
他真的好怕萧琬把桌子掀了，然后像对自己一样没规矩，口无遮拦地把几个皇子训一顿。
如果惠帝发现萧琬是这样的性子，不知会作何感想。
还好，死丫头还不算太蠢。
有萧琬手碎酒杯的戏码，几位皇子也不敢太尽兴了，酒宴散的倒是比想象的早多了。
待齐湛满身酒气地回春和居时，萧琬已经歇下，睡得正香。
齐湛看着她那副酣睡的娇憨模样，忍不住笑了。他先去沐浴洗去身上的酒味，才小心地爬上床榻。
他拉下红罗帐，掀开萧琬的被窝侧身躺下，慢慢贴向萧琬的身子。
饮酒后的头脑隐隐有些兴奋，让齐湛胸腔滚动着一股躁动的情绪。
他的手一点点伸进萧琬的衣衫，缓缓探向萧琬的身子，心脏难以控制地颤栗。
他轻轻地抚摸过萧琬柔滑细腻的肌肤，贪恋地吻着萧琬的脸颊。
萧琬的眉头微微蹙了下，嘴里似乎溢出一声轻哼。
齐湛被那声音激得心头一颤，欺身压向萧琬，朝她的唇吻了下去。
而睡梦中的萧琬，正被一个黑衣男子抓着头发灌酒，耳边传来刺耳的哄笑。
那男子的脸总是有点模糊，让她记不清模样。
黑衣男子用力薅着她的头发，逼着她仰起头，低沉的声音泛着冷意。
“我兄弟给你敬酒，你为何不喝？”
男子用力扯着萧琬头发，冷冷道：“是不是这两日对你好点，你就蹬鼻子上脸了？你不过是我的一个奴隶，还有胆朝我使小性子。”
酒水顺着萧琬张着的唇流淌下来，打湿了衣衫，引起周围男子的一片叫好声。
“大哥，她就是被你惯的。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要我说，你就是对她太好了。你就应该让她好好受受罪，她才能知道你的好。你看那个刘寡妇，现在不是被我调教得乖乖的吗？你把她交给我，我好好治她一顿，包你满意。”
黑衣男子语调一沉：“老三，你本事这么大？”
起哄的男子神色一顿，脸上有点挂不住，阴阳怪气道：“大哥，你不会是不舍得吧。你可是说过，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黑衣男子将萧琬一把甩到地上，看也不看。
“随意。”
被叫老三的男子面露兴奋之色，摩拳擦掌地走上前，将萧琬打横抱起，大步走了出去。
其他男子纷纷流露出嫉妒艳羡之色，这是庄子里最美的姑娘，竟然便宜了这个臭老三！
老三将萧琬抱进一间屋子里，将萧琬往床上一扔。他闩上门，便急不可耐地扒裤子。
他一边脱，一边淫荡地笑：“小美人，大哥还没碰你吧，你还是个雏吧。现在，便宜老子了！”
男子脱了裤子，便如饿狼般往床上猛力一扑，嘴里絮叨着：“你乖乖的，老子让你爽上天，我把你从大哥手里要过来，好好疼你！让你做大，刘寡妇做小，如何？”
萧琬抓住他粗粝的手掌，幽幽道：“不如，我做你爹。”
老三微微一愣，还以为萧琬在说床笫间的骚话，不由得嘿嘿一笑：“行行行，小美人，等老子一会爽了，叫你爷爷都行。”
他说着用一只手将萧琬的手控制住，另一只手开始撕扯萧琬的衣服，身上的汗臭味让萧琬几欲呕吐。
一声惨叫划破夜空，那扇门被推开时，众人看到萧琬安然无恙地走出来。
而老三，捂着裆部，痛苦不堪地哀嚎。
“大哥……这女人就是个毒妇……她毁我命根子……留不得……快杀了她！”
黑衣男子双目森冷，火光照亮了他幽黑的眼眸。
只听他冷冷道：“老三，你连个女子都打不过，没资格做三当家了。”
老三恸嚎：“大哥……你是在公报私仇……你怨我动了她……你不配当大哥！”
黑衣男子上前，一脚踩上他的胸口，面无表情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干的勾当。上次老子撤退途中遭遇埋伏，是谁朝那狗官告的密？你这个蠢货，竟然信那狗官的花言巧语！你一个强盗，竟然还想做官？”
老三神色骤僵，也忘记了哀嚎，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哭兮兮地求饶：“大哥，是我一时糊涂，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以后唯大哥马首是瞻！大哥，你给我一次机会！”
“一次背叛，终身不用。绑上，丢蛇坑。”
黑衣男子冷冷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老三绝望的哭喊：“大哥，我们兄弟一场，你怎能如此绝情！大哥……大哥……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你坏事做尽，也会不得好死！”
老三俨然已经崩溃，只顾恶毒地发泄自己的情绪：“凭什么我们都是老当家收养的，你偏偏能做大当家！我哪里比你差！”
“大哥……我会在奈何桥等着你的！过不了多久，你也会来的！哈哈！我们一起下地狱！”
黑衣男子拽起萧琬大步离去，将那些咒骂声甩至身后。
待走到有光亮的地方，男子忽然驻足，转头看向萧琬，紧紧握住萧琬的腕骨。
那双眼睛，死寂而阴冷，仿佛真的堕入了地狱。
“李葳蕤，若我下地狱，也会带上你。”
“这是——你欠我的。”
萧琬心中一惊，从梦魇中骤然惊醒。
晦暗不明的床帐内，萧琬发现自己衣衫半褪。
而身上的男子欲火正浓，萧琬感觉到落在自己颈上细细碎碎密密麻麻的吻。
“齐湛。”
萧琬轻轻唤了一声，齐湛惊讶地抬头，动作微微一滞，语气格外温柔：“琬儿，你醒了？”
“放开我，起来。”萧琬一字一句道。
齐湛瞳孔微震，却没有动，只用手轻轻地抚摸萧琬的脸颊，柔声道：“琬儿，你相信我。男女欢好，没有那么痛苦，会很快活。我会很温柔的，我以后定会好好待你。我们会生儿育女，白头偕老，好好过这一生。你答应我，好吗？”
萧琬没有说话，正当齐湛以为她不反对继续的时候，萧琬又说了句。
“我不喜欢，不愿意，不答应。你要强迫我么？”
齐湛沉默了，一动不动地伏在萧琬身上。他紧紧地搂着萧琬，声音透着低沉：“琬儿，你在折磨我。我是男子，我有我的欲望。我想和自己妻子赴巫山云雨，我难道有罪么？”
“你没有罪，是我的问题。我有病。”
齐湛愣住：“你有什么病？”
“我有心病。”
“究竟为何？”
“别问了 。反正我不喜欢。”
萧琬语气不耐，将自己的衣袍拢好。她扯过锦被遮住自己身体，侧过身背对着齐湛。
齐湛整个人僵住，半裸着身子坐在床上。秋夜已有几分凉意，他却似乎感觉不到冷。因为，心比身子还冷。
他有一种无能为力感，别人轻而易举就得到的东西，他如此努力去乞求，对方却没有一丝怜悯，甚至还厌恶自己。他内心忽然生出前所唯有的挫败感。
他抿了抿发涩的嘴唇，颤声问道：“你讨厌我？”
萧琬怔了下，闷声道：“我不讨厌你。这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或者你可以认为我有病，我是个病人。你以后如果有欲望，可以去找几位姨娘，我无法满足你。当然……你也可以休了我，另娶贤妻。”
齐湛苦笑了下：“休了你？那你怎么办？回永安侯府，还是回乡下庄子？”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己可以活，而且活的很好。”
齐湛又愣了半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拥被躺下。
两人却都没有了睡意，齐湛大睁着双眼望着帐顶。他还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摊上这种事情。
他头一次遇到萧琬这种女子，也是头一次，听到一个女子如此平静地说出让人休弃她的话语。
黑暗里，他听到萧琬低低的声音：“抱歉。是我误了你。”
良久，才听到齐湛的回应。
“是我误了你，没有让你喜欢上我，是我的无能。”
齐湛自嘲一笑：“至于休妻，哪有这么容易，你是上了皇家玉牒的。”
萧琬正想着要不要把诈死之事与齐湛商议下，又听齐湛道：“你且放宽心，先留在王府。本王……也不介意多养一个。”
萧琬这一刻愧对齐湛。她深知自己心结所在，很难与男子踏入亲密关系。自己若再留在王府，是不是有点厚颜无耻了？
她翻了个身，面朝齐湛。借着微弱的光，她看到齐湛正大睁着双眼。
齐湛察觉到她的视线，也侧首看向她。两人的目光在黑夜里无声地交织，似乎有一种隐晦的情愫流淌在两人之间。
齐湛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心突然跳得很快。他认为，那是不甘在作怪。
齐湛静静地看着萧琬，两人相视许久。就在齐湛想要张口说什么时，萧琬却又忽然背过身去。
齐湛想要说出口的话语，就那么噎在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