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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后了。
她不知道弟弟被丢去了那座乱葬岗，也不知道如何面对娘亲。
黎肃宴进宫后，娘亲三番四次地交代她要照拂好他。
可肃宴他死了。
黎媛雅毫不关心，得知她黎醒了，变着法子的找她的不痛快。
让她在众人面前学狗爬，学狗叫，甚至用抽狗的鞭子抽她。
就连宫人们都默认了，黎清再不是尊贵的皇后娘娘，而是一个供黎媛雅取乐的玩具。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落下，卷着冷意打在黎清的身上。
黎清拿着抹布的手止不住地打颤，指节僵硬得几乎无法弯曲，每一次擦拭都像是用尽全力，却又在下一秒被抽走所有力气。
下一瞬，一双玄色龙纹靴踩住她抹布的一角。萧临渊嫌恶地睨着她，声音比屋外的雨还冷。＂擦个地而已，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黎清的眼睫颤了颤，视线因高烧而涣散，连带着说话都没力气。
“臣妾没有装，臣妾真的要死了……”
萧临渊掐着她的下巴。
“哪一个宫女干的活不比你更多，你不过是擦个地，至于要死要活？＂
这话就像一根利刺，狠狠扎在她胸口，刺得五脏六腑都开始疼了起来。
萧临渊指尖用力甩开她，厌恶地移开眸子，转身就要走。
黎清却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随时会被风飘散。
“是不是我死了，你也会这样头也不回地走？”萧临渊冷笑:“是，记得死远点，别脏了媛雅的眼。”
说完，头也不回朝内室走去。
很快，内室就传来两人暧昧不清的声音。黎清一颗心像是破了洞，怎么都补不上。恍惚间，她想到了还在丞相府的娘亲。
得知黎肃宴死亡，她会怨她吗？怨她没有照顾好他。
思及此，黎清嘴角扯出一抹悲凉的弧度。也好，这样她死了，娘亲也不至于太过伤心。次日，宫宴。
萧临渊难得带她出席，刚踏进殿门，一群蛮子的眼神齐刷刷黏在她身上。
黎清攥紧了手，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臣妾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黎媛雅置若罔闻，直直把她推到那群蛮子中间，站在高位看着她。
“黎清，你不是一舞倾城吗？不如在这里给使臣们跳支舞。”
堂堂皇后，给蛮子跳舞取乐？！
她瞳孔骤然紧缩，下意识看向萧临渊。
却见那人墨眸微沉，一丝阻止的意思都无。黎清的心霎时沉了下去。
是了，她怎么忘了。
如今她已不是皇后，只是黎媛雅的玩物。黎清咬唇想要出去，却被那群蛮子团团围住。黎媛雅叫来史官和画师，掩唇笑道：
“如此场景，千年难逢，可要好好记下，流、传、百、世。”
无数只手在她的肌肤上游走着，黎清不断挣扎想要出去，却让他们更加兴奋。
害怕、无助、绝望在胸膛翻涌。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猛地从喉中咳出，落在那个向她裙底伸去的手上。
接着，黎清再也支撑不下去，直直向后倒去。失去意识前，她恍惚听见萧临渊的怒喝。“全都给朕滚！”
从噩梦中惊醒，浓厚的药香充斥着黎清的鼻腔。“醒了。”
一道低沉冷厉的嗓音从身侧传来，黎清缓缓转头，对上了萧临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他立于榻边，玄色龙袍上的金线云纹在烛火下流转，神色冷峻，可眼底却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下一秒，赵太医怜悯开口：
“陛下，皇后娘娘的病情已经恶化到心脉了，可能……撑不过这个月了。”
萧临渊冷淡的瞳孔骤然紧缩，却再没表示。黎清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垂着头没说话。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她早就知道的。被折磨的这一个月，她已经身心俱疲，什么期待都生不出。
下一秒，却听见萧临渊沉沉开口:“有什么办法治吗？”
赵太医摇头。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阳光透过窗户落在黎清的眸子里。
蜷曲的手指握紧，黎清鼓足勇气开口:
“陛下，臣妾所剩时日不多了，恳请您开恩放我回家吧。”
不是那个拿她换取利益的父亲，也不是冰冷的宫殿，是一个青砖院子。
里面只有她的娘亲。
她不知娘亲恨不恨她，可她只有娘亲了。萧临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狠狠踹翻了一旁的檀木椅。
赵太医连忙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皇上息怒。”
萧临渊恍若未闻，一把掐住黎清的下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你以为你和赵太医联合演绎出苦情戏，朕就会放你离开？＂
“你这辈子就算死，也只能死在朕身边！”